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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捅进身体里的滋味不好受,可那时候他只庆幸还好贺燃没什么事。
做完手术意识清醒的那么一刻,他也问过自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明明他们也不过在一起几个月而已,何必做到这个份上。
这一点也不柏锋临。
可现在,无声地砸在手背上的眼泪让他又一次心慌。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贺燃就已经被他放在了心尖尖的位置。
他们之间何止几个月?
从他二十岁到他马上三十二岁,是十几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
别哭了,贺燃
贺燃却始终低着头,他也不想的,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哭,尤其当这个人还是柏锋临的时候,可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住。
明明从很早以前,他就不会哭了。
可是看着柏锋临躺在这里,他就怎么也忍不住,内心巨大的恐慌与悔意几乎让他的防线崩溃。
对不起
第74章
祁霍拎着吃的慢悠悠上来, 推门前还特意在门外看了一眼,才进去。
柏锋临听到声音,往门口看了一眼, 见是祁霍,又闭上了眼睛。
祁霍呦了一声,你霍哥善解人意特意给你俩留空间不说,还开车跑了一个多小时给你买了平常喜欢的粥。不说谢谢也就算了,还把眼睛闭上了。
柏二
祁霍要说点什么, 强烈谴责一下他这种没有良心的行为的时候,余光注意到旁边沙发上睡着人。定眼一看,那不就是贺燃吗?所以到嘴边的话也变成了一声他睡着了?
柏锋临嗯了一声, 哑着声音说:你声音小点。
祁霍歉意地比了个OK的手势。
柏锋临又说:把床调高点,躺久了难受。
祁霍把粥放在桌上,幸灾乐祸地走到床尾,柏二啊柏二, 你也有今天。
如果不是顾及贺燃在旁边沙发上睡着,祁霍估计自己都要大笑出声。
柏锋临没力气跟他说别的,白了他一眼, 买的什么啊, 这么久。
他都快饿死了。
祁霍嘿嘿说白粥啊, 你现在在也就只能喝这个了。
柏锋临:
没理会柏锋临一脸的嫌弃表情,祁霍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准备给他喂粥喝。
唉,谁让柏锋临现在残了呢,他祁霍就是好心,不跟病人计较。
奈何人家还不领情。
柏锋临挑剔地看了眼递在自己唇边的勺子,嫌弃说:我是伤了腰, 不是断了手。
行,祁霍没话说。
大爷,自己喝吧,他还不伺候了。
碗哐的一声放在桌上,祁霍站起身,在柏锋临身后给他垫了枕头。
柏锋临刚做完手术,祁霍也不敢大动,只敢慢慢的,一点点的,让柏锋临自己能躺得舒服点。
也幸亏不是很严重,现在还能小幅度地动一下,不然直接趴在床上动也动不了,难受不死你。
祁霍暗暗吐槽完,还是认命地端起粥,把勺子递到柏锋临手里,喝吧,大爷。
喝不到嘴里也没关系,我不会笑你的。
就算是喝到嘴巴外面了,把衣服搞得一塌糊涂,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祁霍一本正经,毕竟腰伤了嘛,理解理解。
对此,柏锋临冷漠道:滚。
祁霍耸着肩膀笑开了。
他一笑,手就不稳,搞得柏锋临喝粥就变得很困难。
能不能行?年纪轻轻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不行了祁少出门左拐挂个号去看看吧。
祁霍:
干什么干什么?都躺病床上了怼他的功夫还是一如既往。
祁霍稳住手里的碗,也就嘴皮子厉害了。
柏锋临轻飘飘看他一眼,是吗?
祁霍被他话里的意味深长给弄得一个激灵,好了好了,我投降,真是怕了你了。
柏锋临哼笑了一声。
费劲巴拉喝碗粥,祁霍收了碗,把另一份给贺燃带的晚餐放到一边。然后去给柏锋临洗了个饭后苹果。
怕他事多,还给他削好了切块,插好了牙签才递过去。
手艺还挺好?没少削啊?
他是指祁霍削苹果皮时,一直没断过。
那是。祁霍一扬下巴,颇有些骄傲,你霍哥的手艺,谁看了都要夸的好吗?
虽然有些蠢的没眼看,但柏锋临承认,至少祁霍这一打趣,从贺燃哭着说对不起时,就一直郁结在心里的那点气,到底是消散了一些。
柏锋临慢慢吃着苹果,目光越过祁霍,落在远处沙发上,背对着他们,半张脸都隐在衣服里睡得正沉的人。
一个小时前,这人低着头,无声地掉着眼泪,自责的跟他说着对不起。
柏锋临承认那一刻心脏的某个地方,被揉碎了似的疼。
他很少见到贺燃哭。
印象里除了那年他要出国时,十七岁的贺燃红着眼睛,求他不要走以外,就只有今天了。
时隔多年,贺燃在他面前无声地掉着眼泪,因为他为他挡了一刀。
柏锋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他。
他想像以前一样,把贺燃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轻声告诉他没事没事,可惜这些他通通没办法做到。
所以最后只是费力伸出手,抬起贺燃满是泪水的脸,缓声说
没关系的贺燃,如果今天是我站在那里,我想你也会不顾一切地推开我。
我们都是一样的,所以
柏锋临笑了下,苍白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光亮动人起来,不用自责。
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久不见人说话,祁霍身体前倾,弯着腰伸手在柏锋临面前晃了又晃,傻了?
柏锋临被迫从回忆中抽离,瞪了祁霍一眼,听到了。
祁霍又坐下来,小声嘀咕,噢噢,那就行,我还以为你不仅伤到了腰,还伤到了脑子。
柏锋临不接他这么弱智的话题,吃完苹果,看了眼贺燃那边,见他还睡着,才正了正色,问他怎么样,查出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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