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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澈,这颗真心,很动人。”
凛乌看出珩澈方才在纠结什么,一切尽在此言中。
其他的……慢慢来。
但只此一言,就将像柳絮般飘摇的珩澈彻底抓住。
原来,他这颗真心,是被珍重着的。
有温热盈上珩澈的眼眶,血液在眼睫、指尖等微毫处轻轻颤抖。
这份珍重难免让他有些惶恐。
明明他的爱在凛乌漫长的过往中只是一片鸿毛,凛乌却愿意温柔地拾起,放在心间。
“万界会盟,一起去吧。”
凛乌捞起珩澈的手,将一封请柬放到珩澈手中。
“我的…未婚夫……”
他抬头那瞬间,眼底温柔的笑意能化开所有冰霜。
其中情意深浓。
珩澈:“……”
要死了……
……
晚风扫去夕阳,光亮都在黑夜中渐渐隐没,长宁宫内殿那一点幽微的白光便显得分外明亮。
那一袭白袍还是老样子,被凛乌穿得慵懒而随意。捞过袖子,他伸手点灯,微黄的亮光慢慢将他笼罩,映上他的面颊,又照进他的眼中。
另一盏白色的灵焰灯,则是从未熄灭过。
看起来有些凌乱的珩澈盘坐在床上,直到凛乌也过来,珩澈的心跳都还乱着。
两人身上有些余留的水汽。
倒也没做什么,就是……凛乌拉着珩澈在暖池……
亲了很久。
明明在另一个时空,更过分的珩澈都没少做,但如今于珩澈而言是不一样的。
不再有任何误会挡在他们之间,也不再有任何恨与痛将他们捆缚、让他们麻木,他们彼此心悦对方、爱护对方……
所以哪怕只是简单的相吻相拥,也能让珩澈心跳得热切。
而如今他再躺在凛乌身边,两人同塌而眠,也是不再与从前任何时候相同的……
或许是紧张,又或许是欣喜,总之,现在的珩澈很难让心中平静。
珩澈莫名呆愣的样子一下就敲在了凛乌心上。
他一直是黑发,却总会叫凛乌觉得很白,是由内而外的白。泠泉凤眸又撇下几分凉来,白与凉相织,这使珩澈像极了绒雪。
十分漂亮,也冷,只不过冷得温柔。
凛乌上了榻,微光中轻轻牵过珩澈一只手。
“阿澈在想什么?”
“师……”
唇上传来还未散去的轻微刺痛,珩澈立马改口:“凛乌……我想,我好幸运。”
他唇上略微有些红肿,这是被凛乌口把口“纠正”称呼的结果。
其实珩澈大多数时候是装的,刚刚就是。
从前都是“好徒弟”,要是一下子能改了口,那才是有鬼了。凛乌一时注意不到,但珩澈不觉得凛乌会一直注意不到,所以该装的还是要装个几天。
正思索着,一个天旋地转,珩澈便被迫倒入枕间。几缕银发自上方垂至他耳边,让他耳朵有些发痒。
“想这些做什么,若是睡不着……”凛乌吞下后面的话,吻上了珩澈。
凛乌的话引人遐想,珩澈耳朵的红蔓延至双颊和脖子,脑子也开始迷蒙起来,只剩下凛乌,和他自己。
一吻结束,凛乌在珩澈的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心中默道:“三、二、一……”
刚数到一,珩澈便沉沉睡了过去。
贴心还得是凛乌,他知道珩澈是睡不着的,所以干脆使了个灵术给珩澈助眠。
只是这助眠术叫凛乌使得跟蒙汗药似的。
凛乌把人往怀里扒了扒,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阖眼。
在珩澈的梦中,这一吻可没有草草结束。
灯火不住摇曳,明暗斑驳交错。
尽是温度和声音。
直到夜色至深,才重归宁静。
……
清晨醒来时,珩澈的怀里满满当当。
——两人的身形都差不多,凛乌睡觉又总是一个劲地往珩澈这边缩,那可不就是满满当当。
怀中人动了动,翻身到一边,大字摊开,没有好好系的衣带也睡得散开了,露出里面的风光来。
珩澈的视线不自觉地游过那锁骨、肩胛、胸膛……
阳光将室内照得亮堂,那些红痕明晃晃地印在凛乌身上,珩澈喉结滑动,狼狈地挪开视线,坐起身。
感受到什么,凛乌揉着眼清醒过来,本就松垮的睡袍,顺着他起身的动作从肩头滑落。
衣袍滑落,他也没管,原本遮住的红痕,一个不少地蹦出来。他哑着声,有气无力地开口:“阿澈……”
没听见动静,凛乌打了个哈欠抬眼望去。
哈欠带出些些泪花,在他眼中流转,又有刚才揉得微红的眼眶,当真像是……
于是他竟看到了珩澈关切、懊恼、还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里面还藏着欢喜。
顺着珩澈的目光,凛乌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痕迹,眉头微不可查地跳了跳。
——哦,昨天颜舒只抹除了衣服不能遮住的那几个。
看珩澈那表情,凛乌就知道他多半是睡得迷糊正巧想歪了。
凛乌抿唇憋着笑意,微微皱起的眉让神情添了几分脆弱,便这样落入珩澈眼中。
想着那些小话本,借着哈欠带出来的泪花,凛乌靠进珩澈怀中,声音是无奈中带着柔软:“没事的,阿澈,我不疼,不怪你,只是你弄的时候好凶……”
“我…我……”珩澈红着脸,手足无措不知如何答话。
很显然,他一时半会还没从好梦中缓过神来,凛乌这幅样子,更是让他分不清昨晚那到底是真是梦。
他恍惚地回抱身上挂着的人,脸红了个透,小声喃喃道:“那,那我往后轻些……”
凛乌暗中咬唇的力度又重了些。
——憋笑是真难……
不过凛乌说的竟都是真话。
他没说明两人怎么了,而这痕迹也的的确确就是珩澈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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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乌像雨,阿澈像雪。
天气冷的时候,凛乌也会变得像阿澈,只是或许要浑浊一点。
比如那段雨雪霏霏。
第76章 纵风止燎
两人皆着内白外黑的衣袍,上有十神暗纹。
凛乌难得半束了一回冠,想了想却又换成了一支栀子花簪和两根一指宽的黑色发带挽上,发带末端坠有寒水白玉,四端高低错落搭在凛乌的银发上。
“师尊怎么不束发?”看到凛乌这一番举动,珩澈有些好奇。
被问到的人冲他一笑:“‘师尊’?喊声夫君来听听,我便告诉阿澈。”
珩澈面上一热,几乎愣在原地。
凛乌本就是个不怎么着调的,这一点珩澈小时候便知道了。
但从他自焚昏迷两百年醒来后到现在,此时此刻,他方觉得……两人一如从前。
那段他曾走错过的路,凛乌是不知道的。
仿佛变的只有时间。
“唉,阿澈既然不好意思,那……”
“夫君。”
珩澈轻声道。
凛乌转过头,慢慢睁大的眼睛里压着惊喜,方才挂在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
随后,那笑意便在他整张脸上漾开,如舒展的三月桃花,昳丽灿烂。
难得有失去表情管理的时候,凛乌定了定神,开口都是满是喜悦:
“此事说来也简单。泯界开辟之初那些生灵,本就是一些较为洒脱而犯了华昙界所谓规矩的‘堕神’。所以这般场合,我想了想,反倒是不束发的好,左右咱泯界平日里的正经场合也本就没有一定要束发的说法,正好我也不喜戴冠,便干脆不束了。”
珩澈没忘了华昙中宫帝君是凛乌的学生。
可见两界关系是不影响私交的。
反之亦然。
如今,珩澈基本确定神明是有三个的,或者说三类,凛乌是三者之一,虽然很匪夷所思,但其实答案早就摆在他眼前。
——“凛乌”二字本身,就是答案。
好了,不能想的……
灵脉还是得炼炼,太脆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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