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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由他心底而生。
“你不是恨他吗?——呵,不,我就说,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恨他呢,你爱他。”
话落,一道白芒悬在珩澈眉心,堪堪留在毫厘之处。
神魂涌上一股冰凉,珩澈咬了咬牙,强忍住想要颤栗的感觉。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无法动弹了。
珩澈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恐惧。
既然败露,再怎么掩饰也无用。但这人猜错了,爱?哼,开什么玩笑。
想起凛乌之前交代的话,珩澈抿了抿唇,道:“你要杀我?”
“是又如何?我现在动动心念,便可让你彻底消失。”
珩澈:“哦?可他似乎要我活着,你当真敢吗?”
他赌凛乌此刻就在这里。
对方没有珩澈想象中的气急败坏,听到珩澈这样的话,那神明反而笑意更深。
“哈哈哈,平时我确实不敢,他一定会知道是我做的。”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一样。
“但……你如今在幽凰阁啊,你进了幽凰阁啊。此处的禁术秘法不可胜数,你若因偷习什么而死,可真是一点都不奇怪。而我,只需要做些手脚,在你身上弄出些禁术的痕迹,那么他也就不能怪罪于我了。”
珩澈皱眉:“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不将我快些杀了。”
“别急呀,许久未见,你身上还有我想要的东西,虽然你……”
话还未说完,被另一人的声音打断。
“我不能怪罪你什么?”
珩澈眼底露出一点惊惧,面上不改,做出一副“强作镇定”的模样:“师尊……”
凛乌带着一身冷意现身,轻飘飘挥手弹走了珩澈额前的白芒,把人拉至身后,看向那神明:
“我上次便说过了,叫你安分些。你若不听,我要将你换掉或是怎么的,也只是心念一动的事。你这小孩心眼多啊,还知道通过刺刃监视,以为我就没发现?”
凛乌:“还不从此处消失?我不想对你动手,但并不代表我真的不会动手。”
那神明咬牙看了珩澈一眼,甩袖离开了。
凛乌设下结界:“小澈儿没事吧?”
珩澈从浑身紧绷的状态走出来,神魂带来的不适在此刻被尽数释放。他缓缓吸气缓着神,拾起一个不要紧的微笑。
“多谢师尊相救,徒儿无碍。”
只是那垂下的长睫掩去了眼底的计量。
——他当然不会问凛乌为何来得这样碰巧,他也不敢深究凛乌到底听到了多少。
凛乌在对方动手那刻便有所感知,并破开空间赶了过来,他见珩澈在套对方的话,就没有直接出现。
听着听着,凛乌直觉认为,当时若让两人说下去,珩澈可能会被牵扯得很深。因此故意在方才那处打断两人的交谈。
“不过……这幽凰阁中确有不少邪法损术,小澈儿可要当心点看。”那神的话倒是提醒了凛乌,他不由得有些担忧。
“这里面都是禁书,徒儿真的可以看吗?”珩澈垂眸。
“傻,不可以的话,我为什么要给你放开权限?你乃泯界少君,日后还会是帝君,一些禁书罢了,你为什么不能知道?甚至说,你是必须要知道的。”
凛乌松开珩澈,手中凝结出一个黑色雾球,随着雾球的成型,凛乌面上染上几分疲倦。
他轻轻抬手,雾球便消失在半空中。
“我已为整座帝宫布下了结界,虽说不大,却也消耗甚多,或许待到深夜才能醒来,还要劳烦小澈儿送我回长宁宫……”
话落,余音未尽,人便脱力昏迷。
在他倒下前,珩澈下意识便抬手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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泯史那段,“罪”是罪犯的意思。凑合写的,凑合看看,不用在意。
珩澈精神状态:5%
凛乌:?%
第11章 《山风移时术》
“师尊……?”珩澈轻声唤道,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凛乌睡过去了。
其实每每在凛乌熟睡的时刻,珩澈都无比的想趁机将此大仇报了,凛乌睡得很沉,怎样都不会醒的。
可惜,凛乌修为到底还是高过他太多,即使沉沉睡去,对方体内灵气仍在不停运转。轻举妄动,只会招来这些灵气下意识的反击。
珩澈是报仇心切,倒也不至于昏了头,他可招架不住。
珩澈俯身,将人抱起。
凛乌不重,个子虽高挑,却是略偏纤瘦的,立有青竹之资,坐如峭崖高山。
而此刻他躺在珩澈怀中沉睡,则像一幅散开的画卷。
珩澈皱了皱眉,忍下心痒,抱着凛乌回长宁宫。
他想吻他。
他真的很想吻他。
即使每晚都几乎没有距离地睡在一起,他此刻还是很想亲吻凛乌。
尾羽当真有些恐怖。
凛乌睡着的,而他醒着。正像往常凛乌抱他那样,他抱着对方,整个人都在自己怀中……
无法,珩澈摇摇头,只好边走边在心中默念清心咒。
下次来九凰阁一定要找个效果更好的清心咒。
帝宫中虽然对行路速度有禁制,但还好他如今有着融虚期的修为,禁制对他的影响并不太大,回到长宁宫不过半刻时间。
将凛乌放在榻上,他纠结地离开,进了将离苑,坐在大凤凰花树下的秋千上。
他皱着眉,闭上了眼睛。
——刚刚算是被凛乌救了吗?可那神明本就是因为凛乌才找上他的。
但如果没有凛乌,也许他刚刚确实会死。
随秋千的飘荡,高些的几根青草,来回轻撩着珩澈的衣摆。
一只羽毛昳丽的青雀停落在草地上,似乎只是歇歇脚,啾啾两声,很快又跃上高空,不见了踪影。掠过上头的树枝时,扇落下来几朵火焰一样的凤凰花。
珩澈缓缓睁开眼睛,起身拾来一朵凤凰花,轻抚花瓣。
——为何要如此纠结,任他凛乌再好又怎样?对谁都好又怎样?就能改变什么吗?
就算凛乌救了他,也无法改变凛乌杀了他全族这个事实。
只要凛乌不死,珩澈就会因为这个一直恨着凛乌。
他不得不恨。
……
回到长宁宫,珩澈一直守着凛乌到了深夜。
凛乌醒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面上带着些疲倦:“小澈儿到这来吧,今日还未疗伤,此次的痛楚应该还会再减少许多,我就不起身了。”
珩澈“乖巧”地坐了过去,一副“担心”之色:“师尊……你看起来已经很累了……”
凛乌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累而已,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为你治疗要紧。”
说着,凛乌就探上珩澈魂脉,阖眼输送磅礴的灵力。
珩澈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姿态接受治疗。他坐着,而凛乌躺着,就躺在他身边,闭眼抓着他的手腕,像睡着了一样。
如果忽略那些传给他的灵力的话。
那几根手指很纤长,抓着他的时候很轻柔……
不过很快珩澈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细密的疼痛渐渐传遍整个神魂,珩澈忍不住闷哼一声倚倒在榻边,眉头紧皱,咬紧牙关。
确实又减少了很多痛楚。
至少哼得出来了。
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被无数根针尖一次次穿过、拉扯,然后又将破碎之处强行绑缚在一起。
痛…
好痛……
真的好痛啊……
前些时日都是直接痛昏了过去,没有这样的难熬。而最近两日,虽也没昏过去,却是痛到全身麻木无感,没有如此体会。
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中跑出来,双手紧握。
凛乌搭在珩澈腕上的指尖感受到颤动,掀开眼,将这一幕收入眸中,目露心疼。
其实白天珩澈会遇到那神明,是凛乌故意的。
他当初故意没给整座帝宫设下禁制,就是为了引蛇出洞,等什么时候再套些话。
后面对方通过珩澈送来了刺刃,他笃定对方会再来找珩澈,而且极有可能会对珩澈动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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