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碧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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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止画面色凝重,不等众人开口,抢先问道:“碧云可知道了没?”李孔目不知他此语何意,正想反问,却听虞可娉道:“柴大公子放心,她并不知道。只要你肯说出实话,我想法送她离了岭南,让她一生都不知情,你看如何?”

柴止画松了口气,喃喃地道:“瞧她神情,确是一无所知,如是甚好,如是甚好……”

李孔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敲了敲桌案,道:“柴止画,你莫说这些不相干的话,究竟如何杀害本地保正柴通,还不如实招来!”

柴止画苦笑道:“我已认罪,大人却急什么?这事怎会毫不相干,是大大的相干才对。”

虞可娉见李孔目说话不合适宜,又不便指令于他,只得道:“柴大公子,自此刻起,我们绝不多问一字,便请你事无巨细,将情由远远本本说出来罢。”

柴止画长吁一声,道:“事已至此,再加隐瞒已是无用,只盼你们能信守诺言,永远不要让碧云妹子知晓真相。不错,爹爹是我杀的,但我并非蓄谋弑父,乃是当晚出于激愤,一时失手而错杀了他。唉,眼下后悔也是无用,一切都是天意弄人,前人造孽、后人遭殃,当真是报应不爽,可悲!可悲!

我知道镇上素有谣言,说我父子二人不和,又说我爹爹妈妈夫妻不和,似乎爹爹为人很是霸道,不大容易相处。其实父子、夫妻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只是爹爹性子刚毅,从不和家人说软话,是以我和他总像是隔着一层。十岁那年,我娘产下三弟,家中本该喜庆,可惜二妹不幸染病夭折了,外公为此将爹爹狠狠责骂了一顿。爹爹是乡下出身,骨子里本就卑微,自那次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生意做得再好再大,也不会让豪绅权贵瞧得上眼,于是便下定决心,要柴家的后代在官仕上博取个功名出来,不但能光宗耀祖,将来封妻荫子,不再看人眼色,便更不在话下。他将这番道理讲给我听,说要送我去临安城最好的书院读书,我那时还是孩童,自不愿离家在外求学,我娘也苦苦哀求,说去博罗郡请最好的先生过来教我,临安离此路途遥远,这一去只怕数年不得面见一次,无奈爹爹执拗起来,九头牛也拉他不回,没过几天,他便亲自一路送我出了岭南。

我寄养在临安城张叔叔家里,每日除了去书院读书,便是在张家做些杂活,身边连一个玩伴也无。其实张叔叔只是和爹爹有生意往来,并没什么深厚交情,他如何会悉心管我?这十年来爹爹到临安探过我两次,我回过永湖镇三次,每逢年节,我便孤零零一个人,对着南方默默流泪,这种滋味,你们可曾想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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