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2 / 2)
自嫁作人妇,已有多年未曾闻见一声「姑娘」,妇人心花怒放,打篮中取出包甜香扑鼻的桂花糕塞进他手里:「却是不曾看见,小仙长若要寻人,不妨到前头衙门问问。这点心是妾拿这花儿做的,带回去吃吧。」
无缘无故得了桂花糕,小道童——李忘生几番推却,终究拗不过妇人的热情,将纸包仔细揣进了怀间:「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妇人笑吟吟地起身,心道总归手头也无急事,不若领这嘴甜的小孩儿到差役那去问问;孰料话尚未出口,一道修长身影便倏然闪出,挡在了李忘生前头:「忘生,不是和你说过人心险恶,别随意收人礼物麽?」
本还在往上提的唇角蓦然凝滞,妇人怒视着这凭空杀出的清俊少年:「妾虽非高门大户的贵人,也不由小子空口胡说,辱了名声。」
念叨过了师弟,谢云流闻言,回过身子向妇人抱拳:「姑娘莫怪,我这师弟温厚老实,小子不过藉机教他,并无言姑娘狡狯之意。」
他言色诚恳,妇人本也没想过与半大孩子认真计较,於是不再多说,只重新理好罩在篮上的布,轻哼一声後便越首离去。
「师兄,你这般说话太过失礼了。」
没寻着空隙插话,李忘生直至妇人走至巷口,方颦起眉头扯了扯谢云流衣袖:「那位姑娘不过是关心忘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兄还没讲你呢,你反倒训起我来了?」
谢云流抱着剑,板起脸继续唠叨他:「没来过的镇子,为何四处乱走?师父交代的都忘了?」
他们师徒三人云游四方,这几日落脚在镇上,吕岩说镇西不远处的山中有他一故交在,可山路着实险阻,便不让两个徒弟跟着,只嘱咐二人好生待在客栈等他归来。
「可,是师兄先不见了。」
无端挨了训,李忘生也不恼,只垂着眼回他:「师父说,我们二人需结伴而行,忘生才想出门找师兄的。」
谢云流一哽,在他额间朱砂上轻弹一记:「我才出来不到半个时辰,能有什麽事。」
说完,见李忘生安安静静地抬手摀住眉心,又觉自己过分,拉开他白皙指掌揉了揉那处,嘀咕道:「你要遇上什麽拐子地痞受了伤,师父指定要拿拂尘揍我。」
李忘生任他仔细按捏连点发红也无的那处,乖巧道:「是忘生不好,险些连累师兄。」
「呆子,」谢云流抽了手,改去捋他脑袋上的小髻:「……我也会担心,往後不许自个乱跑了,你又不像师兄,从小在外游历,分得清好坏。」
一直低着头的少年人这才扬起了脸,眉目弯弯:「好。」
两个小孩儿拉着手回了客舍,夜色初降,吕岩还未回转,他们早已习惯如此,并不以为意,只照平日作息行事。待各自沐浴前,谢云流却忽地自怀中掏出了包东西,搁到不明所以的师弟手里:「拿着,给你的。」
李忘生疑惑地看着他,待嗅得纸包透出的气味後复而露出诧异之色:「……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过几日就是秋夕,你还小,喜食甜,吃点柿饼应应景。」
他话说得大方,眼神举止却莫名局促:「我去洗漱了。」
语毕便匆匆抓起衣裳出了房门,徒留李忘生在屋内发愣。
星子孤伶伶散在阗黑绫罗间,明月如珠,泽晕四野,打地铺的谢云流吹熄了灯,往榻上被他用薄被裹紧的李忘生道:「睡吧。」
李忘生轻轻「嗯」了声,依言阖眼,却难如愿坠入那黑甜乡中。
他师父师兄从不是贪物慾之乐的人,投宿亦只拣可遮风避雨处,能得温饱即可,今日所住客舍自也不出此范畴。秋夜生凉,这被衾也不知是充的什麽,看上去包得严实,实则四下透风,李忘生被冻得狠了,不免忆起从前阿娘总亲手给他纳冬被,裁秋衣,一时愈加怅惘难寐。
去岁冬初,爹娘将他托给吕岩随其修行,他虽早知此事,也心甘情愿遁入道门,拜别双亲之时却仍愁萦满心。
他与常人不同,出生即是阴阳兼具的身子,阿爹阿娘从来不尝因此对他有异,倒是较兄姊都更疼爱他些,又怎麽忍心让他吃苦?无非是因顾虑他将来难以娶妻生子,恐招邻里闲言碎语,不若让他修这无情大道,如此便再无人以此事置喙。
正是因爱他,送他离家时便越发不舍。行拜师礼的前夕,阿爹阿娘相携到他房里,拥着么子静默不语良久,李忘生仰起头来,正好瞧见多年来执掌中馈,从来笑迎往来的阿娘在烛光摇曳中红了眼眶。
潞州此时当也寒意渐起,阿爹阿娘可有保重身体?有兄长阿姊相伴身侧,应是过得好吧?
「怎麽,睡不着?」
席地而眠的谢云流蓦地翻过身来,眼眸清明,半分睡意也无。李忘生被他一问,方才漫天飞舞的思绪戛然而止,坐起身向他摇了摇头:「有些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谢云流刷地站起身子,推门就要去隔壁吕岩房内打秋风:「这客舍也忒小气,一房就给一床被子,还是捂不暖身子的。你等着,我去师父房里再拿一床来。」
心知此番难眠不仅是因露重霜浓,李忘生下了榻,拉住也隐隐泛冷的谢云流指尖:「师兄不忙,陪忘生赏月吧。」
最後,吕岩房里的薄被还是被拿了出来。谢云流和李忘生一人裹着一床被褥,齐齐坐在窗侧地上,昂首朝着那轮玉盘发愣。谢云流尚未放弃给师弟周身裹上两张被子的想法,李忘生却不领情,只同他道:「师兄若受了寒,忘生问心有愧。」
受用他的牵心,谢云流不再坚持,只是挪着身体与师弟挨紧了些,低声道:「怎麽不吃我给你带的柿饼?」
「家中不许夜里吃点心,」李忘生缓缓道:「阿娘怕我惫懒,吃过以後犯了困便懒得洗漱。」
讲起此事,往日种种不免又浮上心头,他忽觉鼻间发酸,垂了眼睑想遮掩那点愁:「若被发现了,要挨阿爹手板的。」
「师兄可不会打你手板。」
察觉师弟周身萦绕的低落,谢云流一顿,笨拙地揽过他肩头:「我还当是你不喜欢柿饼,心想莫非我猜错了,不是便好。」
这话却是没头没尾,李忘生自问这些时日并未对那些小食表现过渴切,故而一时间竟不知这猜测是从何处而来。
「师父和我去接你那日,我看你盯了庭中柿子树许久。」半大的少年人说着,又往他靠近了点,好使身上暖意传到师弟那:「十五月圆,你不在爹娘身边,吃点柿饼,就当是在家过了。」
与李忘生迥异,谢云流自懂事起便和吕岩云游四海,师父对他而言真真如师如父。他师弟入门後虽从未说过一句思乡,可他设身处地一想,倘若哪天要自己背井离乡,离开师父和师弟独自漂泊,必也愁肠百转,难遣伤怀。
原已沾湿了些许的睫羽微颤,李忘生抬眼,看向身畔满目关切的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兄,这柿饼,明日我们和师父一块吃吧,」他慢慢倾身,靠到少年人仍嫌单薄的肩上:「你特意找来的,一定好吃。」
「那是自然。」谢云流的嗓音放得很轻,很柔,好似怕惊破了此情此景:「至於那桂花糕,明日先让师父嚐一口,没事了再换我们吃。」
正在山中和友人对酌的吕岩倏地打了个喷嚏。
年岁匆促,转眼已是数十年淌过。李忘生分神看了眼窗棂,旋即被正拥着他恣意施为的谢云流重重一顶:「想什麽?看着我,不许想别的事。」
怀中人逸出一声哭喘,引得滚烫阳物愈发猖獗,定要捣至花心零乱,碎逐春水,方甘愿在一道道软声哭求里灌满宫腔,肏透玉壶。云雨初歇,谢云流抵着他红润烂熟的牝户,拍了拍手里丰腴雪臀,哑声道:「夹紧了,不许流出来,再给师兄生几只小羊崽。」
长溯与浮生都二十有余了,还生什麽孩子,要教人知道了,多不知羞……虽是这般想,可他师兄向来将自己捧在手心呵护,少有这般强势的时候,半张脸埋在他肩窝的李忘生在这混话撩拨下竟愈发动情,才去过一回的女穴不觉痉挛,两股颤颤,合着腿心娇娇地耸着臀去蹭他胯下物事,竟是骚得又吹出了波水儿来:「若是流出来……夫君再多给忘生一些就好了……」
偶尔,他也会想,是不是这平白多出的一口女穴,和微鼓的乳鸽儿,就是为了遇见谢云流,好让师兄养得珠圆玉润,供情郎恣意亵玩,为他生儿育女才长的呢?
这事,他是想不出结果的——就像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只是同师兄回了趟潞州家中,笑着边给那柿子树捉虫子边和谢云流说幼时竟曾奢望这树能结出饼来,是以特别用心照料,夜里和爹娘兄姊用完膳後便被不由分说地按在了锦被间胡作非为。
罢了,总归他所求所想皆有所应,其余琐碎闲事,便尽付这清风明月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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