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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配合工作,没多少犹豫就下了车,转而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坐到后面来。”陈穆出声提醒他。

他照做了,但与此同时与陈穆划分了一条清楚明晰的三八线。

陈穆眉头微不可察地收紧,林殊止这所作所为又像在刻意别扭着什么。

似乎是从上周开始的,林殊止忽然就离他很远了。

他不露痕迹地瞥了眼林殊止坐的地方,那人头低低的,也没有在玩手机,看不出在想什么。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身上,林殊止竟然将脸抬起,朝着窗外看去,只给他留下半个下颌角。

陈穆有些烦躁地将视线收回了。

如果说上次陈振的寿宴是个中型的社交场合,那这次就是家宴。

来的都是陈家的人。

陈振本意是将小辈凑在一起吃顿饭,但小辈中也有互相看不过眼的,没表现出来还好,倘若表现出来……

一顿饭吃下来倒还算和谐。

上次寿宴人太多,很多人林殊止都没能留下印象,因此打招呼时几乎都由陈穆带着。

陈穆说这是二叔,这就是二叔。陈穆说这是三表哥,那他就绝不可能是四表哥。

其中不少人是第一次见林殊止,好奇的目光差点让林殊止招架不住。

有些好事的起了灌酒的心思。

陈穆依旧表现得无可挑剔,在表兄弟要故意灌酒的时候还替他挡酒。

“酒精过敏,他以茶代酒。”陈穆代他说道。

林殊止闻言配合地淡淡一笑。

他有点演不动。

果然不让他得知自己是名演员的做法是正确的。

上次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演得多起劲,现在陈穆明面上告诉他这是在演戏,他就觉得很累了。

陈琸今天也在场,上次被陈穆揍了一顿脸上还有明显的两块乌青的印子,这人也不演了,一副臭脸都摆在明面上。

林殊止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后续,陈穆又是否会因此而受到什么惩罚。

他无从得知,但光从表面上看一团和气,他便猜测陈振似乎没有因此追究什么。

陈穆还在与人周旋,林殊止有点待不下去。

他迫切地想离开这里,又疯狂地说服自己只是演一场戏,往后还有很多场类似的等着他。

一开始谁也没说要当真,是他好像不小心当真了。

仅此而已。

一场戏终于过去,林殊止到最后已经笑得极不自然,嘴角明明上扬着看起来却有些歪斜,像是下一秒就要垮掉似的。

陈穆看着心烦,刚走出陈家门口上了车便忍不住了。

“别笑了。”陈穆说。

林殊止适时收起垮掉的嘴角。

回到别墅时陈穆一句话也没说,换好鞋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房门关闭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了几声,最后归于平静。

林殊止怔愣着朝着楼上的方向看了眼,几秒后又收回视线,将陈穆换下后随意放在玄关处的皮鞋放进鞋柜里。

他跟着上了楼,回到与陈穆对面的房间,随后关上了门。

林殊止没有时间想太多,之前北城杀青的剧组负责人在第二天给他打来了电话。

演员没有双休日可言,同样剧组生活也是。

负责人说之前拍的一些场景因为限制无法使用需要补拍,询问林殊止的档期安排,希望能够尽快补拍,酬劳是之前的两倍。

林殊止想了想,他最近都没有工作安排,时间也很宽裕,当下就能飞往北城。

可陈穆那边他还没有知会。

……

最后他说最近几天就可以到位。

负责人似乎也是火急火燎的,听完林殊止的话后几乎是千恩万谢才将电话挂断。

楼下蔷薇花开得正好,爬了凉亭外的整一排木架,园丁拿着水管对其扫射,有几朵被水柱撞得落下几片花瓣。

之前共事的演员都比较配合,剧组重启补拍的日子比想象中的还要提前。

林殊止订了后天一大早的机票出发,晨光熹微的时候他已经乘着航班离开了洛城。

剧组生活还算习惯,需要补拍的戏份台词林殊止已经记过一次,短时间内忘记得还不是很多,重新捡起来不算太难的事。

他每天都过得很充实,这是一个契机,他之所以赶着来剧组,不仅是热爱工作,还带了点躲着陈穆的成分。

一直到陈穆亲自打电话过来。

北城正值盛夏,一天中最高气温可以去到三十五摄氏度。

林殊止从便利店买了玻璃瓶装的可乐,一边肩膀提起来将手机夹住,两只手配合着使了巧劲儿将瓶盖撬开。

哪怕将音量调至最低,陈穆低沉的声音仍具有穿透性,将他耳膜刺得发痒发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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