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2 / 2)
“你宁可这样折腾自己,也不愿意和我……”楚霄的眉头拧在一起,他方才想了许久谢承话里的意思,应当是对他有意,可是他为什么要拒绝?
谢承摇头,寒冷让他说话都慢了起来。
“是道长心里没我……我才不趁人之危。”
他这话说的,好像被暗算的人楚霄一样,楚霄也来不及去和他计较,又重新把人抱回去。
谢承心知自己这样作死,晚间必然大病一场,又转过头去看楚霄紧绷的脸,暗叹自己下了这样的血本,楚霄心中总该有所动摇。
楚霄暂时没空去想那些,谢承方才还滚烫的身体,现在冷的像冰,雪水把他的衣服沁透了,他只好把它们一件一件脱下来。
谢承抖的厉害,咬牙蜷缩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怜,楚霄看着他,心中愈发烦躁。
露在外面那截手臂,血迹斑斑,让他回忆起被刻意遗忘的一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时候谢承的衣袖卷上去,有两道未褪的淤青,还有一个齿印。他不受控制地回想,在道观的时候,谢承倒在他怀里,后颈似乎也有这样的痕迹。
但他去谢承家里,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对了,他的师兄……是他吗?
“你师兄呢,我去找他。”
“我哪来师兄……顾景和?”他顿了顿,去打量楚霄的神色,眉眼都低垂着,看不清喜怒。“他早就和野男人跑了。”
谢承说话的时候还在抖,声音也跟着颤,鼻音很重,楚霄只得叹气,他那样折腾,应是又得了风寒,与他体内药性相冲,怕是有些麻烦。
他只好又让店家送热水给他泡一泡,谢承在屋里听见了,等他走到床边伸手抓他的袖子。
“道长肯抱抱我,就不冷了。”
“好。”
楚霄当真坐下,把谢承连着被子裹起来抱紧,谢承叹口气,手臂挣出来去搂楚霄的脖子。
“道长的衣服好凉。”
他咕哝着抱怨,不想楚霄推开他,利落解了自己外袍,重新抱了上来。
谢承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胸前,脸埋在颈侧,外间有动静,随后是哗啦啦的水声,谢承仗着他们不敢细看,贴在楚霄身上不动。
他被楚霄抱到水边,温度应当是正好的,楚霄用手试了试才将他放进去,只是他身上太凉,觉得格外的烫。谢承吸了口气,没做声,手掌骤然收紧,等着慢慢适应。楚霄被他抓得一痛,关切地问:“哪里不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承摇头,他泡在水里,亵裤单薄贴在大腿上,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而楚霄还站在一旁,似乎准备一直看着他。
他叹口气,拨了两下水,溅起来的水花沾到楚霄衣服上。谢承的脸色很快又浮起红,他身体里还残留着一点躁动,不过最难熬的时候已经捱过去,不算什么大事。
“道长还是想帮我?”
他倚在浴桶边,袒露出来的上半身雪白光滑,手臂搭在外面,伤口愈发显得刺眼。楚霄的目光在他手上停留片刻,又转到一旁,并没有接他的话。
“那还请道长帮我喊个人来,嗯……需得模样周正。”
“谁都可以?”
“嗯?”
楚霄扳过他的脸,神色略有压抑,眉心紧皱,谢承与他对视,发觉楚霄眼中一片晦暗。
“谁都可以,我不行?”
谢承又笑,他微微侧过脸,咬住楚霄的手指,不轻不重地磨了两下。
“不是不行……是怕道长后悔。”
楚霄没有收回手,谢承又去舔他的掌心,他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水淋淋的眼睛抬起来,含着笑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时候道长不是为了救人……我自然是都依你的。”
谢承转过身,只留了一个后背给他,楚霄心里愈发的乱,他还是没能理清自己的想法。
他与谢承于论剑峰初见,他性子冷淡,除过祭祀,很少到纯阳宫去,也只有谢承肯到论剑峰来。他手里总捧着一小盒点心,或者一本书,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坐一会就走,并不打扰,楚霄便不曾理会。
中间有一次隔的太久,谢承再来,脸色还有些苍白,坐在终年积雪的山巅,露出来的指尖也是青白的。
后来,他便去太极广场,谢承见了他,欢喜地迎上来,问他不嫌这里吵闹么。楚霄当时回他,修心无关外界,只在静处并无进益。
他并不总在纯阳,下山前他甚至想过,要不要让师弟传句话,但谢承第二天告诉他,他要离开了。
“总归是到处看看,大好年华,不该困在一处。”
若是他和谢承的缘分到此为止,或许不会在他心中掀起波澜,但他们大约确实有缘,不过年余,竟已在偌大江湖巧遇数次。
他去洛阳,借住在道观,战火纵然肆虐,而春暖花开城中繁华依旧。谢承就坐在高楼之上,向他遥遥举杯。
他接住了谢承抛来的一小壶酒,修行数年,他少有饮酒,却在月夜里独酌至天明。
而在谢承今天推开他之前,他都没有想过,他对谢承是不是有一些别的感情。甚至在这之前,谢承在他面前,也只有乖巧温软的一面,从没有露出这样强硬又固执的姿态。
“你不喜欢我,就不要碰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又说,心里有自己。
楚霄愈发想不通了,他猜不透谢承的想法,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烦躁地坐在一边,听着一旁的水声,怎样都无法平心静气。
谢承在水里泡了许久,直到水温渐凉,他想要站起来,全身都使不上力,头也昏沉沉的,不由得在心里叹气。楚霄听到他跌坐回去的响动,闷不做声把他扶起来,一直到谢承在床上安置好,也没有说话。
谢承见他神色略有郁气,自觉点的足够,于是毫无愧疚地继续拱火。
“今日耽搁道长太久,心中已然过意不去,道长不妨回去休息,改日必当登门道谢。”
果然楚霄的眉头愈发紧锁,看了看他依旧略带潮红的面色,坐下来细细把了回脉。他于医术只是略有涉猎,能治些简单的内外伤与寒热,但谢承的脉相极乱,既有气血翻涌之意,又有经脉滞塞之象,他把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
反倒是谢承缩回手,迎着他的目光不在意地笑了笑,想要去摸床头搁着的烟杆,又被楚霄拦下了手。
“旧伤,不碍事,好些年了……”他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楚霄愈发焦躁,尤其是眼下他的情况看起来十分差劲。“死不了,放心,我可是裴大夫治的。”
“什么时候的事?”
他又笑起来,握住楚霄的手指,慢慢与自己掌心交叠,又合成一个相扣的姿势。
“道长这么关心……不如晚上留下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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