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兄做错了什么(8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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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衍抿紧了唇,他一声不吭。

程问雲抱起月折枝,另外,容衍,为师拜托你一件事。将仙器定为本命剑后,重塑器灵。

重塑器灵月折枝就消亡了!不行!凌踏浪一口否决。

程问雲没有被晚辈反驳的恼火,他以一种近乎平静的口吻说,折枝性格活泼,受不了永伴黑暗,所以,重塑吧。消亡不是痛苦,是解脱。

凌踏浪陡然颓然下去。

容衍,记住了,一定要重塑器灵。程问雲看容衍一眼。

师尊,弟子知道了。

温热的液体滴溅到桌面,容衍松开桌沿,他擦去嘴角血液,转身冲出房间。

第122章

钝刀

容衍第一次见到月折枝, 除了此人容貌身姿出众,再无他想;

后来,月折枝缠着他各种制造偶遇, 他厌烦、避之不及;可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关注月折枝一举一动,注视对方容貌身姿, 故意驻留,期待每一次偶遇。

容衍觉得自己生病了。

然而脉搏是那么强劲, 心跳是那么强健。

容衍迟钝且慌张地意识到他动心了。

修无情道最是忌讳动心,容衍想方设法克制,可喜欢是克制不住的, 不见会想会念;靠近了会心跳加快;撞入对方眼眸时, 会下意识躲避视线。

容衍从来没有这样在意过形象,也从来没有这样惊慌失措, 仿佛丢了指南, 迷失在一片海洋, 质疑自己是否该修无情道。

他并不喜欢修无情道,他只是遵从家族安排,循规蹈矩, 选了一条最容易登仙的修道路。

当质疑重叠而来,容衍所谓的无情道不堪一击。

他看着月折枝, 表面冷漠疏离, 实则卑鄙地希望他近点,再近点, 最好落入自己怀里。

月折枝坚韧好强, 独立自主, 他自己可能不知道他有招人喜欢, 可容衍却知道,因为知道,容衍才没敢表露一丝一毫感情。

他怕表露感情,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与其连朋友都做不成,不如默默守着,如果月折枝体质发作,需要自己,假设需要,他想成为月折枝道侣。

容衍如是痴心妄想,他没想到,多年以后,百转千回,痴心妄想都成了真。

月折枝会任亲任抱;会与他在床榻间缠绵;会跟他撒娇、求助;会亲口承认自己是他道侣。

可是如今,痴心妄想成了真又如何?

人不在了,魂魄困入仙器。

像做了一场梦。

一切都化为乌有。

容衍宁可从来不曾拥有过月折枝,他可以默默守护,也能接受月折枝与他人结为道侣。

有人陪月折枝走过年少,默默守候多年,若是要与其结为道侣,不是不能接受。

是了。

他什么都能妥协,唯独不能接受如今这个局面。

容衍双腿如灌铅,他骤然跪倒在地,院落已经离他很远,他什么都听不到。

时间变得很慢,不存在一样。

容衍拼命咬着牙,企图维持体面,情绪却彻底崩溃,他低头失声痛哭,眼泪夺眶而出。

天上下起了大雨。

容衍想起了前世,也是这样的大雨天,他匆匆赶回应家,应家已然置身一片火海。

容等仙知道月折枝离世是两个时辰后,骤然收到,他还以为是旁人乱说,可询问程问雲,程问雲一阵沉默。

他这才相信月折枝离世是真的。

容等仙站在花廊上望着大雨,他承诺的剑意还没给月折枝这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大雨滂沱,顺着廊脊滴落到湖面,泛起一片涟漪。

容等仙站了许久,拿出联络玉牌。

容衍浑身被雨水浸湿,他衣服衣摆全是泥泽,陡然听到联络玉牌响动,他迟钝且缓慢地拿出联络玉牌。

父亲。容衍声音发哑。

容等仙斟酌道:我听说了,你想开点。

容衍没说话。

容等仙道:修仙界,生离死别是很常见的事。

容衍眼睛里全是血丝,他低着头,头发湿漉漉往下滴水。好半天,他压下了所有难受,竭力呈现宁静,父亲,我知道。

你母亲很担心你。

请父亲母亲宽心,我没事,不必担忧。

容等仙知道容衍喜欢把事压心底,顿了许久,刻意转移他注意力,缓缓道:冬至将至,族内祭祖,你安排一下时间,回家祭祖拜。

容衍缓缓握紧联络玉牌,他抿紧唇,眼睛无光,好半天,道:

多谢父亲提醒,会按时回家祭祖。

善。

父子俩一时陷入沉默,容等仙主动断了联系,留些时间给容衍自己平静平静。

容衍握着联络玉牌许久,他仰头淋着雨,好半天,他站起身,祭出长剑。

长剑是仙器「引」依照他擅长所化成的武器,容衍垂眸看剑,他指腹一点点擦过剑刃。

剑刃锋利,擦出一抹血色。

雨太大了,血色擦上去的刹那间就被大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容衍反复擦过剑刃,直到割到指骨,伤口被雨水冲得发白发胀,他才恍如感受到疼痛,停止动作,红着眼笑着说,带你去处理个人,处理完再定为本命剑,让你解脱好不好?

长剑毫无反应。

月折枝被困仙器,无法从仙器中出来,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他唯一的感知来自仙器对危险的震动。

容衍耳边只有大雨声,他呢喃自语,你不回应,我就当你答应了。

真乖。

大雨逐渐变小了。

中州偏北偏僻的阁楼中,一老一少医修兢兢战战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高瘦中年人。

高瘦中年人面色青白,他指甲嵌入被仙器绞断的左臂,左臂不断往外渗血。

你们他娘的都是些废物,连个血都止不了!

仙器反叛,引着飓风绞断了他左臂。

可能是掌控仙器的岁月已久,即便被仙器绞断手臂,天地之气也并未侵入他身体。

他本庆幸天地之气没侵入身体,可随后,他却发现无论用什么药什么手段都无法止住血。

无法,只能找医修来看,可一样于事无济。

伤口像出现裂缝的水坝,即便补上,很快又有血液一点点往外流出。

高瘦中年人感觉自己的力气随着血液的流失,一点点在流失,还有些头昏。

他往血肉模糊的断臂处扣紧了。

老医修见他扣紧伤口,蹙眉辩解道:前辈勿要加重伤势,我才疏学浅,实在没办法,或许我师兄

话没说完,一个茶杯朝脸摔来。

滚!废物。

老医修连忙收拾起医箱,拉起徒弟转身离开。

高瘦中年人见他们离开,侧头看向隐在角落里的两个黑衣人,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他们解决了。

两个黑衣人恭敬半跪,是。

他这人这么这样?!难不成是我们造成的,好心医治他竟这种态度。徒弟出了阁楼,实在忍不了,抱怨道。

闭嘴。老医修一巴掌拍徒弟肩膀上。

师父。

老医修表情忌惮,他压低声音,此人绝非善茬。

徒弟从未见师父如此严肃,他缩了缩脖子,晓得了。

老医修不再多言,他吹了个嘹亮的口哨,一只沣鸟从远处飞来,停留在两人面前。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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