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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舒:“哥哥这么厉害,一定已经是万象境了吧!”
万象境是心境最高的境界。
“这样高看我?可我还未入境呢。”
这句话让颜舒大脑空白了一刻。
实在过于骇人听闻!奉尘心境虽低,至少是入境了,说不定很快就可以突破知意了,但凛乌这未入境可就是真的有问题了,还是大问题!
心境不能匹配修为的,轻则不能发挥出应有实力,重则神识混乱疯癫成疾。
可这两种情况都与凛乌不像……
到底是担心,颜舒紧紧抓过凛乌的手臂,刚刚的欣喜不再,而是少有的皱起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只有将死之人会修为心境大跌……哥哥已经活了那样久,又执意立少君,难道……”
见人想岔了,凛乌安抚地拍拍颜舒的肩:“我没事,油尽灯枯那种情况是修为心境都会大跌,我修为可是好好的。”
颜舒:“……”
好像确实如此,不但好好的,还高得离谱!
知道凛乌无恙后,颜舒放下心来,但也因此被打击到了,他痛心疾首地看着对方:“哥哥,缺道侣吗,我知道你缺,你看我怎么样?哥哥修为这样高,早知道我肯定要趁早把哥哥拐来做道侣!”
凛乌摇头拒绝道:“别,心境低微,很明显是因为我和奉尘心性单纯,涉世未深。你还是去拐奉尘吧,我已经知道要提防你了,好舒舒。”
颜舒:“哥哥你活那么久,是怎么做到心性单纯涉世未深的!!”
“你说我老?”
“……”
“罢了,可能是挺老的”
纤长的手指将衣袖向上挽起一些,玉色手腕从袖中露出,递到颜舒面前。
“看看神魂?”
颜舒连忙握住,生怕对方反悔。
——哥哥的神魂欸!大佬的神魂欸!
他还从未看过!
刚探上去,颜舒就变了神情,瞳孔骤缩,越探脸色越难看。探到最后,方才的轻松打趣全然消失。
他颤着将手拿回来,惊疑而恐惧地盯着凛乌。
“哥哥……你的神魂……”
他刚刚探查到的……
难道哥哥是用神魂献祭换了这一身修为?
凛乌也将手抽回来,不在意地摇摇头:“别多想,这个嘛……”
……
离宫后,奉尘慢慢走在街市上,帝京往来的常有贵人,行人倒也没有过分打量他。
他前面并排走着两人,突然,一人神色严肃地转头对另一人道:
“让我探探你的神魂,看看此次历练是否伤着了。”
另一人不作他想,便伸出手。
没料,方才那义正言辞的人,却伸手与之十指相扣。
这一下扣得他像被雷劈了似的,他不禁抬头望天。
——万里无云,晴空明媚。
两人的耳尖都染上薄红,却没有松开。
……
无意围观全程的奉尘:“……”
……竟还可以这样?
博览众经、总揽界务的奉尘不禁感叹,果然是他见识少了。
正因此发愣,迎上了刚从宫中出来的颜舒。
颜舒脸上略带着些担忧:
“奉尘!手伸出来,给我探探你的神魂!”
这句话震得奉尘脑子都宕了机,他也仰头望了望天。
他大概……终于知道刚刚那个人为什么要看天了。
——有点麻……可为什么?明明天上没有打雷……
想起自己才看到的那两人的做法,他心跳加快了几分。
……
…………
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心中一团乱,手却是早就听话地伸了出去。
神魂非寻常旁人可以随便触碰。
而奉尘伸得果断干脆,像是慢一秒就怕对方不探了。
颜舒搭上他的魂脉,松了口气。
“还好,你神魂无恙。”
奉尘怔怔地开口:“原来是……这样的探神魂吗?”
颜舒疑惑:“那要怎样探?”
奉尘垂眸,将手收回。
留颜舒一脸莫名。
胸腔里传来不安分的咚咚声,奉尘感觉方才的留在腕上的温度实在灼烫……
而那份温度,暖着他,贴着他。不是给别人的,在他身边,在他面前……
他抬眼望向对方,刹那间,周围的一切喧嚣和行人都好像化为梦幻泡影,唯有眼前人是真实的。
因为腕上余留的暖。
这个人,也总是那么鲜活洒脱。
很暖。
他想要将这温暖尽数收入怀中,却又怕会吓跑了对方……
隐隐的,奉尘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一片缥缈虚空,与颜舒的联系之感在此时被放大数倍。
随后轻飘飘落地,周围的事物又回来了。
他阖眼感知世界天地,很快便睁开。
在颜舒看来,奉尘只是突然愣住一息,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奉尘抿唇不语。
他入知意境了。
万物皆有联系,知意…世间真意。
此间真意千姿百态,洞明任何联系都可入知意境,让奉尘入知意的,是……
“……”
奉尘偏头看向地面。
“喂!小颜子!你怎么把我给忘了!”
追来的人是五月雪。
奉尘没怎么见过五月雪,回想了一阵才忆起:
“界内第二凶剑,五月雪?”
这五月雪可就不干了:“什么凶剑,我可是清清白白,凶的是凛乌好不好!还有,第二?谁是第一?!”
颜舒顿生头疼:“……你认识的,如袂。”
“我就说嘛,是老凛凶,小煤球也是跟过他的!”五月雪点点头。
“等等,小煤球第一??他凭什么比我高啊!?这榜按什么标准排的?”
奉尘淡淡道:“剑下亡灵数量。”
五月雪:“那应该我更多嘛!”
颜舒撇撇嘴:“五月雪你笨啊,如袂在遇到哥哥之前,还跟过两位帝君。”
奉尘关注点却不在此处:“……五月雪这名字,怎么来的?”
五月雪难得一愣。
颜舒骄傲地昂起头:“五月雪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我知道!”
五月雪一下子闭了嘴,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颜舒。
“他本体是北方泯海中央最大的一棵栀子花树……上的一朵栀子。五月栀子开得最好,像雪一样,哥哥看着喜欢,就把他炼成剑了。”
颜舒顿了顿。
“哥哥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嗷!我想起来了,折枝五月雪,留香到烂柯!①”
……
说完颜舒看着眼前的一个木头人和另一个痴呆,沉默了。
“算了,你们不懂。哥哥真是太厉害了!”
……
颜舒回想着当年的情景,那时凛乌是少年模样,颜舒只是个幼童。
“折枝五月雪,留香到烂柯……”
“留香到烂柯?哥哥给谁留的?”
少年凛乌那时浅金色的头发,被编成一个大大的蓬松麻花辫,辫尾自肩头垂落胸前,发间炸出几根不听话的茸毛。
海风卷起他的发丝和纯白衣袍,左耳的小铃铛也被吹得叮当几声。
凛乌闭着眼,阳光撒在他温柔的笑容上,却在眼角的一颗晶莹中映射出灿烂。
——他在笑,但他哭了。
小颜舒听到哥哥说。
“我忘了……”
那一刻,小颜舒抬头看向他的哥哥。
——那是太阳,他的哥哥,好像太阳。
后来分离,颜舒也总模仿凛乌,还因此一直将自己的容貌维持在少年状态。
没想到再次重逢,凛乌又变成了青年模样,美得惊心动魄,像极了月亮。
太阳也好,月亮也罢。
颜舒想不出,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站在太阳或月亮的身边。
众人都只是被他照耀着,自己也一样。
或许……神明?
对,只有神明能拥有那样的明亮吧。
其实他知道,哥哥确实与神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的哥哥,好像本就一直占尽神明的偏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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