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正如所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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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喧嚣,沸腾的灰尘,

让厉年开始怀疑世界的实质感。

放满行人的小区里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脸庞,如果按照他自己定义的新鲜事物来说,那这个也算一件。

他喜欢看,陌生人脸上的表情,愤怒亦或他看不懂的脆弱。

所以,这个应该是新鲜的。

但,今天的他看到这么多人,却感烦躁。

操!世界快点儿毁灭吧。

他想逃离,或者让地球背着人类逃离。

他站在贺可祁家的阳台上用望远镜偷窥另一栋楼,由上往下扫,三十一层,全看了个遍。

说是偷窥也不完全,他只是用放大的世界来数数罢了。

数人类建高楼的最大限会定在哪儿,三百?三千?

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每个人都能有房子住吗?

如果能保证每个人都有房子住,那就把高楼立满,哪怕紧贴着也没事儿。

每个人都有家了,哪怕不出去活动也是极好的。

他做完了晨间祷告后,就回了客厅。

对着城隍爷行了个礼,今个儿,也算正式开启了。

他总是喜欢,一些奇怪的仪式感。

比如说,解决晨勃。

在地板上躺平,张开四肢,像一个虔诚的求雨者,嘴里哼着听不懂的音乐。

他拿贺可祁的衬衫绑在下体,全靠想象让鸡巴自由的释放出液体。

做完一套流程后,去了衣帽间。贺可祁昨晚说让他挑衣服穿。

他挑了黑衬衫,黑裤子。拿自己的腰链绑在裤腰上,然后用衬衫盖的严实。

他只是想,把自己熟悉的东西跟贺可祁的东西绑在一起。

哪怕很突兀。

因为,这样搭配,像一对儿。

不等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清醒,他就合上了门,走的轻松。

厉年带着喜欢的味儿,乘着晚春的风踏进了充满人烟气儿的老胡同。

他离开贺可祁家以后,把温暖也一并卷走了。

贺可祁醒来后看见床头留的一张纸条,被室内空气触碰的稍凉。他摸上去,一个字一个字的重新描绘了一遍。

——“走了。我衣服没洗,但想看你穿。你穿一天,晚上再洗。”

右下角的边缘署名:小叔的,

他像是怎么都看不够,拿手机拍下照片,放大屏幕,跟着句子开启了晨间开嗓。

“小叔的,小叔的…”

小叔的,什么。

小叔的,小豹子。

他拿着纸条去了画室,打开所有灯光,拿着调色盘在照射中调了最淡的粉色,加了很多乳白。

用勾线笔在最下方添上了三个字。

合成了完整的称呼,由两个人共同绘成的,类似于定情的信物。他亲手锁进了柜子里。

没想到的是,几年以后,婚礼上,被他拿出来念。

他跟着厉年纸条的要求去了衣帽间。果不其然,在墙壁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别穿。”

他原路返回,去房间套上厉年的卫衣,灰色渐变的款式放在他身上也是极搭的。下面的工装裤长度适合,他跟厉年身高相差不大。

就是这裤子,不好兜大物啊。他往下看看还在翘起的鸡儿,跟他精神的打招呼。

坐下喝了两杯冰水总算压了下去。

嚼着嘴里的坚果去冰箱查看,没有少东西。估计厉年没吃早餐。

他撕下一张便利贴粘在鞋柜上,大咧咧的舞上几个字。

——“得吃早餐。”

纸条儿在晚上八点的时候被人撕了下去,揣进了兜里。至于是谁,鞋柜说它也不知道。

贺可祁就这样尝试着穿衣新风格,去见了任玉玺。

任玉玺看见他第一眼就怂恿他去染红头发,这样儿的风格在他身上有种独特韵味儿,是个容易接近的artist。

“诶,你跟那小痞子住一块儿了吧。昨个儿丘丘跟我打电话打听你跟那厉年啥关系。要不是她说,我还真不知道这厉年是个小富豪呢。”任玉玺搓着工装裤上的大口袋往里放瓜子儿,一边儿放一边儿嗑着,净给驾驶员添麻烦。

贺可祁打着方向盘,一心无二用,懒得搭理他。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这厉老板居然是开巧克力店的。

穿着酷酷的,在料理台边搅拌巧克力酱的青年,做这件事时在想什么?

实话说,厉年没想什么。

此时的他也没搅巧克力酱。

红头发的小豹子站在自己小店儿门口看对面儿的洋槐花儿,马上熟了,打下来洗干净,放点儿面粉蒸熟,拌着香油,再放点儿贺可祁炸的辣椒油,味道肯定一绝。

贺可祁的辣椒油还欠点儿东西,他今晚回去得问问能不能再加点香菜末儿放进去一块儿炸了。

他又发了会儿呆就进了屋,把门带上,锁的死死的。

自己待在这儿一亩三分地听喜欢的音乐。

今天店里不营业,他昨晚睡觉前跟谷丹还有裴佩交代好了让她们休假去,歇两天。

而他来了店里。

从上午忙到中午吃饭都没有点儿进展。

他记着昨天贺丘慕的嘱托,做彩虹巧克力。

只是突然觉得,彩虹好像并不能完全代表贺可祁。

他对贺可祁的了解还不全,不能做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以及,他想呈现给贺可祁的成果。

他想,用自己擅长的东西在贺可祁身上贴上点儿什么。

比如说,印着贺可祁标志性的巧克力。如果以后卖到市面上,包装就印刷上“小叔的”三个字。

小叔的,他现在想,给小叔做点儿东西。

他拿出已经分离好的可可脂,加了点儿糖,淡奶油,

不需要,不需要谁保佑。

反正,就想跟贺可祁待一起是真的。

抡着啤酒瓶儿就往厉年屁股上拍。

厉年看老爷子痛快,也打算像往常一样坐下。

尤其是,带着母亲称呼的那个人。

等麻辣烫的时间他给主管发了

“爷。”

厉年看着那扇极少打开的门总算打开了,就知道,老爷子也想跟他聊了。

“二大爷的!你这老情儿衣服金贵,我儿子衣服就不金贵了?”

温柔,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温柔。

男人,这小子看上个男人??

挑了个小兔子的模具,把巧克力酱倒入后,调温冷却。

等他拜完了,屋外的厉年才起身走到小门口儿对着老爷子无奈的笑。

“上户口儿的都没这么详细。”

老爷子刚躺下睡午觉就被这臭小子灌啤酒的声音给吵醒了。

“你你你,滚滚滚!人家那叫啥,人家就是好兄弟!我虽老了,但眼里头还是装着放大镜,你知道个屁!滚蛋!”

“爷。我想开心点儿。”他嚼着老头儿自己腌的黄瓜,被刺激的一激灵。

陶老爷子听到这个称呼总算停止了祈福。他知道,厉年他俩关系好,但这小子叫他爷的时候儿指定是心里有事儿了。

“挺开心,现在。”他看着陶爷爷,点了两下头。“爷,不一样的开心。就跟宝盒儿似的,突然让我打开了。”

唯独只有他能看到,且为之驻足。

这衣服,是贺可祁的,不能弄脏了。

厉年没有开口,以沉重的嘱咐结束了小屋里的对话。

陶老爷子觉得差点儿什么,但又不知道咋说,那到底该咋说呐!

“啊…知道了。”老头儿喝上一口酒说了想说的最后一句话。“要真定下了,去见见你妈。她在天上也能保着你俩。”

他不喜欢男人,但喜欢贺可祁这样儿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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