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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微的手还扯着他的衣襟,两人在床帷落下时纠缠。

明灭烛火间,她由着江砚行吻在她的眼尾,又落回她的唇上,由轻至重,夜风沉浮。

飞花几度(3)

天不亮郁微就醒了。

一室酒气早已被风吹去, 只余下了缭绕不去的沉香。烛台中的灯后半夜便熄了,谁也没再顾得上,现如今在薄薄的月光之下显得甚为寂寥。

郁微见过各种模样的江砚行, 唯独没有见过眼前这种。

薄汗褪去, 衣襟松散, 与平时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 平白多了些俊逸的风流。

何尝不荒唐呢。

但她也义无反顾地赴了这场荒唐。

几年前, 在她初尝情爱连个滋味都没咂摸明白时, 一切便在匆匆的分别中得以了结。最后这成了一场执念, 连她自己也不知其中真心与不甘各自占了多少。

挽帐起身, 郁微才发觉自己的衣袖还被江砚行轻轻的扯着。

不知梦到了什麽,他睡得并不安稳, 无意识的将她的袖角拽得更紧了些。

郁微正欲抽回衣袖, 却发觉枕畔有什麽东西硌了手。她摸索过去, 从褥被之下翻出了一支竹笛。

她怔怔的,把竹笛握在了掌心。

无人比她对这支竹笛更熟悉了, 笛身的每个指孔她都清楚,连镶口处的玉石裂痕,都是她不慎摔碎的。为此, 她还苦恼了许久。

江砚行旁敲侧击地问过许多次, 究竟在準备什麽神秘的贺礼, 为何连他都不可提前看一眼。

而她只是将竹笛小心翼翼地藏好, 说尚未做好,等他生辰当日必然是能见到的。

终究未做好, 终究未送出去。

后来的郁微总是想, 江公子怎会缺这样的东西呢?送不出去的东西想来也无甚惋惜。

可这支笛子就在他的枕侧,或许四年来都是如此。若非郁微来此, 这些事江砚行永远不会说。不会说他是如何在送走她之后,从她留下的东西中找到它,随身带着。

郁微的指尖将要落在他的眉心,未触碰到时还是收回了手。她没停留,轻擡起他的手抽回衣袖,穿戴好衣物便出门了。

一直候在里院之外的叶梧被推门声惊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躬身行了礼:“殿下。殿下要用早膳吗?我着人去备。”

郁微轻声道:“不必了。”

叶梧往前追了一步,问:“那殿下现在是要去哪?我是说,公子醒来定会问起,我该如何答?”

天色雾蒙蒙的,风露也重。

郁微系着披风的系带,道:“这就与他无关了,你只告诉他,不要来找我。”

*

太后病重不愈,郁微一清早便进宫去探望了。

皇帝说空山距皇城几十里远,辛苦她这麽早便来。郁微揉着昨夜被咬痛的手指,勉强笑着应了。

今日朝中有要事议说,皇帝只匆促地瞧了一眼太后便去忙碌了。郁微也没找到机会说与徐闻朝退婚之事。

此事不急,倒也不必今日就说。

侍药喂汤,忙碌到正午时分,郁微才打算折返回去。

出宫的必经之路上,郁微没想到会碰到永王郁岑。

自打从连州回京已经几月有余,除了在宫宴上潦草一面,他们二人还从未真的碰面说过话。她的生死多次都与此人相关,而对于自己这位永皇叔,郁微却只从旁人的口中有所听闻。

看清迎面而来之人是郁微,郁岑拢了拢袍袖,笑道:“这不是宜华吗?”

郁微笑着回礼:“皇叔。”

“在别苑待着可还好?”

郁微道:“承蒙皇叔照拂,过得不错。”

郁岑失笑:“这是什麽话?皇叔没听明白。”

郁微眼尾的笑敛去:“听闻宫宴之事是皇叔着手审理的,那宜华有一事不明,今日就问一问皇叔。宫宴当日刺杀我的丁闳原死了,死法却和薛逢一样,此事甚为奇怪,皇叔怎麽看呢?”

宫宴之事已经过去,丝绸案更是陈年旧案。郁岑想过郁微可能会心生疑虑,却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她会亲口问出。

沉默片刻,郁岑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两桩事,这麽联系起来,未免武断。此事自有朝廷定夺,你……”

“宫宴那日清晨,我去过镇抚司,找许义许佥事。”

郁微打断了他的话,“他不在。可他是去上值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或许问一问,也能一清二楚。”

郁岑的笑僵在面上,利刃都架在脖子上了,其余的客套话自然是一句也说不出口来。

她既知晓这些,便是已将他的把柄握在手中。寻常人早就惊恐至极地告发了,而郁微却只是像寻常谈话一般提起。

他挑眉:“所以呢?你为何不直接查明,何必多此一举告知本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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