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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周目的更替,攻略进度的完善,她一次比一次更了解这个城市。

简寒试图用窗外的街景给自己降温,在第三个红绿灯路口过去,她想通了温礼亭刚刚那句莫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是在拿钢琴自比呢,在担心有一天,她会变心,不喜欢他了。

简寒转过头,认真看着他的侧脸。

“温礼亭。”

她生涩地叫出这个在心里提起过无数次,但没有一次完整叫出口的名字。

“我是认真喜欢钢琴的。”

温礼亭扯了扯嘴角,“嗯。”

……果然,只是喜欢钢琴而已。

“和喜欢你一样认真。”

温家的老宅是中式复古的建筑,古制基础上有翻新过的痕迹,似乎真的传承了几百年的宅子。家里的园林也很漂亮,一路上开满了招展的花,过了一道拱桥便到了主屋,桥下是潺潺的水流。

再次见到温母,她比之前看起来更虚弱了。脸上的皮肤变得松弛,神情也恹恹的。听她的护工说,温礼亭失联的几天,温母哮喘发作进了医院急救。病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去适合她疗养的地方。

桌子上摆的菜有大半都是简寒爱吃的,温母应该是提前问过儿子,她喜欢吃些什么。

饭菜十一点便陆续摆在桌上,等到快要十二点,菜拿去热了一回,温父也没有露面。

温母脸上沉了明显的怒意:“给他打过电话了吗?有没有说过不是我要见他,是礼亭的女朋友来了,要他见一见?”

护工无奈道:“都说了,但先生那边很忙。”

温母冷笑一声:“忙,好,把菜拿去热好,不等他了。简小姐,你就当礼亭爸爸死了吧。”

简寒:“......”

温礼亭把空调的温度调高几度,因为他看见简寒在搓手。

简寒搓手的动作停下,用手蹭了蹭脸上的冷汗。

温礼亭余光瞥见,又把空调的温度重新调低。

看来她没有冷,反而很热啊。

吃饭的时候,桌上静悄悄的。温母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简寒便把剩下的饭大口塞进嘴里,也不再吃。

温礼亭关心道:“你吃饱了吗?”

简寒没有。她笑道:“吃饱了。”

于是桌上便只有温礼亭一个静静地吃。

温母对简寒露出一个勉强算是温和的笑容,因为温父的缺席,她现在情绪很糟糕。

“简小姐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

“大学在哪读的?”

“慕川大学。”

“那你成绩很好。”

“还好还好。”

“我听说了,你之前在秋老师那里学过琴,喜欢弹琴吗?”

“喜欢。”

“那很好,以后你和礼亭也算有共同语言。”

简寒实话实说:“我只是会一点而已,算不上共同语言。”

看到温母脸色变差,她立刻找补:“但是我非常崇拜学长的钢琴。”

“……你喜欢他弹琴就好。”

温母道:“以后你帮我看着他,千万不要让他放弃这条路。”

简寒沉默了下:“还是看他自己的意愿吧,这种事不能强求......”

温母道:“你们还是孩子,不懂。以后我们这些老人要是没了,你们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吃饭的。意愿有什么用?能让你们活下去吗?”

“钢琴这条路算是很轻松的一条路了,礼亭坐在那里弹琴,很普通的场合五分钟也能赚十万块。十万块,多少人一年还赚不到十万块。”她捋了捋自己侧面垂下的发丝,“你们都没吃过苦,不知道没有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年轻人,一定要务实一点。”

简寒愣愣地看着她,内心深深被触动到了。

年轻人就该务实一点。什么追求快乐,追求自由,追求纯粹,没有钱,连饭都吃不起。

“我明白了!阿姨!我会帮你看着学长的,让他务实一点!”

温母欣慰地笑了。这只是她新学的话术而已,难为这孩子能听进去。

她有些得意地看向儿子,儿子发觉了她的视线,一言不发地回望。

......算了,随他吧。

这么多年过去,她也该释然了。

离开温家,简寒提出想要散步消食,他们便启程去附近的公园。

午后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简寒撑起自己的阳伞,罩在两个人的头上。

温礼亭动作自然地把伞接到他的手里,调整了一下角度,让阴影把简寒整个人都覆盖在里面。

简寒懒洋洋地对他念叨着“务实、务实”。

她怎么会这么单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温母的话,他一听就能猜到是别人教给她的。她别有用心地学来,到这里对付他心善的小寒。

他道:“就算我妈不说,我也想通了。”

简寒侧头,抬脸看他:“嗯?”

眉清目秀的一张脸,干净而舒展,怎么看都看不够。

温礼亭回了回神:“我想通了,经历鹿苏山那些事以后,发现我还是更适合弹琴。”

“别的东西我都不会。半途而废的话,我就真的是个一事无成的人了。”

简寒道:“好,我支持你,你做什么都支持你。”

公园逛到了出口,露出外面卖棉花糖的摊位,简寒想吃一个,就让温礼亭在原地等着,她去买。

回来时,温礼亭正和两个男人闲聊。他虽然撑着她的卡通阳伞,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贵气,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他。

简寒捏着棉花糖回到温礼亭身边,伞的阴影便再度向她倾斜。

她意外地看着来者其中一个男人,“吴一舟?你怎么在这里?”

一段时间不见,吴一舟比以前沉稳许多。他对简寒笑了一下:“我来慕川实习。”

“啊,在哪家公司?”

“在律师事务所里实习。”

简寒一副不信任的样子:“你本科学的是法律吗?”

吴一舟:“......总之,我现在在律师事务所里实习。”

简寒想笑。好一个关系户啊。

“但是你当律师得考证吧?”

“是,我正在准备法考。”

“那你加——”油。

不知从哪来的人,故意撞了简寒一下,把她手里的糖撞掉了。

简寒看向掉在地上,从食物变成垃圾的棉花糖,有些可惜。

那人态度很好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赔你一个吧?”

简寒摆手:“没事,不用了。”

“我赔你一个吧,真不好意思。”

他拉住了简寒的手 。

简寒:?

她诧异地看向那个人。

温礼亭把伞收起来,阴沉着脸:“放手!”

“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赔她一个糖。”

“不用你赔,我们自己会买。”

“那怎么可以呢。”

他一直没有松手,简寒已经感到不适了,“你......”

这个瞬间,她认出来了,这人就是绑匪之一,她上周目见过的。

她迅速喊:“学长!快报警!”

吴一舟严肃地抓住那个人的肩膀,道:“你是什么人?快放手!”

不想惹太多人注意,绑匪看这几个人都不像能打的样子,甩掉吴一舟,扛起简寒便跑。

才跑了两步,他突然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简寒被他波及,膝盖擦地,摔出了血。

这下子闹出了不小的动静,附近的人都在往这里看。

站在吴一舟身边的那个男人面无表情地把绑匪给压制住。

绑匪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人?我劝你快点松手,我的后援马上就到!”

“后援?”那男人深沉地问。

简寒被温礼亭扶了起来,挡在身后。

绑匪得意道:“干脆把你们几个都带走吧!”

在车辆鲜少的公园后门,马路边突兀地停下一辆车,车上下来一群戴着口罩的人。

被压制住的绑匪得意地笑,冲他们招呼:“快来!救我 !把他们都带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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