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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尼奇瓦！（早上好！）”我只能说这句话，那个孩子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看来她知道我是凯撒的小弟，我心情複杂地挂着虚僞的笑，把耳机摘下来调整成日语，让她能听懂我的话，“是来找凯撒的吗？”

妹妹激动地点点头，我是真的没想到洁的妹妹居然是凯撒的粉丝，他俩不是很不对付吗？哪个妹妹会喜欢哥哥的仇人？她不怕哥哥会因此生气吗？

她把耳机还给我，让我听她热情地说：“凯撒先生的最后一场比赛真的很精彩，那样的场面他还是逆转了，我看得都哭了！我知道他不能出来见粉丝！可以把我的礼物转交给他吗？”

我看着这天真的孩子，几乎是用全身力气才抑制住我的颤抖，我接过那束不算很贵的花束，女孩又掏出一个信封给我：“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凯撒先生了……有一些话，我想传达给他……如果觉得很困扰，也可以扔掉，我不介意的！”

我接过信，笑着点了点头。

她的同伴放下手机，牵着不停挥手感谢告别的她，消失在机场层层叠叠的人流中，我抱着花束拿着信，还能看到那只欢乐的手在所有人头顶挥动，她是真的喜欢、崇拜凯撒，我感到一种荒唐的错位感。

等到她发现自己的哥哥失蹤，那张柔软的脸上又会是什麽样的绝望呢？我想杀死的只有阻碍我的人，而不是这样无知的孩子。

我深吸一口气，苦笑着回到休息室，那个信被我藏在裤袋里。凯撒面色阴晴不定地接过花，我不知道他是什麽心情，可能是得意？或者是恶心？那孩子的喜欢可以被标为任何东西，唯独不可以是真诚的崇拜和喜爱。

既然如此，满怀真心的信，也不需要拿来品鑒和嘲笑了吧。

我后来打开了信封，发现里面是用德语写的，耳机可以转换语言，但是不能让我和凯撒看懂本来就不通的文字……这样的贴心让我又沉默了。

我认真上了球队的语言班，即使日常生活可以靠耳机维持，我已经做了足够多莫名其妙的事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没必要专门拿出来分析动机了。

【四十三】

我看懂了那封信。

第一句是：“恭喜你又一次胜利！看着你无法撼动的背影和精妙绝伦的进球，每次都会让我热血沸腾，无法辩驳的强大，和你不会屈服的意志，让我不由自主就沉迷其中。”

英国战，凯撒彻底地，不再轻视洁世一，他把他当做真正的敌人看待，心因为久违的挑战而热血沸腾。

而另一种微妙的情感也在滋生，凯撒早就把自己可笑的心动封存起来，爱情是需要对号入座的，敌人不是爱人，就像公主绝对没有野心一般，洁世一只有脸符合凯撒的理想，他的性格差得一塌糊涂，像一匹奔腾的烈马。

凯撒总自傲于他精妙的身体掌握，但是那一天比赛结束，洁世一在他面前跌下去，他的手却先于意识，不可思议地伸了出去。

他想抓住什麽，小时候对真情的幻想，少年对足球的热爱，青年对高高在上的渴望，但是绝不该抓住一个汗津津的男人的头发，他顿住了，洁世一在他手中吊着，呼吸轻柔，像一个孩子的睡颜。

凯撒忽然想，如果他能一直睡着，就这样。

心中柔软的角落，传来爱的私语，可是他说那是再次被挑战的热血。

凯撒从没想过自己会输，他超出洁世一很多，也乐于看这个挑战者燃烧血液拼命追赶的模样。

他没想过自己会输。

“比赛之前，我和哥哥打电话，哥哥问我有什麽想跟凯撒先生说的。我相信哥哥是真心想要把我的支持传达给你的，所以我说：就算输了，也会有人觉得你是最棒的。”

“我得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一开始，我是和哥哥一样，很讨厌凯撒先生的，我觉得你自大又烦人，还欺负我哥哥。但是为了哥哥的比赛，我又不得不一次一次看你进球，那样自信，优雅，充满力量，我还要嘴硬说我不喜欢你……但是意大利战，在你被全面封锁的情况下，你绝不服输、燃烧生命一样的那颗球，击中了球门，也击中了我的膝盖。”

意大利战结束，洁世一的身价已经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程度，一开始没有人期待他，但是他用自己的努力击破了封锁，得到了所有人、包括诺阿的青眼，凯撒的王座……真的要被踩踏了。

凯撒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输了。

被一个曾经瞧不起的无名小卒，一个小丑，如果不能成为统治者，那凯撒的意义又是什麽？是一个自夸自演的小丑吗……他冷却下来，阴着脸，丝毫不管内斯的消沉，就独自去了更衣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