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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制于人不得不从,裴令宣乖乖跟去当挂件。

他在做人方面有项原则,如果一个男的想操他,他会躺下;但如果一个男的想和他谈人生理想, 他会跑路。他不擅长做学问,对电影、表演也没有深刻的思想见地, 他甚至没有接受过正规系统的戏剧学院授课和培训。

用圈子里的人的话说, 他是属于好高骛远、恃才放旷的那类,全仗着老天爷赏饭吃。

他大学念的英美文学专业,主要目的是为学好英语,以便日后勇闯好莱坞——至少在他念书的年代,国际华人巨星的余热尚未散去,当然现在不同了, 眼下大陆影视圈欣欣向荣, 在故土站稳脚跟坚守一席之地,是他首当其冲的目标。

他和宁则远不是一路人。他并不好逸恶劳, 但让他坐在那儿听一个法国女人高谈阔论现代中国文化史和六十年代的中文纪录片, 他仅有的感受是昏昏欲睡。

“有很多的年轻人试图模仿老一辈导演,拍老长老长的一镜到底,但那都是东施效颦;纪实电影本应讲述生活在现实中的普通人, 但现在的一些导演只会刻画理想化的生活……”

裴令宣端着满是碎冰的草莓奶昔坐去一边的小圆桌,自顾自地刷手机喝饮料。宁则远听得专心致志, 时隔一二十分钟才会分神扫他一眼。

他坐的位置靠着露台绿篱,和宁则远的朝向相反,一别过头,很容易与对方四目相望;而其余人则是背对他,所以看不见他们俩眉来眼去的小动作。

他游手好闲,还看不惯人家孜孜不倦,故意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冷淡肃静的脸,一旦有目光接触,他就笑,笑到宁则远先收敛视线,既是不想看又是不敢看他。

可是笑容很好免疫,笑多了也会显得他傻,于是他不笑了,单手靠在桌边,咬住吸管出神。他的奶昔还没喝完,如果把吸管咬扁了会喝不到,然而唇舌闲不下来,仍然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

化妆师都说他的唇型好,上唇薄度适中,下唇相对饱满,是柔润的粉红色泽,天生唇红齿白,不敢多画,怕多添两笔就沦落俗艳。

他含着吸管发愣,忽然隔壁桌有人走来,四十岁出头的白种人男性,褐发蓝眼,问能不能请他喝杯咖啡。

“为什么不呢?”他用学来勾搭小帅哥的法语应答。这男的虽然不小了,但尚未脱离帅哥的范畴,还行。

然后他就多了一位闲聊的对象。

法国男人没有问他姓谁名谁、来自何方等无聊问题,而是先和他玩了一出猜身份的游戏。

裴令宣列出三个选项道:“A.我是倾家荡产环游世界,来到最美海岸自杀的破产作家。B.我是来电影节追星的大学生。C.我是演员。”

“我猜你是演员,你的手表很贵,破产作家和大学生戴不起。”自称叫Pascal的男人说。

“嗯,你很善于观察,咖啡我来买单。”裴令宣慷慨地许诺请客。

“其实我一进门就觉得你眼熟,有部叫《四月二十四》的华语影片……”

“是我演的。”

“那是我看过最好的电影之一,你真是一位杰出的演员,现在我是你的影迷了。”

裴令宣问:“你是因为我眼熟而坐过来的,还是因为那根吸管坐过来的?”

Pascal诚实道:“好吧,是因为那根吸管。”

“为感激你的诚恳,我乐意给你讲讲我和初恋男友的故事。”

“请讲,我很乐意听一听。”

裴令宣梳理思绪道:“我在美国念大学时,常常去参加同学的派对,最初我人生地不熟,谁都不认识,他们抽水烟也不带着我,我就独自坐在吧台喝饮料,杯子里也有一根这样细细的塑料吸管。我暗恋我们学校里那个叫……叫什么我忘了,他有一头灿烂耀眼的金发,脸很英俊,我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发誓我要得到他。

“我是演员,练得最多的就是眼神和表情,我看了他一晚上,我知道他那种人脑子里只有大[]麻和精虫,等他注意到我的时候,我就咬那根吸管,像你看到的那样,他可能是默认我口[]活儿很好,所以主动过来跟我搭讪。其实他只喜欢胸大腰细的金发妞儿,但被我咬一口他又不会少块肉。

“后来发生的事就像美国青春片里演的,不过我才是有钱有车有豪宅,让他能带着狐朋狗友在我的房子里轰趴磕药的那个男主角。可这个秘密很快被我的经纪人发现了——尽管他声称是服务于我,可他一直都在指挥我;我的指挥官不允许我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只好听从命令和他分手了。”

“第二学期他还想找我复合,但我那时已经不喜欢金发尤物了。”裴令宣郁闷地说,“事情传回国内,有人编造谣言说他叔叔是好莱坞制片厂的经理,我是为了演电影才和他恋爱的。我很生气,但我不能澄清和解释,因为真相更加不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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