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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羽控制着他的心神,他几乎要被逼得喘不过气……

他好后悔。

不该靠这么近的。

但有用吗?躲得过吗?

他还道为什么屠尽全族只留下他一人。

原来,对方对他怀着那样的心思……

没有用的。

“嘶——啊!!”

神魂猛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痛得他喊了出来,本就蓄着的眼泪也因此被激得往外流。

珩澈的一切想法都被迫散了去,脑子里此刻只剩下一句话:

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而凛乌见珩澈这般反应,也没意外,用一只手揽过珩澈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又轻轻拍着,另一只手仍是抓着珩澈的腕,手指搭在对方的魂脉上。

说过了嘛,治疗神魂是很痛的。

而珩澈已是痛到什么都无暇顾及,口中呜咽不断,只能依靠本能紧紧地抓住能抓的东西,比如凛乌的衣襟。

“啊…嗯……”

凛乌听着耳边痛苦的声音,心中泛起一阵阵不忍,他不禁皱眉喃喃。

“…对不起……”

但珩澈此刻什么都没听到,他耳中嗡鸣不断,眼前的画面晕眩不止,全身都冒着冷汗,痛昏了过去。

……

半个时辰后,凛乌估算着差不多了,抽出灵力,将人打横抱起,去了东殿。

身为泯界帝君,凛乌并没有很忙。

大小事务都分交于各阁处理,各阁下属官员不少,缺人找司吏阁就是。

至于帝君,绝大多数时候就是个吉祥物,举止得体、修为高强、说话硬气即可。

平时,倒也不怕帝君或各位相公出格。

这得益于泯界的

——贡献制度。

在泯界不论修为高低、身份如何,都有贡献印契在身。

印契会自动判别该生灵所做每一件事对泯界的贡献,并将其量化为贡献值。

资源与贡献值,可以通过各处兑行互相兑换。

贡献值也是泯界流通的货币,没有贡献值是很难生存的。

而一旦结契,无论是主契还是从契,都无法再做出任何损害泯界利益的事。

否则,

违契那几乎要命的反噬是一

印契识别上报后,牢狱之灾是二

扣除或清零贡献值,是三。

总而言之,小罪得不偿失,大罪必死无疑。

这些对于泯界生灵来说,都是公知的。

愿意结契,不管是何种族,曾做过什么事,泯界都接纳并欢迎。

不愿意结契的那些,若在泯界停留超过一月,一旦有人检举其人的不良事迹,那便会被通缉驱逐。

核心印契,即主印,则有相阁二十四份、帝宫六份、五族十份,共四十份,由三十多人分掌。

贡献值数与资源的兑率,印契偶尔会自动调整。

除非主印崩溃一半以上,否则整个系统绝不会出现问题。

而这些人物若要折了一半以上……

泯界也很难有活路了。

杀人劫财不一定违契。

但杀一个比自己历史贡献度高的人劫财。

是会违契的。

且贡献值除自愿给出以外,无法被抢夺。

因此,泯界众生灵,都在其乐融融地…

卷…贡…献……

——反正贡献值可以换资源,资源可以拿来修炼。这不就相当于努力修炼把钱赚,变强的同时还变富了,卷起来不好吗?

生灵努力修炼,贡献值流速加快,泯界也越发强大富足。

……

而很闲的泯界帝君,此刻正在永乐宫东殿把小徒弟扔灵泉水里泡着,并纠结于用什么味道的香薰。

最后,他还是选了栀子花的。

他真的很喜欢栀子花。

他也觉得,一身白衣的珩澈,很像栀子花。沐浴着盛夏的阳光的纯白,干净而热烈,光明而精彩。

所以他又给珩澈挑了套白衣,银线勾出几处百合缠纹,不易看清,也不会突兀。

换好后,将人放回寝殿榻上,坐在一旁守着。

或许是因为用的灵泉水,没有多久,珩澈便缓缓醒来。

他看向坐在另一头,靠在床上闭着眼的凛乌,一脸复杂和疑惑。

珩澈本以为对方是要对自己……

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想多了。

也是,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对方此等容貌,也不知到底是谁占便宜。

然后,他垂眼瞥见自己衣服上的纹样,同时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栀子花香。

珩澈喜爱栀子花,他见帝宫中也种了很多栀子花,想来这是巧合。

但珩澈并不喜欢这种巧合,他决定以后都不喜欢栀子花了!

珩澈:“……”

——等等,衣服什么时候换的?不会是……呵,果然!

满心的厌恶,与尾羽带来的异样打架。

那尾羽竟然还能迷惑自己的心神,刚才还让他觉得……好看?

珩澈心中升起一股气恼,脑子里像是有一个爆竹炸开,最终还是抿了抿唇,憋了下去。

珩澈正要起身时,一道声音响起,他顿住了动作。那声音温和,却让珩澈全身的血液都僵凉了一大半。

那人仍是闭着眼,但他悠悠开口道:“尾羽?迷惑?好看?”

珩澈:——!!!

珩澈方才心中只说了两句话,但他此刻坚决是不能再去回想他究竟说了什么,也无法注意到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怕是会被再次听到。

凛乌睁开眼,勾起一个较浅的笑容。

“嗯?”

珩澈暗暗咬牙,正欲开口狡辩,一阵铃铛声响,却是身上一重,被摁回在柔软的枕间。

面对面,鼻尖相触,绝美的人与他几乎没有距离。对方的一呼一吸萦绕在他口鼻,眸中全是他的倒影,垂下的银丝挠得他耳朵微红。

两人身上的气息几乎相同,凛乌佩在腰间的尾羽,让珩澈心头不住发痒。

“小澈儿……觉得什么好看?”

要命,珩澈觉得,再近一点点,两人的嘴唇就会碰在一起,他动了动喉结,不敢开口。

耳边热乎乎的,珩澈感觉这耳朵都要坏掉了,都怪尾羽啊!

他慌乱地伸手去捂,却被凛乌捉了扣在褥间。

“小澈儿…不喜欢为师?”

珩澈终于崩溃了,声音颤颤巍巍,微若蚊蝇地答道:

“喜欢,喜欢的,徒儿先前想的,是…是师尊好看……”

凛乌被珩澈这窘迫的模样逗得不住轻笑。

“我也很喜欢小澈儿。”

他松开珩澈的手腕,起身揉了揉珩澈的头,整理了下两人微乱的衣襟。

在无人见得的地方,凛乌眉头略皱起。

——他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靠近珩澈会有异样之感?

“尾羽?”

珩澈总算松了口气,红着脸,有些羞耻,心虚地说:“是师尊腰间的尾羽,衬得师尊更加好看……”

“哦~原来是这样?”

“嗯……”

凛乌以为是方才将人逗得过了,刚好他心中正在思索着些什么,并没有察觉到珩澈的那一丝心虚。

“从我来到现在,大概两个时辰了。小澈儿,要用点膳食吗?我令人备着的。”

……他方才还因此特地抓了珩澈的手腕探查对方三脉,却并未发现异样感觉的来源,真是怪了……

各灵界生灵大部分是不必要进食的,珩澈本想拒绝,但却又听是凛乌一早叫人准备的,念头一转,只好应下。

……

珩澈看着一桌子佳肴,无从下手,挑了最中间白色的羹汤舀了半碗喝着。

不同于汤汁的浓郁,入口竟是无比清爽,珩澈有被惊艳到,微微睁大眼睛。

“这是用极炎青火熬的白玉寒芝,一般的火奈不何它。”

珩澈是知道白玉寒芝的,世上至今流出过不到百株,只长在北方泯海最深处的一个冰原秘境中,万年生一株。

而这白玉寒芝灵气又浓郁十足,炼成丹药可补神魂破裂。

——这厮竟拿来熬羹!暴殄天物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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