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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艾尔海森的声音罕见的温柔,“难过的时候就不要笑了。”
憋了一晚上泪总算淌了出来,卡维的肩膀颤抖起来。
“我俩……不是死对头嘛……”卡维带着鼻音说道,“你为什麽要这麽照顾我的面子啊?”
有那麽几个瞬间,卡维甚至觉得艾尔海森很温柔,甚至有些温柔得过分了。
为什麽呀?
吵架吵到决裂的不也是他们俩吗?
为什麽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甚至还能给临时标记呢?
艾尔海森没有回答,卡维也没有再问,两人看似尴尬实则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酒意似乎上来了,卡维低着头,昏昏沉沉回想起他俩吵架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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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二人分化完成后,便鲜少单独凑在一起了,一来是防止被教导主任打上早恋的罪名,二来是两人都心怀芥蒂,别扭得要死。
但是知识大赛的结果很快出来,卡维和艾尔海森都成功入选决赛,尽管不乐意,但二人还是要在课后凑到一起为决赛商讨最终论文的写作。
性别的分化使得友情似乎都变了质,有一堵无形的墙嗝在二人中间,明明肉眼什麽也看不见,但是就是无法越过那条鸿沟。
二人公事公办地商讨了几天论文,但却在定稿时发生了争执。
艾尔海森觉得卡维的观点太过理想主义,根本无法实现,而卡维则觉得艾尔海森太过冷漠无情,没有一丁点创造力。
就这样,数十天以来的被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卡维不明白艾尔海森为何分化后一直躲着自己,委屈与不解涌上心头,他红着眼睛看着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一句话,直击艾尔海森的痛处。一向冷静的艾尔海森嘴角上扬,露出冷漠的笑:“我们的观点无法统一。”
此话一出,卡维如坠冰窖,他瞪大了眼睛,满眼写着不可置信:“可我们之前相处得那麽好!”
“现在矛盾出现了,不是吗?”艾尔海森的话语依旧那样冰凉——他原本说话也没有什麽语调,但卡维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是不同的,可是现在,那冷漠的话语和艾尔海森说给其他人的并无两样。
卡维后退了一步,咬着唇将手里的论文初稿撕了个粉碎。
“以后不要再见了。”
然后,卡维就以学业为由退出了知识大赛的决赛,艾尔海森只身前往,摘得桂冠。但是其他获奖的队伍里都有两人,只有艾尔海森形单影只。
再然后,卡维就毕业了。
毕业典礼的那天所有同学都在笑,只有卡维很难过。他路过自己曾经的教室,躲在门后偷偷哭。
艾尔海森比他低一个年级,因此也更早放学,以前两人还没分化时卡维单方面规定两人要一起放学,艾尔海森无奈之下每天都会在教室外等他。
从卡维的座位看过去,正好能看到窗边艾尔海森的白衬衫的一角。
后来他俩吵崩了,卡维也没能改掉这个习惯,每次晚自习下课铃快打响时,他都会忍不住朝窗外再看一眼,只是再也没能看见那白衬衫。
卡维回想起过去的事情,觉得自己的高中并不能算完美落下帷幕,他不能理解为何一段友谊说断就断了,也不能理解断了就断了,为何自己会那麽伤心。
同学们都在礼堂和父母一起合影留念,偌大的高三楼里只有卡维一人。刚开始他还哭得很压抑,但逐渐地便放开了声音。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你在哭吗?”
隔着道门,加上卡维哭得头疼,那声音他听得并不真切。卡维慌乱地抹着眼泪,嗡着声音道:“我没有哭。”
门外没了声音,卡维也不知道那人走了没有。他坐在教室里平複了会心情后才推门出去,此时外头已经没有任何人影了。
卡维至今还觉得那道声音只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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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哭吗?”
一道声音打破了卡维的回忆,他猛地抹了把眼睛,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
“我没有哭。”卡维嗡着声音道。
艾尔海森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提出质疑与嘲讽,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卡维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你想好答案了吗?”半晌后,艾尔海森问。
卡维先是一愣,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艾尔海森问的不是为何二人的关系会如此複杂,而是在问卡维有没有知道自己为何没醉。
他为什麽今天没醉呢?是因为啤酒的度数太低,还是因为今天只是个巧合呢?
——不,都不是。
——他其实从未醉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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