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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什么真诚的人能出现在他身边。

直到他那晚宴会上与林殊止重逢。

大学时的林殊止无法吸引他的注意,但那时的林殊止可以。

只一眼就有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很乖的,不会随意惹事。

这也是个很孤单的,与从前的他相似。

两点一结合,他才将人请上楼去。

但昨晚的事情一出,他很难不去推翻之前的想法。

乖吗?不惹事吗?

林殊止是个专业演员,万一这一切就是演给他看的呢?

演技过于高超又碰上他鲜有的识人不清,这就被骗了去。

他本身不是个多疑的人,但林殊止的所作所为实在匪夷所思。

故意在他们约好的时间里在酒店烧得人事不省,偏偏在洗澡的时候热水断掉而导致高烧复发。

……还有那一次。

这些巧合与疑点联系起来足够掀起惊涛骇浪。

林殊止醒来之前他都铁了心觉得这是故意为之,是做戏,是引自己上钩。

醒来之后呢?

他真想将林殊止的脑袋撬开看看那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到底什么才是真实想法。

林殊止被打断后不敢说话了。与陈穆相处时那种小心翼翼他能理解,但他不明白现在这种恐惧感从何而来。

陈穆也不让他道歉,这与他从前的处世之道很不一样。

小时候他惹了夏兰琴不高兴,不管是多大的气,只要他疯狂道歉都能多少缓和一些。

同理林正安也是,只要他示弱服软林正安就会不那么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但对上了陈穆,似乎他越道歉陈穆便越生气。

原来道歉不是在每个人身上都管用的。

陈穆似乎是真的动气,也不想搭理他,一个坐着一个躺着,相对无言。

病房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张姨没得到命令也不会回来。

他不知道陈穆这样不上不下的干等着是想干什么。

他快要疯了。

这种奇怪的对峙没有持续很久,终于陈穆动了,他起身时带起一阵风,风擦过林殊止脸颊时有些异样感。

林殊止视线自觉地跟着他走,一路跟到了离病床很远的沙发。

陈穆在沙发坐下,打开来时带上的手提开始办公。

手提稳当当地定在那两条修长的腿上,窗外出了太阳,阳光落入病房里,将那张完美的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更加精致。

林殊止有些看入了迷,久久不能收回视线。

陈穆似有所觉地将身体转了个角度,只留给这边一个背影。

林殊止默默转了身,面朝雪白墙面躺着。但沙发那边的动静还是时不时吸引他的注意,窗外的树叶被风摇响都能轻松让他察觉到。

陈穆一定在生气,那股气的来源他还看不出来。是觉得他麻烦还是觉得他没照顾好自己……应该是觉得他太麻烦吧,偏要挑在大半夜的时候烧起来。

就跟玩儿似的。

陈穆是真的打算就这样跟他不远不近地僵持下去,也不让张姨回来,到底要干什么?

他是不想这样僵持着了,这样能与陈穆共处一室固然好,可人有三急。

他又想上厕所。

高烧补液应适度,他觉得这两次都过量。

上次他一个人扶着输液架艰难上了厕所,这次身边有陈穆。说实话他不觉得陈穆会放任他自己上厕所。

他又不想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引得陈穆注意,所以在此之前已经憋了许久,再也憋不下去了。

林殊止轻轻掀开被子一角, 沿着床沿摸下去,一举一动尽量放轻不吵到沙发上的人。

输液架体积大也笨重,他不准备拖着一块走,将输液瓶单独摘下是个好选择。

他计划得周全,脚落地时的酸软也没能阻止他。

他又专心致志地去摘输液瓶。

“你干什么?”

然后被陈穆抓了个正着。

林殊止有些手足无措:“我去……上个厕所。”

陈穆看起来脸色没比刚才好到哪儿去:“怎么不叫我帮忙?”

“我看您在忙,我自己可以。”林殊止小声道,他想陈穆不会想听到他说“不想让他帮忙”之类的话。

陈穆强行接过他手中的输液瓶:“我在忙,但你可以叫我。”

与此同时明显比他健壮许多的臂膀挽上他的手肘。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只是单纯帮忙的意图。

林殊止拒绝不得只能接受,他腿上没力气,陈穆发现以后特地放慢了速度等他,来到厕所前还没将他放开。

“……您——”

怎么让陈穆不陪他进去,林殊止难以启齿。

陈穆自觉地将输液瓶交回他手里:“你别锁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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