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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颜舒此话,凛乌很快明白过来——感情这还是个臭差,没人愿意碰的那种,送都不愿送的。

谢白榆虽没打开看,此时也觉出点不对味了。

只能无辜地看向凛乌。

颜舒一脸轻松看戏的神情,可知此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凛乌想出了点什么苗头,余光瞥了一眼珩澈。

一时间,除了珩澈,屋内几人的气氛都颇有些微妙。

附属中小世界的信号差,消息迟,这递上来的东西十二阁都不愿碰,又刚好是送他这里的,那这些便可能是跟珩澈或者他与珩澈有关的东西。

一下子还挺多的。

估计是那什么名册。

也就只有还不知道他与珩澈关系的远藩会递来了……

凛乌自觉现在至少是有九分了解珩澈的。

若他此时在珩澈面前翻开这名册,还饶有兴趣地看上一看,想必珩澈接下来几日的反应应该会很有趣。

逗一逗不要紧吧?反正在珩澈小的时候自己也经常逗他来着。

于是,凛乌越想越觉得乐,伸手拿了两册。

翻开第一册简略看了看,随口道:“不错,这内宫怪冷清,是可以考虑考虑。”

随后,凛乌也没将册子合上,就这样轻轻往桌案上一丢,刚好丢在了珩澈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位置。

接着他又翻开自己手中的第二册,翻到其中一页,停留了许久。半晌,凛乌拿起墨笔,笔尖与青色灵气一同运起,勾了两个字,才喃喃道:“……极好。”

这本倒是合上了,却压在了手边。

“剩下的都扔了吧,告诉他们,此事我已有定夺。”

颜舒那表情,跟见了鬼似的,眼神疯狂在两人之间来回。

此时的珩澈已经顾不得注意颜舒了,他刚刚看到那第一本册子中的内容,才反应过来那一堆都是什么。他刚刚还听到凛乌夸了句“极好”,又说“已有定夺”,还单独扣下了一册……

是他……想的那样吗?

不,怎么可能?!凛乌心中不是还有个故人吗?

搭在衣服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蜷曲起来。

可……凛乌心中那人也已经死了很久了……

原来即使选择放下从前,凛乌也不会看向他……

是啊,他与凛乌的从前长得相像,若是凛乌真的准备放下了,那必然是会连同他一起撇开的。

脑中杂乱的声音几乎要炸破耳膜。

珩澈运转灵气强压下酸涩。

本就不该是他肖想的,可……珩澈做不到放手……

谢白榆也瞟到了一眼册子里的内容,有一瞬间换上了跟颜舒一样见了鬼似的表情。

然后很快做好了表情管理。

先生和师娘在闹矛盾?

不能吧。

这俩根本不像吵得起来的样子。

那就是先生闹着玩的?

也不能吧……

先生看起来那么正经一个人……?

先生为什么在给颜相公递眼神?

哦。

原来先生真的是在开玩笑。

谢白榆又看了看一旁隐有阴云环绕的珩澈,不由得一脸复杂。

羡慕珩澈?那必不能。哪有羡慕别人被捉弄的。

同情吧,倒也说不上。好歹一界帝君,在珩澈面前能像个小孩一样,花着心思就为牵动珩澈情绪……

果然,他对他这位先生的认识还是刻板了些,甚至有失偏颇。

从此,谢白榆对凛乌的评价中,在“正经”之前又比较严谨地加上了“外人面前”几个字。

凛乌拿出一只木盒:“有劳白榆将那些送来。”

见到那木盒,谢白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连忙答谢接过。

定风木!

定风木是难得的天品珍材,但盒中一定有更为难得的圣品宝物!若非其中的宝物无法随意保存,怎么会用这样珍贵的定风木做盒子。

说不定是些听都没几个人听过的东西。

前几日先生给他的见面礼里面就有好多东西珍贵到他完全认不出来。

……

几人烹着茶,时不时聊上两句。

凛乌则快速地批阅着玄机令里头的文件。还好,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其中数拍马屁套近乎的最多。

在午前,凛乌才算是清空玄机令。谢白榆修为低,所以这次吃得简单,但还是让谢白榆惊讶了一把帝宫伙食之丰富。

用过膳了,颜舒便与凛乌商讨起几日后十二阁集议上需要处理的事。

十二阁私下关系好的,说不定已经三三两两抽空聚一起讨论过几十上百遍了。就是关系不好,也都会去跟司政阁商讨的,一来二去,颜舒可算是把该知道的都摸清了。

当然,还有些是大家默认先不提的。比如改进灵犀令一事。这需要由此次万界会盟的结果决定。

两人都有意说给谢白榆和珩澈听。

谢白榆如今进了一念府,明面上算颜舒半个学生,私下呢,实打实是凛乌的学生,他自己又有意入十二阁,听听倒也不错。

珩澈现在是少君,甚至是十二阁已经周知的准小君。按凛乌的行事,以后直接就让珩澈也做了帝君也说不准,毕竟泯界帝君本来就该是有两位。所以这些都是珩澈该听的。

但珩澈心不在焉,基本没听进去多少。两人当然看出来了,也都知道原由,不过问题不大,反正几日后要在崇明宫集议的,届时珩澈自然也会去。

直到云霞换上星月,谢白榆和颜舒才离去。

凛乌在桌上又喝了不少,此刻都还揽着酒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一旁的烛火随风颤动,看着指间漏下的朦胧月光,凛乌觉得,喝多了是有几分让人不清醒,叫他险些辨不出真假虚实……

凛乌懒懒开口:“……阿澈。”

珩澈一直注视着凛乌,注视着那双微微迷茫的、盯着明月的眼睛。

他已经纠结了整日,纠结着是否……应该向凛乌表明心意。

同样的纠结,在另一个时空,他也有过。

他开口了,也被拒绝了。

这重来一次,珩澈觉得什么都变了,却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应声道:“师尊,我在。”

若凛乌愿意,他便可以在,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

只要……只要是凛乌希望的。

凛乌将怀中的酒一饮而尽,任那酒壶随意滚落在地,摇摇晃晃地起身。

“带我……去暖池。”

珩澈过来稳稳将凛乌扶住。

“师尊总泡暖池,可是神魂有恙?”

他记得凛乌为他补魂时,便要求他每天泡暖池,暖池也确实对修补神魂有帮助。

凛乌眯了眯眼笑到:“暖池又不是只对神魂有好处,阿澈没事也可以常去。”

珩澈:“原来是这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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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澈:“难道这只是我一个人的虐文?”

凛乌(捧着小话本):“现在才发现你画风一直和我们不一样吗?太晚了崽。”

珩澈:“……”

凛乌:“没事,那些不愉快很快就要结束了。”

第74章 落水明月

天边星月高悬,往下,水汽缭绕。

在凛乌的要求下,珩澈也抱着酒壶陪凛乌一起喝。只是两人都各喝各的,很是安静。

珩澈坐在岸上仰头看着明月,凛乌在水中垂首玩着缠绕在指间的水雾。

听着壶中晃起空荡的声音,不觉中,珩澈竟也喝完一壶。他把空壶轻轻放在一旁,视线随着动作落下时,停留在了凛乌身上。

凛乌此时背对着他靠在池沿,好像正低头专注着什么,珩澈略倾身一看,就见凛乌……在玩水雾,凛乌原本抱着的酒壶飘荡在远处的水面上。

显然是玩了好一会儿了。

还真是……

“…………”

“噗。”

不知是不是喝多了没用灵力消解的原因,珩澈下意识笑了出来。

听到声音,凛乌转头。

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地相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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