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琴花)(1 / 2)
谢承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
他本以为杨淞声发疯顶多将他囚禁起来折磨,却不想他闷不做声断了他的后路,他不由得有几分懊恼,难不成自己的想法这么容易被看穿?
杨淞声见他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惊异和不安,愉快地笑起来,无论什么时候,谢承都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他见过太多人为他神魂颠倒,内心又不屑一顾。
所以说他和那些傻子还是有一点不同的,他大约猜到谢承想干什么,无非是要他在师长面前身败名裂,长歌门礼乐传家,容不得这些污糟事。就算自己受到惩罚,大不了被逐出师门,但他这样做,依旧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反而会迎接自己的报复。
他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他问过谢承很多遍,只要谢承开口,要什么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谢承好像什么都不缺,他用的东西,不是多名贵,却都是精致上乘的物件,那一身娇嫩皮肉,骄矜做派,哪一样不是金银玉石堆砌出来的。
这时候谢承便会笑吟吟地拥着他,唇齿纠缠,皮肤相贴,他说话的时候细小的气流扫过耳边,扫的他心口发痒。
他说我想要你爱我。
他说话的时候笑着,看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杨淞声有时会吻他的嘴唇,再握着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胸膛,情话张口便来,你摸摸看,我的心都在这了,你要拿去吗。
谢承按着他的心口,指尖略微用力,甲片微微陷入,并不尖锐的疼痛将他的心脏包裹,让他生出一种正在为他心痛的错觉。
“那你呢?”他又问,然后不等他回答就深深地撞进去,把他的答案撞碎了,谢承的心跳变得急促,眼睛里蓄着一汪水,他的影子也被撞碎了。
谢承这个时候总是会哭,呻吟会短暂地沉寂,不再出声,只有眼泪无声地落下来,他的眼角总是晕着花瓣似地红,需要更卖力才能将他催开。在冬日里,他总是索求更多的温暖,万物寂静草木凋零,只有他是盛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假话说了太多遍也许就成了真的,他同样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起谢承的时候心口总会泛起一股细微的疼,就好像那天他的手指不止压在他心口皮肉上,而是直接落在他的心脏上。
他的心被人握住了,以至于会发闷会疼痛。
而那个始作俑者无知无觉,继续做一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他对别人千依百顺地示好,大约是还没有得手,他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欢这样的游戏,包括自己,在得到之前永远都是最好的。
所以他再一次劝自己耐心,他不介意谢承的战利品又多了一个,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不讲究这些,反而等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就没那么多遗憾惦记,以谢承这个人的凉薄,不出三月就能把人忘到脑后去。
现在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虽然谢承大部分时候都懂得服软,但有时候又会倔的不合时宜。他知道了自己与长歌门之间的渊源,那么就算是为了一口气,他也绝不会向长歌门求援。
他坐在那里发了会呆,没有露出任何激烈的情绪,好像已经认命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然后用脚尖踢了踢杨淞声的小腿,骄矜地抬起下颌。
“我要喝酒。”
“可以,当地的龟蛇酒,喝一点对身体也好。”
谢承撇了撇嘴,回道:“什么药罐子里泡出来的东西,不要。”
杨淞声笑着点了点头,又问他,要喝些什么,君山的桃花酿,还是洞庭春?他语气温和包容,神情宠溺,做起深情模样来当真能骗过无数人。
“那也能算酒么。”谢承故意挑刺,忽地合掌笑道:“要烧刀子,不烈的不要。”
这样粗劣的酒,当然不会在杨淞声的选项里,但谢承一手撑着下颌,另一手敲着桌沿,仿佛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若是想灌醉我趁机出逃,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心思。”杨淞声差人去买,谢承又把人喊到面前,特意叮嘱要去哪一间店面。
“怎么,那店也是你情郎开的?”
谢承毫不掩饰,点头笑道:“差不多吧,他总让我来看看,以前没有机会,如今还是要捧个场。”
杨淞声冷笑一声,他知道谢承在故意激怒他,不过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和谢承周旋。自己的手下忠心耿耿,谢承还没有机会去收买,若是时间久了,他还真的不放心谢承蛊惑人心的能力。
他就是有本事把人哄骗的身家性命全部豁出去,为他赴汤蹈火,只求一回顾。
“按他说的去。”
谢承越是作,他反而愈放心,若是他一声不吭逆来顺受,反而要担忧他在琢磨什么主意,如今正是逃跑无望,才变着法的闹。
果然这一顿饭吃的一波三折,他忽然变得挑剔又刻薄,珍馐佳肴流水一样送上来,看上一眼便撤下去,或是尝上一口就不肯再动。他百般刁难,杨淞声一概微笑应下,不见半点恼怒与不耐。酒买回来,谢承伸手拿碗,被杨淞声按住手腕。
“烈酒伤身,再吃些。”
谢承忍不住嗤笑一声,道:“早些时候你可没这样说过,总让我饿着肚子陪你喝酒。”
杨淞声握住他的手腕摩挲,丝毫没有被戳穿的不快,而是十分认真地点了头,恳切道:“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是寻欢作乐,往后却是要长长久久,你的身体,自然要爱惜。”
“道理都被你说去了,你今日纵着我,让别人看见,倒成了你的委屈。”谢承叹了口气,似乎打算放弃挣扎,顺着杨淞声的手拈了枚青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