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页(1 / 1)

加入书签

('

简氏中间一句“我们欠你们的”,王桓的心头蓦然怔了怔,只是他看着简氏眼中闪烁着晶莹,他却无可再问。

之后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心中沉重压得他屡屡轻咳,由琳琅扶着一直往外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淮南王府而回到谢宁新宅的。

这一切都不在他的谋算里。

他曾经以为这不过是一潭清水深渊,却没想过竟是浊酒一池,越是发酵,越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站在谢宁宅子门前时,忽然想起了当年他半死不活被送到伽蓝寺时,睡梦之中隐隐约约听到白遗说过八个字:

知苦,思苦,放下,天下。

那晚月色皎皎,通透落于中庭。中庭一侧栽满桃树,而另一边靠外墙之际却只有一棵红梅。

王桓搬进来之后闲着没事在宅子里到处晃悠,最后还是站在了这在这等季节本应花开满枝,却不知为何只落光秃的梅花树前,站了许久,忽然转头问元生:“你说这树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你们小王爷?怎么大好春光却总不见花开呢?”

元生眨了眨眼,略难为情地说:“奴...奴才猜想...应...应该是不喜欢公子您...毕...毕竟小王爷挑选的时候,是挑了花儿最多的一棵。可自从公子您搬进来,花儿就都掉了...”

王桓倒也无所谓,反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隔天便又命元生给他在树下置了一张石桌子,还配了石凳两张。

他这时正站在这梅花树下,身后石桌上摆放着一个长颈酒壶还有三只小白瓷杯。

王桓头也不回,伸手往后摸过其中一个酒杯攥在手里,酒杯在他指尖轻轻摇了摇,忽然杯身倒倾,清冽的酒水洒落在了树下的泥土上。

“无论如何,您也是小侄长辈,小侄也曾在您身上受教,如今此事落成这般境况,小侄子也逃不了干系,这一杯,是歉。”

王桓面无表情地将那小杯放回到桌上,两指又往旁摸下第二只杯子,再次将酒落在土上后,又冷声道:“简伯伯此生戎马,力除敌酋,扶立朝廷,匡忠义廉,誓立为君子,这一杯,是敬。”

直到最后一杯,那小小的杯子却被王桓三指紧紧捏住,杯子细小的高脚似乎随时就要被他捏断,半晌后,他忽然歪了歪头,才将杯中酒缓缓倒下,目光如刀一般搁在那泥地上,阴冷地说道:“门楣之冤家上之仇,纵有之隐难言,可灭门之祸不可不沉,这一杯,小侄希望简公饮下之时,心中有的,是愧。”

最后的小杯被他随意丢在桌面后还往桌边上滚了两圈,却在边缘处停了下来。

王桓这三番话说得平淡无味,罢了他艰难地在原地蹲下,伸手轻轻拂在那湿润的泥土上,冷声又说:“可是简公啊,您走得太仓促了,那些真正将你们害到如此田地的人还没见血呢,您就先走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许久才才皮笑肉不笑地接着沉声说:“不过您放心,小侄会替你们把这冤沉得一干二净,会把你们想要的天下盛世,还给你们的,只是...只是这天下,不会再姓齐了。”

晚风徐徐吹过,碎叶婷婷落下。王桓这会儿才一手撑在膝上想要站起,一直候在门檐下的元生见状立刻小跑上来将他扶起。

王桓艰难站起后回头扫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果然是伺候知行的人,确实比我家青樽来的聪慧些。”

正是应了那句说谁谁到,这声“青樽”还没完全落下,青樽杂碎的声音掺杂着一阵沉重的脚步正往中庭这边传来,王桓本也没有理会,只是刚要走到自己房间门前时,忽然听到青樽故意大声地说:“小王爷,您...您这怎么就忽然回来了?”

纵然是深谙青樽这一声问不过就是意在告诉王桓小王爷已经回来,可是王桓却也忍不住想要扶额。

果然,他话声刚落,马上就传来了谢宁的不耐烦的话声:“这是本王爷的宅子,怎么我回来有问题了?”

“不...不是...青樽不是这个意思...”

王桓这时略显欣慰地看着元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刚说什么来着?你果然是要比青樽聪慧。”

这边说着便要继续往屋里走去,那边谢宁已经走到院中,王桓也无可奈何,让元生先退下,转身见着青樽急急脚紧紧跟在谢宁身后,他又对着青樽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先下去。

恍然间谢宁已经来到王桓身边,只是在廊下不过觑了他一眼,便径直就往屋里走去。

自王桓搬进来后谢宁便周事缠身,也从再没机会来过王桓的房间,如今他走进来后便直接来到桌后盘腿坐下。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