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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小柳氏,自然少不得虚虚实实地探问一番,说起端午日在荣华院里午饭时的事,又是一阵唏嘘。
常嬷嬷也附和道:“那小红也是可怜,幸好太太怜悯,替她安排了婆家,这一回终身算是有靠了。”
她这意思是叫段晚宁也跟着捧一捧小柳氏掌家仁慈,在许知全跟前搏一搏好感。
可段晚宁脑子里还在想云雀的事,只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小柳氏见她不识趣,干脆道:“小红如今这样,平姐儿心里也不好受,那天的事说到底是因你而起,这几日也没见你去探望一番。”
这明显就不是好话了,段晚宁倒也不恼,只面无表情地回道:“回太太的话,小红摔伤自然可怜,然而她若只认自己不慎跌倒,太太好心帮她也是一番心意。可她自己跌倒之后还胡乱攀扯,没有证据的乱栽赃,那么究竟是心怀鬼胎未能成事,还是本就憋着坏想给大姐姐添堵,就都不得而知了。太太既然掌家,若不彻查清楚,将这样心术不正之人嫁给老实人家,未免有失疏漏。
小柳氏吃惊不已,都说这四姐儿是个锯了嘴的葫芦,那天出事也是一句话没有多说,只知道告辞走人,今儿怎么忽然这般能呛?难不成平日里都是装的?
小柳氏瞪着段晚宁,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你,你这是说什么话!”
段晚宁屈膝行礼:“那日事实如此,我只是照实说出心里所想,不知哪里惹了太太不悦,安宁给您赔礼了。”
小柳氏一拍桌子就要发作,却见许知全忽然“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到了嘴边的话登时便又咽了回去。
“好了。”许知全看了眼小柳氏,淡淡地道,“大清早的为了个下人吵吵什么,宁姐儿你今儿头一天上学,去见老太太和她说一声。”
段晚宁应了,这才告辞出来。
外面阮怡迎了上来,小声道:“小姐,龙谷有消息,冷堂主醒了。”
第 32 章
冷霜被下了蛊, 被送回回龙谷之后情况一直不太好,尤其神志总是不清,要么昏睡, 要么醒了之后说些胡话。
章剑铭本是去龙谷挑选训练新人, 也兼着询问安抚冷霜的。冷霜年轻,加入春意楼时最先带她的人就是章剑铭, 两人亦有师徒的情分, 这也是段晚宁安排他去龙谷的重要原因。
可他去了龙谷才发现冷霜的情况很不好,蛊毒噬心,她又在感情上受挫, 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
章剑铭为此专门去了趟神医门, 请了神医门的少主出山, 这才把冷霜体内的蛊毒压制下去。但若要彻底清除,还需知道下蛊人用什么做引, 否则强行除蛊可能会适得其反。
“神医门的少主?”段晚宁有些吃惊,“剑铭好大的面子。”
阮怡道:“神医门的那位少主不日便会来上都, 说是想见小姐,章堂主特命人请小姐的示下。”
段晚宁不解:“他见我做什么?”
阮怡道:“这并不知道, 章堂主要陪他一同过来也被他拒绝了。”
段晚宁想了想道:“神医门誉满江湖,人家少主又救了冷霜, 那便是春意楼的恩人,通知各分舵堂口, 一路上以贵宾礼遇,不得怠慢。等人到了上都,我下帖子请他。”
阮怡高兴点头:“是, 属下明白!”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荣华院,屋外的婆子见了她赶忙打起帘子来, 笑道:“四姑娘来了,老太太刚吃了饭,正喝茶呢,快请进吧。”
昌国夫人苏苒正在端详一件八宝雕花的漆盒,满头银丝梳成简单的高髻,只用一根玉簪固定,头上戴着金线满绣缠枝莲花的抹额,羊脂玉的做的宝葫芦耳坠上镶嵌金丝在阳光下闪着光亮。
最近府里女眷装扮与平日相比都明显素净许多,虽不明说,但其实也是因着许知恩的事,定国公府多少都受了些牵连,故此比平日更低调许多。
皇上不曾将许知恩的事拿到台面上说,但对许家也是淡了许多,而恩旨至今也未曾发下。
段晚宁进屋去,屈膝行礼:“安宁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
昌国夫人年纪虽然大了,但保养得宜,平时又甚少操心琐事,脸上并不见许多皱纹,比同龄的老太太还要显得年轻许多。
段晚宁每次见到她都会想,她行将就木的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究竟是什么人故意误导自己。
老太太放下盒子,冲段晚宁招手:“四姐儿,来,到我这坐。”
段晚宁含笑点头,刚走过去,便有一阵笑声传来,只见门帘子又打起来,许安平和许安然携手走了进来。
许安然穿了一件嫩黄色的轻纱罗裙,裙摆上绣着朵朵梅花,一直延伸到腰间,往上则成了片片花瓣到胸前渐渐变成浅色,裙子构思奇巧,绣工精湛,剪裁也很合身,一看就知很是贵重。
许安然本身生得柳眉杏眼,娇俏可人,穿上这条裙子更衬得她身材婀娜,俏丽多姿。她自己也很是自得,说话时扬着下巴,骨子里透着骄傲。
“四妹妹也在呢。”许安然笑着招呼,“刚听爹娘说,四妹妹一大早就去请了安的,果真是早。”
反观许安平则逊色了许多,穿着一件简单的藕荷色袄裙,衬着她寡淡的容貌,在许安然身边显得黯然失色。
段晚宁和二人见礼,让出老太太身边的位置,自己坐到下手。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你们都有心了。今儿是四姐儿头一日上族学,免不了紧张,早起一些也是应该的。”
许安然紧挨着老太太身边坐了,搂着她胳膊噘嘴道:“祖母,然儿每天都是最早来给你请安的嘛。”
老太太笑着握住她手道:“明年就及笄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你四妹妹回来,你就是姐姐了,还这么没正行。”
许安平掩嘴笑:“三妹妹总是长不大,等往后嫁了人看是不是还这么跟婆婆撒娇。”
许安然脸一红:“大姐姐坏死了,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陪着祖母!”
老太太戳了戳她脑门:“胡说,哪有姑娘家一辈子不嫁人的道理。”
段晚宁看着她们祖孙三个有说有笑,许安平似乎是习惯了以许安然为先,凡事都捧着她,迁就她,而老太太也明显地宠着许安然。
再加上二房如今的地位,这位许家三姑娘当真是娇宠娇养,全家的掌上明珠了。
只不过以段晚宁在端午那天所见,首先许安平并非如她表现得一般自己是真心疼爱这位堂妹,而许安然显然也从没把这个大姐姐放在眼里。
从荣华院出来,三人便一起去族学。许家的族学并不在许府,而是在许家的老宅里。
定国公府是许敖得了爵位后先帝敕建的府邸,位于上都城东半部,而许家祖上的老宅则是上都城的西面的永祥街上。
这里早没许家人居住,只将两个院子专门辟出来做族学用。
来这里的自然大部分是族中子弟姑娘们,许家旁支、姻亲眷属等都有,也有一些与许家不沾亲带故,但走动密切的人家也会送自家孩子来此,为着一处念书也更亲近便利。
段晚宁就在族学里见到了蒋家两姐妹,还有汪爱莲。
她们一进族学,许安然就被几个小姐拉着走了,剩下许安平匆忙地跟段晚宁交代两句,就追着许安然去了。
段晚宁一个人往里走,就遇到了正在廊下说话的蒋兰心和汪爱莲。
蒋兰心见到段晚宁很高兴,拉着她和自己坐在一处,给她讲那日汪爱莲买的琴如何如何好,她们又都学了什么什么曲子。
段晚宁好奇道:“那日听心姐姐你说没有考上族学,我还以为你不来这里呢。”
蒋兰心和汪爱莲对视一眼,笑着说:“我和盈盈都没有考上,所以我们都是来旁听的,和你一样。”
段晚宁问:“正式考上的和旁听的有什么区别吗?”
汪爱莲笑了下道:“区别只在西席而已,不过这对咱们女子而言,并没什么意义。”她说着便起身,一手按在蒋兰心的肩膀上,道,“我先过去了,等中午再来寻你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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