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是我白月光(重生)——菁芸(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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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活过近千年,自然见多了生离死别、人间沧桑。在飞升之前留下剑炉灵山,虽说是为了修仙界的福祉,但也不得不说是给聂家后人留下了一份丰富的遗产。

不过遗产归遗产,能不能经营好,就要看聂家后人自己的本事了。

聂无涯飞升后,聂家人着实风光了一阵子,被修仙界誉为五大名家之一。不过令人惋惜的是,灵山聂家在之后的几百年里没有什么令人惊艳的天才,坐吃山空的后人们又不会经营。中途虽有几代家主勉强振兴,但总是好景不长。灵山偌大一个门派,一度落到连月俸都发不出来的地步。

修仙花费颇大,摩云山灵阵建立之前,光是探查、占据和维护灵力充沛的修仙之所便需要付出大量的金钱和人力,更不用说购买丹药、灵器以助修行。即使是自给自足,医修炼丹所需的药草,器修炼器用到的矿石器具,无一不是巨大的开销。一门一派,若是能不断涌现出色的弟子,让世人觉得有前途,便会有富家子弟争相求着拜师,供奉自然不会少,用供奉的金钱磊出成器的弟子,再招收富有的修行者,从此走上良性循环。

所以除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无财无势的散修在修仙界极难出头。而中落的家族更是会进入越来越差的恶性循环之中。

上代家主聂远山还算争气,少年苦学又刻意游历四方,相传去过东海捉蛟,到过大漠探险,临魔渊一战中出过大力,在修仙界闯出了名声,也交了不少朋友,这才慢慢将家族从泥潭中拉起,却也是不温不火,勉强能维持一个门派的体面。

直到十年前,聂遥开始掌管族务。

而聂遥能够掌管族务,却是因为张金金。

十年前的聂遥,在家族中也算天资聪颖,十三岁炼气圆满,十五筑基,却在十七岁金丹初成时报名了族内执事。要知道,大家族里的好资源总是留给有天赋的弟子,而执事这种差事都是交给出不了头的倒霉蛋们。

聂遥在家族选拔中成绩优异,本可以随聂远山修习高级功法,没想到却穿回了一身执事堂的礼服,气得他老爹吹胡子瞪眼,立刻就要拉着他去找聂远山评理。

当时聂遥是这么说的:修炼在心,自在才能圆满,否则易生心魔,对修行不利。儿子在修行上本就不喜欢按部就班,反而对家族事务十分感兴趣。爹你放心,我必不会放下修行,但也想要从事自己喜欢的事情。

看着老父一副要噎死过去的表情,他又压低声音劝道:爹不就是怕儿子以后得不到好的灵石灵器修炼么?等你儿子成了大总管,那些个东西还不是要从我手上过,您觉得您儿子会亏待自己么?

一席话说得父亲目瞪口呆,偏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纠结了几天之后,也只好随他去了。

这一日,新晋执事聂遥上街采买,发现街角新开了一家名为金金阁的书画铺子。按说买卖书画的都是高雅之士,再不济也要附庸风雅,这铺子招牌上的金金二字足以让那些假道学们避之不及,聂遥倒是欣赏他这种宁做真小人的态度,鬼神神差地走了进去。

铺子不大,只有一个老板和一个伙计,没什么名家大作,倒是以话本画册为主打。

当时坊间流行的话本多以精怪传说为主,制作粗陋内容低俗,卖得红火的话本仿本极多,甚至改个封面换个名字就印出来骗钱。金金阁的话本主打传奇故事,以各地发生的离奇事件为主,辅以评论分析,在一众粗制滥造的精怪传说中,显得十分的清新脱俗。

只不过关于灵山论道的一本小册子,里面却有几处明显的错误,甚至弄反了上山的步骤。聂遥一时兴起,便指了出来。

张金金顿时如获至宝,拉着聂遥便要请客。两人去了红叶最大的太白楼,推杯换盏间发现两人在俗务方面的志同道合,一顿饭下来便以兄弟相称。

张金金拍着聂遥的肩膀道:聂兄啊,你真是入宝山而空回。想想你家灵山论道,每年至少有十余人获得灵武,这十几个人必有过人之处。他们是何出身,如何拜师,如何修炼,在灵山中有何遭遇,最后如何获得灵武,这都是活生生的素材啊!灵山三年一届,不开山的时候,也不能让世人忘了你们啊!而这十几个人的几十个故事,足够让全中原的修仙之人讨论三年,届时会有更多的人来到灵山,也会有更多的修仙者投入你聂家门下。

聂遥如醍醐灌顶,在聂家俗务上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第一年,他们一同游历了南方诸州,到各地茶楼酒馆听书记录,雇佣当地秀才写成传奇话本,交叉发往各州销售,并暗自收集坊间评论,重印时则根据评论调整话本剧情的走向。

第二年,灵山开山,张金金集中了红叶城周边两州八城的伙计,在灵山前的广场上现场记录,获得了当年十一位佼佼者中五位的传奇经历,编撰了第一套《灵山传奇》。

《灵山传奇》在各地热销,历经三年热度不减,成为坊间议论最多的话题。

三年后,第二次灵山开山,入山者数量翻了两倍,更有众多年轻人慕名而来,拜入灵山聂家。其中三人,在入山后几年里大放异彩,灵山聂家供奉与拜师者剧增。

至此,聂遥的经商才能被家族认可,被授予总管之职。而张金金,则成为唯一一家可以进入灵山广场的商家。

现在,这位唯一的商业伙伴手心里转动着两粒黑子,却不往棋盘上放,眼睛看着窗外的沥沥细雨,心不在焉地说道:今年的行情不大对。

怎么?又有竞争者出现了?云涛社不是已经被你打散吸收了么?

区区一个云涛社不算什么,不过是出了个看法犀利的人才,挖过来也就行了。张金金垂眼道:我是说,这周边的三州十四城,近半年的赭晶石消耗量太大了些。

赭晶石多用于法阵,尤其是叠加阵法,会不会是太原那边有什么动静?

就是担心这个,我上月派人去看了,据说一切安好,太原秦家回话说并未大量采买。

那是用在哪里?聂遥皱眉道:有多少?

比往年多出三成。快赶上你家开山的消耗了。而且,张金金放下一颗黑子,接着道:这还只是咱们熟悉的地盘,若是全中原都是这么个行情,怕是要出大事。

聂遥无语。

桌上油灯中灯花突爆,刺啦一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聂遥突然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灵山,隐隐有雷鸣从山中传出。

灵山。

此时已是子时末,灯火俱灭,正是人们睡得最香的时候。

朱易城闯入一户人家,一家三口睡得正香,好不容易把人摇醒,那当家的却迷迷糊糊半天都没弄明白出了什么事,待到终于弄懂了事情缘由,又开始慌慌张张地收拾细软。朱易城不敢多待,交代了这家人赶紧出去,又向下一家奔去。

当秦乐带着一家五口,慌忙来到远离小溪的集合点时,古青桥与沐夕沄也才各自带着第二家人赶来集合。

不行,这样太慢了!一向沉稳的沐夕沄也开始着急了,一抹脸上的雨水,就打算再奔回去。

我和你一起!古青桥把扶着的老人交给秦乐,跟着沐夕沄向前掠去。

小溪断流已经快有半个时辰,谁也不知道山洪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山下还有三四家百姓没有撤离,没有时间了!两人都将身法提到极致,流星赶月一般向山下奔去。

掠至半途,眼前突然绿影一闪,是罗轻雯从山下上来,喘着气道:不用回去,都来了,都来了!

在她身后,一群身着翠竹衫,头梳道士髻的弟子,正扶老携幼,向他们走来。

翠竹衫,青城山?

是,罗轻雯答道:青城山与百花谷虽近,交情却不多,之前罗子期进村时他们已经在村里了,双方也发生了点冲突,不过还好没打起来。

古青桥失笑:你家这堂兄还真是个惹事的主,跟谁都能对上。

话音刚落,众人心里突然都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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