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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伽见了他反而比先前开心,神采奕奕地走近他,“哥哥有什么吩咐?”
“我助理的长假休完了,他明天就能赶到剧组接替你,你和他通个电话吧。这二十多天辛苦你了,非常感谢,工资你要转账还是现金?”
明伽的表情凝结住,眼底的光亮慢慢化开,消融在沉静的乌黑之中,平和地问他:“那我们呢?”
“什么我们?”裴令宣尽可能地忽略空气中弥漫的凝重,“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我答应过要演你的戏,决不食言。你筹备好了把剧本发给我,我会提前为你空出档期。”
“就只是这样吗?”明伽迷茫地絮语道。
“就只是这样啊。”他回答。
“我以为你至少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你说的喜欢,都是骗我的吗?我连当玩具都不配?”
“没那回事,明伽,我喜欢你,哥哥对弟弟的喜欢,你也对我也是类似感情吧?”裴令宣说。
明伽无法忍受他荒谬的狡辩,质问:“哪家的哥哥会亲弟弟?”
“不,那是因为……我的性取向是外貌出众的男性,你符合我的审美,所以我会被你吸引,想要亲近你。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做情侣。”
“为什么不适合?”
裴令宣:“没有为什么。”
明伽面无表情地看他,仿佛冷眼观赏一场荒诞喜剧的观众。良久才开口道:“你真是说话算话啊,我真的就只是你打发时间的玩具,不想要了就丢开,连理由都不必给。”
“我们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不该亲你,那是我的错,我道歉。”裴令宣静待片刻,然后转过身,“钱我会转给你,谢谢。”
明伽没有跟上来,也许留在原地,也许和他走了相反的方向。
他不知道,那天他完全没有勇气回头。
“你说的是人话吗?”听他复述他打发明伽的那番话,小蛇瞪大眼睛道,“他没当场打击报复你,证明他真的是一个很有家教和自控力的人。”
小蛇跟着他天南地北地跑了好些年,适应能力已进化得极强,痛失至亲的苦楚、生离死别的血泪,都在葬礼后埋入了心灵的罅隙,一回来就对他指指点点个没完,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小蛇。
裴令宣:“难道亲一口就要负责?”
“不是亲没亲,是你的做法纯粹是耍着人玩儿。”
“我耍他什么了?”
“感情,你玩弄别人的感情。他帮你了你大忙诶,你就这样答谢人家?”
“他为我工作,我付他钱,谁也不欠谁。”
“世界上就该修一座关押你这种人的监狱。”小蛇咬牙切齿地指责他,“你不要脸,你,早晚遇到个能收拾你的。”
“不要脸”这仨字儿在裴令宣脑瓜子里盘旋了大半月,使得他稀里糊涂地混过九月份。
当他再一回神,草原步入了深秋季节,青嫩的丝绒褪去,展露出粗糙蛮荒的肌理,演员们的服装应景地加上了狐皮兔绒的毛边。明伽在这些日子里和他形同陌路,不加以修饰地说,是人家单方面将他视若无物。
转机降临的那一天,他穿着经赵翰墨改良过的服装;孔雀翎羽般炫目的蓝绿底色,两肩扣着金珠细链,飘逸轻薄的假袖悬垂在臂侧。若是在草长莺飞的夏天,这样的配色只会沦为茵茵绿草的陪衬,可在绚烂又凄迷的金秋,他的一身绿衣如同水神含过的夜明珠,莹亮而卓然,是镜头也还原不出的瑰丽。
裴令宣是爱美的,他穿得像孔雀,不开屏炫耀一把显然说不过去。愿意夸他的人是一抓一大把,但他在领地巡回一圈,想求偶的对象依旧是原先的那个。可惜任凭他花枝招展,明伽始终没拿正眼看过他。
“白费功夫了,他对我视而不见。”
小蛇嘟嘟囔囔道:“你想人家看你,归根结底是自恋吧?我觉得他没错,看你有什么用啊?你又不负责解决问题。”
裴令宣来回踱步,胸前的金色坠饰丁零晃荡,他把走路时抖尾巴的雄孔雀演绎得惟妙惟肖,忧愁望天道:“即便我去找他搭话,他理睬我的概率也很小。”
“我没懂啊,你既然喜欢他,那天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你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又千方百计想招惹人家?”
“不知道。”裴令宣站定道,“没到非他不可的那份上,但有的东西没得到过,就会一直想、一直想;如果他不在,我还能装不在乎,可是他一在我眼前晃,我就会感到煎熬。”
小蛇:“是你自己放手的啊……戏精。”
“是,你说的对,我是戏精。”他颐指气使地说,“你去车里帮我找找那两瓶酒,玫瑰味的。”
小蛇面露惊恐道:“老大,你别发疯了,这里是剧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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