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求不得(十五)(2 / 2)
刹那间,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惊雷般炸响,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震颤。紧接着,一团散发着令人作呕腐臭气息的黑雾,如同深渊巨口般从虚空之中坠落而下,所到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扭曲,似要将世间万物尽数吞噬。
毫无灵力护体的苍戟,首当其冲地遭受这股诡异力量的冲击,一股无形的气浪如猛兽般袭来,将他狠狠掀飞出去,足足飞出数丈之远,随后重重地砸在晶莹剔透的晶壁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苍戟只觉浑身剧痛,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得移位。他强忍着剧痛,双手撑地,艰难地想要撑起身子。
一股腥甜的味道从喉咙里翻涌而上,他紧咬牙关,生生将那口鲜血咽了下去,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没过多久,旭渊等人匆匆赶来。旭渊一边伸手将苍戟揽进怀里,一边大声吼道:“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抓紧我吗!谁叫你放手了!”语气中满是焦急与责备。
“没事吧?”
旭泽问道,快步走到苍戟身边。
在靠近苍戟的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钻进他的鼻腔,这气息来得突然又诡异,旭泽刚想仔细探究一番,却见苍戟脸色惨白如纸,摇摇欲坠。
他暂时将心中的疑惑放下,待苍戟站稳后,才开口问道:“方才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吉祥神色凝重,叹了口气解释道:“那个就是执念,云舒的执念经过浮光镜的作用,不断重温往昔,如今已经快要变成怨念了。一旦云舒的怨念彻底恶化,我们恐怕还没来得及走出这浮光镜,就会葬身于此。”
它的话语中透着深深的忧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可怕的后果。
苍戟皱起眉头,刚要开口发表自己的看法,却被旭渊打断。旭渊眼神犀利,沉声道:“依我看,云舒的执念多半跟那个姓宴的脱不了干系。”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正垂眸沉思的苍戟。众人听了这话,一时之间竟都陷入沉默,无人能够反驳,气氛也变得愈发凝重。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浮光镜中的世界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破碎的景象逐渐重组。
夜幕如泼墨般笼罩天地,寥寥星辰点缀其间,月光清冷如水,洒在城郊蜿蜒的驿道上。一阵夜风掠过荒草,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静谧与诡谲。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道旁,前方那辆普通的青布马车上,赫然印着一个醒目的“宴”字,在月色下泛着暗沉的光。
马车里,宴苍戟正闭目养神,忽听得车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眉头微蹙,掀开帘子,利落地跳下马车。对面马车前,立着一道黑影,那人身着紧身劲装,行动间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利落,脸上还戴着狰狞的獠牙面具,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还未等宴苍戟开口质问,那人却先一步伸手摘下了面具。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宴苍戟不禁惊讶出声:“承宇?怎么会是你?难道是你去接的人?”语气中满是意外与疑惑。
高余说道:“可不就是我,不是我说你,非要大半夜走干什么?”
宴苍戟也很无奈,若是白天走,万一被太子发现他劫了罪臣之女,怕是又要借机发难。就算没有这破事,他也不想看皇帝虚伪相送他的模样。
宴苍戟不作解释,随即问道:“人呢?”
“哦,里面呢,晕了。”
宴苍戟大惊,连忙掀开马车帘子,只见云舒不省人事的歪在车内,高余见状还以为宴苍戟心疼了,他解释:“你放心,她没受苦呢。我听接应的那个人说,她整个人情绪特别不好,说什么也不听,干脆就迷晕带过来了。”
宴苍戟扶着额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云舒抱起,走向另一辆马车。
此事未免有些太顺利了,安顿好云舒后,他转头向高余问道:“女眷都是分开囚禁的?”
高余点头:“好像是,好像是因为云三姑娘在牢里大闹,然后不知怎么的,跟她好姐妹打起来了,太子的人嫌麻烦,又怕出差错,女眷分开关,奴婢关一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色中,两人的对话渐渐停歇,唯有风声呜咽。月光如水,洒在高余的脸上,宴苍戟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那抹藏不住的不舍。他们二人从襁褓时便认识,九岁、十六岁以及二十二岁离开京城时,高余都会来送他。哪怕相隔万里,他们也时常写信互道平安,历经这一次,高余比往常更加不舍。
宴苍戟主动抱住他,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背:“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下次回来,你给我生个干儿子女儿什么的,行不?”
高余一下子被逗笑:“滚吧你,行了你快走吧。”
“嗯,我走了。”
高余闷声:“别忘了宴珩松,你欠我一杯喜酒,回来要还的,听到没有?”
宴苍戟坐回马车内,听到这话,掀开车窗帘子,将头探出去手用力的挥了挥:“嗯,知道了,拜拜。走吧砚辞。”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宴苍戟透过车窗,望着高余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变小,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此去前路漫漫,不知何时才能再回京城。
云舒被安排到另一辆马车中,好在宴府的马车大,不然苍戟、旭渊和旭泽怕是只能在原地等着这个画面结束,等浮光镜重组下一个画面了。
马车碾过坑洼不平的驿道,车辕发出吱呀的呻吟,剧烈的颠簸让吉祥好几次从旭渊肩头滑落,又慌忙拽住他的衣襟重新坐稳。三人目光紧锁着蜷在软榻上的云舒,此时的她褪去了麒麟寺外的狰狞可怖,唯有淡淡的魇雾如薄纱般萦绕周身。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泛起鱼肚白,晨光刺破厚重的云层。云舒睫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眼,陌生的车厢让她猛地坐直身子。冰凉的指尖抚过青布帷幔,她才惊觉自己已不在阴暗潮湿的大牢。
缓了好一阵,她掀开帘子,双脚踏上地面的瞬间,双腿突然发软。就在她以为要跌进尘埃时,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托住她的腰身。
宴苍戟将她扶稳站好,问道:“云二姑娘没事吧?你现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抬眸望去,熟悉的面容撞进眼帘,那双曾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眼睛,此刻正满含关切地凝视着她。宴苍戟温热的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云舒所有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礼教规矩早已抛诸脑后,她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死死抱住他,将脸深深埋进他带着硝烟气息的胸膛。
云舒死死抱住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这一下子令宴苍戟不知所措,此时还好是在郊外。
"侯爷..."云舒的声音带着哭腔,混着压抑许久的恐惧与思念,"我好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泪水浸透他的衣襟,颤抖的身躯诉说着牢狱中的煎熬。宴苍戟僵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悬在半空的手,最终轻轻落在她发间,笨拙地安抚着。
云舒哭的厉害,过了许久等云舒彻底冷静下来之时,宴苍戟便把他先前入狱、云坚贪污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信息量太大,云舒听完只是愣愣的看着宴苍戟,良久脑子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侯爷受伤了?严重吗?”
"已经无碍了。"宴苍戟望着天边的朝霞,"此去江南,我母族经营着绸缎庄。我会将你安置在那里,有专人照应..."
"不!"云舒突然攥紧他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我哪都不去!侯爷,带我走,求你别丢下我..."她泛红的眼底写满绝望,仿佛被抛弃的幼兽。
本静谧的空间突然响起刺耳的尖啸,枯枝碎石裹挟着砂砾腾空而起,朝着苍戟众人袭去,旭渊反应极快,大手一把揽过苍戟的腰,躲过了巨石的袭击。
呼啸的狂风中,隐约传来凄厉的呜咽,似无数冤魂在虚空中发出最后的哀嚎。众人定睛一看,那声音是从云舒身上传来的,她的脖子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旭泽暗道不好,这是厉鬼诞生的前兆。
待苍戟站稳,只见他双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掐动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玄奥的符文从指尖迸发,在空中交织成璀璨的光链。随着最后一个法诀完成,苍戟猛地挥动手臂,一道耀眼的金光自他掌心喷薄而出,如流星般坠向地面。
金光落地的瞬间,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轰然展开,阵纹流转着神秘的光芒,古老的符文如活物般在阵中游走。
法阵边缘,金色的光盾层层叠叠升起,宛如坚固的城墙,将肆虐的狂风死死挡在外面。阵中众人只觉压力一轻,原本被狂风掀得东倒西歪的身体,终于能够站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阵法完全成型,呼啸的狂风被彻底隔绝在外,肆虐的沙尘也缓缓落下。旭泽却没有丝毫放松,他凝视着云舒周身不断膨胀的雾气,神色凝重,眼神中满是忧虑。
旭渊肩上的吉祥终于不用拽着他的领子了,一旁的旭泽沉吟:“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看不到原因就被怨念杀了。”
那边的宴苍戟听到云舒的回答又是一愣:“云二姑娘,我此去要返回西关。路途遥远,且西关环境恶劣,你何苦为难自己?”
云舒再次扑进他的怀里,拼命的摇头:“不,不要,不要丢下我,侯爷,不要丢下我!”
见云舒如此执着,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云舒出生母亲难产去世,从小到大在云府过的不如庶女的生活,终于在自己黑暗无趣的生活里,遇到了一个宛如救赎的人,她不想再孤身一人了,这么多年来,她真的太孤独了。
宴苍戟连哄带劝的劝了好半天,云舒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最终宴苍戟无奈的叹气道:“你既要坚持,那我也不再劝你。”
心下却打算将云舒安排到云霁县,总不能让云舒跟着他去军营里生活,更何况云舒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他方才说要把她安顿在江南,便是存了给云舒物色一个好夫家的。
不过云舒坚持,他也不好强求,在原地歇了一下,宴苍戟带着云舒继续朝西关出发了。
毫无征兆的,镜中的世界甚至没有破碎,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苍戟他们就被就转到下一个画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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