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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了……我居然眼睁睁，”我的太阳穴鼓鼓跳动，“让他把那个该死的房间上锁了。”

我弓着腰扶着墙，不管内斯的疑惑，就抓着他走出了宿舍。

当我和内斯站在一团糟的房间里，一切已经结束了。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的震惊了，凯撒用能杀死人的力道，纠缠出一道道可以渗血的红痕，我几乎以为洁世一要在这样的施暴中死掉，但是我摸到他迟缓的鼻息。

内斯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出来，他软糖一样的眼珠在眼眶中夸张地缩小。

“发生了什麽……”我抱着洁世一的脑袋，坐在地板上，“就是因为他喝醉了挑衅了你……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吗？”

凯撒穿上了裤子，露出雕塑一样强健的上半身，内斯站在他背后，像个惊恐的妈妈，用纸巾胡乱擦凯撒背上出血的抓伤。

“凯撒，凯撒……好深的伤口……”

“闭嘴，内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发出这样没有感情的声音的，醉意褪去的大脑里是冰凝一样的清醒，冷到刺骨，“让凯撒说话，还是说你只想让他继续像个小孩一样我行我素？”

“你！”内斯扔掉染血的纸巾，怒目而视，“你这是什麽态度？没有凯撒，你现在什麽也不是！”

“就算是小孩子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冷漠地擡起眼珠，话自己就到了嘴边，“不论是为了什麽，伤害了别人，他就必须受报应！必须悔改！必须改正！”

“你们都闭嘴。”

“……凯撒。”

凯撒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眼睛像落下灰蓝色的雪，他或许比我更清醒，比任何一个。

“我会承受代价的，这是我的选择。”他淡淡地说，内斯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我听到他哭泣的鼻音。

“不，凯撒，我们明明已经进球了，就算情况和预想中不一样，”他几乎要跪下来抱住凯撒的胳膊，“那个俱乐部也给你抛来了橄榄枝，凯撒你的大好前程就在眼前啊！只要我们回去，只要我们回去啊！凯撒！求求你了，哪怕是我做的都好——”

我一边感受疼到要裂开的大脑，一边用失焦的眼睛看怀中那个艰难呼吸的男孩，我是凯撒系的人，凯撒发达了，我就能完成舅舅的梦想，我就能回馈他一直以来的信任和支持……这样的机会，这样一飞沖天……

而且，我和他并不熟，甚至说那只是个球场上踢过球的点头之交罢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

我再次回想起这句话，那是谁和我说的？大概是爸爸。

肆意妄为……不，那个只想争取自己的孩子，他酿下大错，推倒了自己的妈妈。

“没关系，我会解决的。”我的声音和爸爸的重合在一起，“你不会有事的，凯撒，去自由地踢球吧。”

报警啊！让法律和社会来审判我！我活该被判刑啊，我伤害了她，我活该被打，活该被骂，活该被唾弃，我不该再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没有遗忘的资格，我的梦里都是噩梦一样的阴影。

凯撒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他太过震惊以至于说不出话，我对他露出微笑。

“你像太阳一样强大，不可撼动……就算你犯错了，我也根本无法否定你，哪怕知道自己做的是错事，我也无法抗拒。”

甚至连在球队里被厌弃，我也会産生赎罪一样的快感。

我已经习惯了，背着原罪生活，永远都脱不下自己的包袱。

但是凯撒不一样，他从没有用自己的错误惩罚自己，在成为自己的道路上，他始终如一。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麽，但是我不想凯撒被惩罚，当我们跑在白日下，身后的阴影也在追逐，凯撒跑在最前面面对着光辉闪耀的未来，而我早已业障缠身。

不要回头，不要像我一样，被“那东西”抓到，永远自由下去吧……

如果说错误、正确，那麽在本就对错不分的世界里，我唯独希望自由的他站在永远正确的位置，把全部的、别人深信不疑的正确，都扭曲、扼杀。

那样我才会産生一种，成功报複这个恶心的世界的幸福。

原来那个时候，我是这样想的。

啊，我真是个混蛋。

【三十八】

“真是直来直去的剧本，没有一点心意。”冰蓝色的影子落到我面前，他精準地封住了我的传球，那颗球高落在他面前的半空中，“你想用这样的足球来糊弄我吗？”

“光耍嘴皮子可不行，”我轻松地起跳，只助跑两步，就把整个下半身倒调，从他的鼻子尖前划走了球，“为什麽不看看你的球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