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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舒也没有说话,凛乌所说的这些事,他要么是不在场没参与,要么就是也不记得。
一切尽在不言中,凛乌自然也明白他这个反应代表着什么。
凛乌:“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一个……”
外面雷声乍起。
风云滚动,帝京的天暗了一半。
凛乌与颜舒相视静默。
……
“不止记忆,我好像还丢了些东西。”
凛乌边说边看向外面的天色,见风云慢慢四散,才继续开口。
“像是修为,却又感觉不像……如今我至多破虚期巅峰,但我感觉曾经远不止这个修为。”
这下颜舒也皱了皱眉:“按理说,哥哥的修为境界应该告诉过我,但我竟没有这种记忆。”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凛乌其实想说他好像忘了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对世界来说很特殊的存在。
但没想方才一开口,便引来天雷。
颜舒掌司空阁,这种天象失误是不可能的,尤其在帝京。
两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很不对劲。
——世界是有精神意识的吗?
踌躇着,却都没开口。
心照不宣,无需言明。最重要的是……好像也不可言明。
几道雷是劈不死他们,几百道都不一定破个皮,但这是世界的警告。
“我的认知里没有。”凛乌意有所指道。
颜舒:“我也一样。”
世界没有精神意识。
颜舒:“或许是忘了。”
凛乌:“有可能。”
两人头一回这样沉默。
凛乌:“你觉得是什么时候的事?”
颜舒:“若说有所察觉……昨日早上。”
……
“此事非同小可,我修为的事以及你我记忆的事都莫要向外透露。去查查,看究竟是我们忘了,还是所有人都忘了,亦或是……”凛乌目光冷冽,指尖抬起,指了指外头散得差不多的雷云。“出了问题。”
颜舒点头应下,随后便离了宫。
是该好好查一番。
凛乌记忆与修为莫名受损,心里突然就没了底。
除了修为,他应该还丢了一些东西,曾经让他有底气的东西。
如今凛乌这一颗心悬了起来,除了颜舒、珩澈、五月雪、白清雾、顾识渊、如袂,他是谁也不敢轻易相信。
偏偏珩澈昏迷一事卡的时间节点蹊跷,他不怀疑珩澈,只是担心珩澈再因相关的事受到牵累。这次是昏迷,下次是什么?凛乌觉得没必要拿这个开玩笑。白清雾又离得远,跟帝宫几乎没什么关联。顾识渊如袂二人相关的记忆凛乌丢得不少,想来那二人也是会不记得,生疏是免不了的。
至于五月雪……打架斗…正面作战是一把好手,若让他来谈事……
凛乌揉揉眉心。
——蠢剑而已。
思来想去,硬是只找来了颜舒。
如今凛乌才真切地体会到,什么是“孤家寡人”。
下午,颜舒又入了内宫之中。
正要去往暖池的凛乌便将颜舒一道拉上了。
水雾缥缈,沾水的衣衫有几分透明,灵气浓郁药性十足的池水简直舒服进了神魂里。
但暖池中的两人没谁注意这些。
“哥哥,我今日开了小世界,靠着时间流速差,翻遍了各种典籍,没有任何一段文字里有关于世界意识的东西。”颜舒疲累地靠在池边,他现在累得很,是心累。“也浅浅地试问了几位相公。好像没有人觉得,世界有自己的意识。他们……也并未出现记忆异常。”
搞得好像出问题的是他与凛乌。
但颜舒不这么认为,他永远地支持凛乌、相信凛乌,不论多么荒诞,只要是凛乌的观点,他就觉得是正确的。
凛乌没有出错过。
“今日你走后,我去了趟九凰阁,幽凰阁也翻过了,同样一无所获。但是……”凛乌突然看向他,目光考究。“颜舒……”
颜舒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看得一愣:“嗯?”
“罢了,不可说。”凛乌目光移向昏黄的天空。“此事便暂且搁下,静观其变吧。”
……
暮色初临,懒得再出宫,颜舒着实心累,打算在长宁宫偏殿歇一晚。
只见江娄面色复杂,急急忙忙赶来。
凛乌停下脚步。
江娄对二人一礼:“帝君,颜相公。”
凛乌若有所思,心中生出一二答案,但仍然开口问道:“何事匆忙?”
“帝君上次嘱咐属下留意,属下不敢轻怠。此番终于将先前作乱的贼人抓住。”江娄神情出现了几分不自然。“只是……”
听到果然是有人对膳房动手脚,凛乌面色已是不虞。
虽然先前早就有所猜测。江娄接触过的异火有多少?帝宫膳房经过层层管控,能在他手下失控?
自然是有人作祟。
故而上次暗示江娄严查。
凛乌:“不必顾虑,你说便是。”
江娄颇为艰难地开口:“是两个旧凤凰族人。”
此言落地,就连颜舒都愣了愣,随后明白了什么似的,难掩诧异地看向凛乌。
颜舒:“当年……”
“杀。”
一字掷地,决绝狠戾,短短的余音中盛着无边寒意。
“诺。”江娄垂眸答道。
一墙之隔,珩澈僵在原地,眼睫颤了颤,眼中不知酝酿着什么。
前段时间习得隐匿之法,他正巧来试试。
他全都听到了。
杀。
仅仅一字,却好像能将空气凝塞,将人冻伤。
凛乌杀的,是他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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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澈精神状态:(-3+6-20)%=-17%
月引逝水,花盛镜中。
珩澈:心寒。
作者:你以为这卷为什么叫秋凉。
第29章 君子如玉
珩澈闭了闭眼,将心绪压下去。
可是,他还是好冷啊。
原来心还是会痛的。
又苦又涩。
再睁眼时,其中本就不多的光亮少了大半。
默默离开长宁宫,去了九凰阁。
学。
再多学一些。
他一定要杀了凛乌。
但他还是不明白,凛乌为何要对他们一族赶尽杀绝。
珩澈原本是想跟在江娄身后,试着看能否将那两个族人救下。一番思索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如今仍不敌凛乌,帝宫又完完全全是对方的地盘,这样做不理智,也太过冒险。
救不救的下来是一说,复仇计划折在此处又当如何?
珩澈赌不起。
……
傍晚,珩澈正捧着阵法典籍钻研,灵犀令微微闪烁了一下,收到一条传信。
师尊:「小澈儿放松一下吧,来长宁宫用膳。」
珩澈垂眸,立在原处,不知许久。
……
霞云散发着余温,被悄然而至的夜幕慢慢蚕食,渗入几分夜的凉。
珍馐入口便化为带着药性和香味的浓郁灵气,只是师徒二人各怀心事,味同嚼蜡。
凛乌:“近来有几场大比,分别是关于炼药、炼器、阵法的,小澈儿可要与我同去观看?”
珩澈“惊喜”地看向凛乌:“徒儿……可以吗?”
受白天的事影响,珩澈如今并不想与凛乌有过多牵扯,但若兴致缺缺地拒绝,或许会让对方察觉到不对劲。
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珩澈是想去的。九凰阁幽凰阁中典籍再多再精,终究只是理论,若能亲眼看到,说不定会有些别的收获,哪怕只是看。
见珩澈的反应,凛乌无奈地笑了笑。
他这小徒弟,是当真勤恳好学。
“你是少君,这看个大比有什么不可以的?”凛乌眉眼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对珩澈道。“三日后一早,我来……九凰阁找你?”
珩澈一愣,随后点头:“嗯,谢谢师尊。”
凛乌眉头挑起,摆摆手:“你这句谢谢我可听了不少次了,对我道谢做什么,往后不许了。”
……
三日后,凛乌不出意外地在九凰阁寻到了珩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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