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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是能用的,以他的天赋,就算精通阵法,凛乌也不会生疑。
但他想试试规则之力。
与华昙帝先后站上擂台,结界升起,他听到传音:
“师娘,可要手下留情啊……”
虽然他感知到他这位师娘只有四百多岁,但万象榜那儿明晃晃的摆着……
只能说着实恐怖。
与先生有牵扯的,果然都不简单。
珩澈对自己如今的实力其实并不太有明确的认知。
境界升得太快……根本来得及没有仔细琢磨每个境界。
所以为什么会有他与长睿这样的人?
撇去思绪,他看向华昙帝。
凛乌与华昙帝二人传音约定平局时没有屏蔽珩澈。
虽口头上是二人平局,实则是两界的平局。
所以若他的实力真的高于华昙帝,他自然会留手的。
反之,华昙帝亦然。
当结界完全闭合,珩澈扬手挥扇。
他本身对规则的掌控便已至寻常破虚期不可企及的地步,再有二水扇在手,规则更是任他翻覆!
柔和而绚丽的白光顷刻将大片天地渲染,无数白色丝线尽收于珩澈之手!
在场众人间出现了许多双瞪大的眼睛,这一刻,他们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性命,都被规则通过那些丝线牵在了珩澈手中……
这是结界碎的最快的一次。
众人想要叩问更高境界的念头也在此刻空前强烈。
擂台上二人都愣了愣。
“……”
“……”
师娘第一下就这么猛,他要怎么演……?
珩澈则完全没想到,这二水扇只是稍稍一用,便有这样厉害的反响。
此刻若他想,他就能完全控制场上绝大多数的人。
但全然不被他影响的,除凛乌之外,竟还有……
那位玄知前辈。
有些奇怪,世间生灵身上皆有规则,那位玄知前辈身上却找不到。
凛乌是三神之一,没有很正常,玄知前辈究竟是什么人?
珩澈将规则放了,众人顿时纷纷松了一口气。天地间的白渐渐褪色,珩澈念头一转,让余下的白一半变成金色。
华昙帝心领神会,让自己的金色灵力显现于周围……
两人开始了有来有往的声势浩大的交手。
……
最终,珩澈与华昙帝自然也是平局。
万象榜全部落定。
正在众人都猜测下一次会盟是在泯界举行时,凛乌缓缓开口道:
“华昙物华天宝不尽可数,希望下一次会盟,依旧能看到……”
声音带了灵力,也没屏蔽任何人。
华昙帝笑答:“道友抬爱了。”
至此,众人哪还有不明白的——下次会盟,依旧在华昙。
但……华昙和泯界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和缓了?
……
夕阳渐红,众界来者也已纷纷归去。各种大小不一的飞舟、法器、灵兽逐渐远去,隐没在天边。
华昙帝带着人亲自送珩澈与凛乌。
华昙帝看了看珩澈,对二人传音:
“先生,师娘,两百年前桐山一事,泯界凤凰一族中是有叛徒的。”
凛乌:“嗯,我知道。”
“其中有五个逃到了华昙,昨日我已派人送去泯界司狱阁。”
珩澈听了这番传音,一颗心越发的往下沉去。像是被什么重压,叫他喘不过气来,又痛又涩,他始终不发一言。
“好。”
……
回到泯界帝宫,两人往崇明宫承德殿去。
将要迈入,珩澈抬手拉住凛乌,眼中满是复杂的难过。
凛乌一愣,转过身,轻轻将珩澈搂入怀中。
“我知道你难受,但错不在你。”
不……我错了,错得离谱……
珩澈红着眼眶,不置言辞。
他曾错以为凛乌杀那五人是凛乌要对凤凰一族赶尽杀绝,他曾错将凛乌的好当成图谋不轨……他曾错让凛乌的真心罔付……
他曾错把世间仅剩的对他好的人逼上绝路……
心中如有刀割,刀刀深入血液。
怎么可以错到如此地步……他要怎么原谅自己……
凛乌若是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呢……
还会说,‘错不在你’吗?
珩澈深深地闭了闭眼。
“走吧,我想看看……”
声音疲惫无比。
……
是那没有变过的五张面孔,但变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在殿外,而是站在凛乌身边。
“帝君,这便是华昙送来的那几个凤凰族人。”
上次见这浑身血淋淋的五人,珩澈心中是痛,这次,竟依旧是痛……
相同,却又不同。
“帝,帝君……求您……看在少君的面上……”
“闭嘴!”珩澈沉声呵道。
二水扇化为长剑,带着光华朝那人额心飞去,瞬间将其神识绞碎。
珩澈无比复杂地看着那五人。
……
那声呵斥,和那一剑,好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凛乌……杀了他们吧,我想……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凛乌:“嗯。”
珩澈转身离去。
他几乎是逃一般出了崇明宫,他恍然地走在宫道上。
这条路他走过,其实并不止一次。但他现在他脑海中,是那时下着雪,他和凛乌一起走的……
冰凉的雪仿佛又隔着时空再次落到了他身上。
冷……
鬼使神差地,他就走到了将离苑。
他坐在那日凛乌坐的秋千上,颤抖着手拿出他一直藏在储物佩深处的某样东西——凛乌的道凝珠。
他低头看着这珠子,这是凛乌的道凝珠,他不可能丢掉,他本以为将其藏在深处,便可以逃离那场痛苦……
他错了,他逃不掉。
使用移时术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如噩梦般缠着他,解不开,逃不掉。而这颗道凝珠,则是时时提醒着他,那些噩梦都是真的。
一阵风吹过,带来栀子花香,但珩澈丝毫未觉。
相比之下,如今拥有的,倒更像是一场梦。
他恢复了两百年前的记忆,没有再误解凛乌,而害了爹爹阿娘的人,早已魂识俱灭……他心悦之人也刚好心悦于自己……
美好到不那么真实。凛乌待他越好,他的心便更痛上一分,仿佛又多了一把把刀子扎在其中。
他不禁低声喃喃道:
“凛乌…你知不知道,我都做过些什么啊……”
……
晚风拂落他上方火红的凤凰花。
“唉……”
耳边响起一声轻微的叹息,不是他自己发出的。
珩澈一惊!下意识想把道凝珠收回藏起来,没成想被人先快一步抓住了手腕。
那人手上力道极尽温柔,却不容挣开半分。他抓着珩澈那只握有道凝珠的手,顺势绕过去,整个人站在了珩澈面前。
栀子花香包围了珩澈,珩澈完全不敢抬头看一眼,只盯着来者的鲜红衣角,心如擂鼓,被困住的手微微颤抖。
珩澈当然知道来人是谁,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而如今对方不让他收回道凝珠……珩澈不愿再细想……
但愿……他没看出这是什么。
……可能吗?
珩澈做着最后的挣扎:“这,这是……”
“这是,我的道凝珠。”凛乌开口道。
珩澈在听到这句话时,脸色如被判了死刑般灰败难看。对方没有在询问,而是陈述一件事实的语气。
是了,这本就是事实,这切切实实是一件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他曾将凛乌逼死……
他哑声开口,艰难地,慌张道:“凛乌……我,我可以解释的,等我说完了,你打我,骂我,杀了我,都可以…只是……”
只是,请先剜了我的眼睛,我不想看到你恨我的样子。
他依旧不敢抬头。
但后面的话并没能说完,身前的人捧起了他的脸,如视珍宝般,弯腰吻了下来。
珩澈眼中的绝望与痛心,在此刻,尽数被这一吻化为了茫然无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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