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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曾有个爱人。

知道凛乌很可能是那传说中陨落的神明后,他对此不以为然,他想不出来凛乌爱上一个人的样子。

但这段琴音,让他信了,虽说从头至尾都是淡然的音韵,却积压深藏着可以吞没万物的情感,尤其是最后那一音。

珩澈为之呼吸一慢。

凛乌曾有个爱人。

这琴音如此,是因为他的爱人吗?

珩澈看着刚刚弹琴的人,一身衣衫是他早上就见过的,可此时却又不一样了。

不是衣衫变了,是他看不懂凛乌了。

凛乌比先前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像栀子花。

冷静之下掩盖着真正的癫狂,热切爽朗的背后是深刻的悲痛。

这是栀子花,盛夏清雪。

凛乌见到珩澈,向他招了招手:“小澈儿?要过来吗?”

一旁沉浸在琴声中的颜舒,听到凛乌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一脸复杂:“哥哥在怀念什么事吗?”

凛乌笑意淡了淡,轻轻摇头。

待珩澈走近,颜舒却将眉皱起。

珩澈身形如鹤立,穿着有鲜明色彩对比的红白二色衣袍,生出一股傲然贵气。

或许是和凛乌亲近久了,颜舒不觉得凛乌多么有压迫感,此刻两人站在同一处,他甚至觉得,珩澈的气势可以比得上凛乌!

这白凤公子……绝非池中之物,不可忽视,一定要告诉哥哥看紧点。

珩澈:“师尊的琴音,很好听。”

闻言凛乌只是微笑,指着颜舒,对珩澈道:“他认识你,你倒是还不认得他,这是司空阁唯一的相公颜舒,泯界天上的东西,皆归他管制。但舒舒从小就跟着我,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什么身份。别看他还是少年模样,如今已有六万多岁。”

颜舒也笑着看向珩澈:“阿澈。”

珩澈应下,笑意不达眼底。

原来是这等人物,难怪可以随意出入帝宫,甚至是凛乌的寝宫。如此说来,这颜舒倒是少君的最佳人选,何故竟落到了自己头上?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凛乌收了琴和琴桌,蝴蝶般跃出荷花池台,站到珩澈身边。他拍着珩澈的肩,上下打量珩澈。像长辈打量自家孩子般。

珩澈将纯真演绎得炉火纯青:“师尊……?可是有什么不妥?”

凛乌皱着眉:“很怪。”

珩澈心中隐秘处一紧,稳住表情疑惑道:“哪里怪?”

“没事,是我想漏了。”凛乌舒展眉头,扬起笑容。

珩澈因火受灾,离火本就是红色,凛乌以为珩澈会对红色产生排斥。但又一想,如今珩澈记忆全失,不晓得这一点,那便也正常。

珩澈松了口气。

“小澈儿穿红色也很好看。”

珩澈适时地用灵气催红了脸颊。“师尊说笑了。”

颜舒:“……”

哥哥撩起人来都是这样得心应手,哥哥真厉害……

可!是!

这样撩真的没问题吗?!!

凛乌:“听闻你去了九凰阁,中午便没为你备膳,此时既然来了,一道用膳吧。”

走在路上,颜舒思绪不断。

珩澈……算了吧,什么绝非池中之物,一对上哥哥就一脸娇羞懵懂,先前一定是他的错觉。

虽说珩澈对凛乌的眼神看起来不对劲,但也不像有危险的样子……等等,珩澈在哥哥面前要是装的呢?

颜舒可是记得当时自己抱着哥哥时,珩澈那充满攻击性的眼神。

…………

害,他操心做什么,哥哥还有个神明情人,神明总不会让哥哥吃亏吧?

想到这点,颜舒松了口气。

——管他的呢,哥哥修为变态,又有神明做情人,要什么有什么,能出什么事儿呢?

哥哥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连神明都为之驻足!

……

用完膳,颜舒拉着凛乌,乞求到:“哥哥。我还想看你舞剑!”

闻言,凛乌望着赤黄错杂的天幕,思索了一番,道:“待我去换身衣裳。”

旁边的珩澈闻言微微乱了呼吸,心头一紧,凛乌舞剑的样子他只见过一次,但他深觉那日颜舒说得对。

“小澈儿呢?小澈儿也要一起来看吗?”凛乌问。

珩澈红着脸点点头:“嗯。”

这次脸红不是用灵力催的。

凛乌:“既然如此,你们到将离苑去等我吧,我很快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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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那里,点、敲起泛音不是指法,只是我觉得用两这个字更有感觉。

那段琴音总体感受应该是:

轻灵——婉转柔和——沉沦——道不清楚的遗憾

珩澈:今天也是在精神病的路上越走越远的一天。

凛乌:今天也有在精神病发的边缘蹦迪。

珩澈精神状态:10%

凛乌:?%

第10章 “你爱他。”

凛乌抬起缓缓的步子,踏入将离苑的那一刻,等待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那是一身有些垂坠感的轻纱衣,看得出来有好几层,却并不显得累赘或膨胀。

自那腰间坠下些或红或白的飘带和细小珠玉,行走时,像有云雾缭绕在凛乌的脚边、有光辉散落在他的身上。

远远望去,此人如云霞,亦如星火。

来者察觉到两人的视线,抬起头,回望他们,朝他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连夕阳都忍不住吻上他的面颊。

随后凛乌轻点足尖,翩然凌空,又在衣裙的飘动中缓缓落上荷花池台,摘了支略长过一臂的荷花苞。

回过神来,颜舒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哥哥不是要舞剑吗?不用剑?”

凛乌笑了笑,注入灵气,使荷枝不会弯折。挥动几下,隐有剑气,却丝毫不含杀伐之意,反而充满生机,润泽万物。

万物皆为剑。

颜舒当然知道是这个答案。

——毕竟他的兰剑和哥哥的五月雪,本体就是花枝。而上次哥哥舞剑的那把“剑”,则是双色折扇二水。

但不妨碍他想问。

颜舒心中一动,就地坐在旁边的石上,拿出一台箜篌弹奏。

一起一落间,韵律转动,由静静的池水变成了潺潺溪流,衣摆随着他的步伐荡漾开来。

却又忽而一滞,荷枝被玉腕倾注大量的力道,化柔为刚,如燃烧的火。

好像所有空气都被燃尽,令人不自觉忘了呼吸。

颜舒也完美地跟随他的动作奏出一个一个清亮不加修饰的音。

荷苞随衣摆一齐绽放,像跃下悬崖那一瞬的决然,像投入火海那一瞬的炽热,金红色的灵气环绕在他周身。

在夕阳之下,他是坠落的赤霞。

最后,凛乌毫无征兆地停下,衣衫乘着轻风落定,箜篌也停下。

“弹的不错。”凛乌向颜舒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将已经盛开的荷花扔过去。

得到肯定,颜舒自然是欢欣的,他伸手接住荷枝。

珩澈仍有几分未散开的愣怔。

见状,凛乌眼中浮现出一些笑意,纵身跃出池台,落至珩澈身前,打趣道:“好看?”

近日珩澈脸红的频率有些高,他下意识开口:“好看……”

像将陨的神明。

哦……

不出意外的话,凛乌本来就是已经“陨落”的神明。

此刻,吹过一阵晚风,珩澈感受到些许凉意,抬头看向夕阳,脑海中是凛乌刚刚的样子,似乎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沉没时的太阳,是冷的,坠落的神明,凛乌……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珩澈问出来,那么在场的两人,凛乌会说不知道,颜舒则会说不是的。

收起箜篌后,颜舒也凑到凛乌身边:“哥哥,司空阁今夜的事都安排好了,我可以留在宫中陪你!”

“可待会我要给小澈儿补魂,你有时间,我怕是没有。”凛乌无奈道。

颜舒:“这样……那我有什么能帮到哥哥的也行!”

凛乌思索片刻,随即眼神微亮:“那好,到时候就拜托你把小澈儿带到灵泉暖池泡一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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