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歌】如愿-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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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夏暮雪下一个复仇对象——何君义所住的城镇时,李知松终于能睡个好觉,因为施大哥说了,根据凌雪阁的情报,那人会在七月十四那天动手,还有五六天的准备时间呢,先睡个好觉再打听盘查才是上上之策。

香甜的美梦从来不属于施简,凌雪阁多在暗处行动,夜晚便是最好的保护色。

同样的,这一晚还有另一个人难以成眠。

痛。

很痛。

真气游走在四肢百骸中,吱吱嘎嘎地刺痛着。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被按着坐在针山上,全身所有的孔洞都被戳刺流血,人肉如同流馅儿一般,挤压着一股股化开,淌了下来。

与之相比,只是被关在密闭房间里,并告知吸入空气中的剧毒三次就会死,折磨身心的死法至少还有人样。

他拼命的往回村的路上跑着,远远地传来乌鸦叫声,如同在哭一样,就连平常的风景,也变得可怖诡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风很大,没有半点水气,干燥的空气和灼热的火焰,将人烧成焦炭,忍受不住疼痛从火场里跑出的人,被那群人哄笑着哗啦哗啦地往上浇油,看到火光轰然,照亮夜空的时候,只觉得有趣又好看。

因为练功过于急进导致经脉逆行,真气倒转的痛算是痛楚吗?

如果这算是痛楚的话,那他们所受到的痛楚又算什么呢?

被一寸寸削掉的血肉,为了止血立即盖上烙铁,血肉糊了的气味夹杂着惨叫,甚至还总结出了经验,小孩子的肉被灼烧后产生的气味更好闻。

被塞进青铜机甲的孩子们一个个被推进火里,青铜早已和血肉融为一体,生生烫化了,他怎么都剥不开,怎么都剥离不开!

夏暮雪醒来时一身冷汗,惊觉有人时立即摸向启动机关的部件,另一只手则将枕边的玉笔抄起,对峙一会儿之后,他发现坐在房中的鬼魅是熟人。

唐家堡从来不涉公门事,只做江湖仇杀的买卖,朝廷特设的凌雪阁可不是当摆设的,被盯上了的夏暮雪,还能在施简眼皮下隐匿行踪,全因职业刺客的暗中相助。

夏暮雪点了蜡烛,从行囊中摸出延胡索粉末,刚要服用就被唐门弟子拿了过去,他从背后出手,几乎将夏暮雪环在了怀里。

“亏损元气。”

“可是我痛。”夏暮雪性子虽然乖张却不是个喊病喊痛的人,只因眼前之人,与他有着共同的仇恨。

唐门弟子的手搭上夏暮雪肩膀,想要让他盘腿坐下,输送真气缓解疼痛的时候,被夏暮雪制止了。“治标不治本,别浪费真气了,凌雪阁的动作比想象中快了很多……唐陵,他已经追上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唐陵迟疑片刻还是将药粉还给了夏暮雪,说道:“他放你走,另有所图。”

“说起来凌雪阁与你们很像,杀人害命都是别人,甚至还不如唐门,都谈不上雇佣,不过是奉命行事。”

似是想到当晚情形,夏暮雪微微一笑,服了药后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烛光下更显柔和。“我就是赌他另有所图,否则也无法脱身,要是落在天策府的小木头手上,还不得牢底坐穿?”

“上次……”

“凌雪阁已经知道我身边有唐门弟子相助,所以才会用十方玄机伪装成你们唐门的人。”夏暮雪非但不担心,反而绽出笑意。“唐陵,他故意让我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你喜欢他。”情况明明更加紧张,夏暮雪反而心情大好,唐陵直接能下定论了。夏暮雪闻言转过了身,原本如同背后环抱的动作,直接成了美人入怀,夏暮雪抬手抚摸唐陵脸上的半边面具,缓缓摘了下来,原本俊逸的脸上有很大的烫伤,高温将面皮都融皱了,即便后面痊愈,也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蜀地之人男女皆是好相貌,从前的唐陵更是其中翘楚,一半完好一半残破,更加诡异可怖。夏暮雪垫脚在那块伤痕处一边落下轻吻,一边说道:“唐陵,我亦喜欢你。”

唐陵俯身在夏暮雪唇上狠狠一咬,后者吃痛却未有所反应,接着唐陵再度印了上去,继续这个血腥味的吻,结束后面对依旧笑意盈盈的人,冷冷道:“骗子。”

“刺客同骗子很般配不是么?”身体触碰都激不起情绪波动,笑脸和冷面其实没有区别,他早就说过,他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任意处置的纵容,并非因为喜爱。

原本只是偶尔会互相舔舐伤口的孤兽,但唐陵于暗处的五年相助,已数不清从阎王殿将人抢回几次,渐渐有了想将复仇游魂留住的想法。“我不要你的愧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暮雪闻言一滞,笑意慢慢敛了去,摇头道:“本就是我辜负了你们的重托。”他从怀里拿出小机甲,依旧是青铜所做,一半完好一半残破扭曲,腹部被刨空,里头镶嵌着名贵的红宝石,余下的用金蚕丝细碎穿好,一股股从内里往下拖,瞧了跟肠穿肚烂似的。夏暮雪细长的手指轻拂血色碎宝石串,开口道:“血债血偿,天经地义,不是么?”

夏暮雪尤擅长机甲之术,医术武艺皆是平平,短短时日内功力突飞猛进,自然是旁门左道的法子,损伤身体,消减生命,总要做点别的事来转移触感,五年中已不知多少次接触,但最近他们许久未亲近过了。

唐陵直接将人推倒在床,欺身压了上去,面对搭档突如其来的兴致,夏暮雪十分配合伸手就要解唐陵的腰带,却被按住了手。

唐陵很疑惑,夏暮雪为什么会对如同陌生人的凌雪阁弟子,生出喜欢的情愫。“为什么是他?”话出了口才发现,好似在吃醋一般。

“他是不同的,就好像漆黑夜路里,我抬头能见到的唯一星子。”

这个评价实在太高了,唐陵忍不住失笑,凌雪阁说好听点是大唐盛世的阴影,说难听了是皇亲国戚的爪牙,是上不得台面的隐秘,是弥散于暗处的血腥,这样出身的人,竟成了别人的光亮。

“你别忙着笑,既然一直在调查我,调查睡古村……这样的烫手山芋,越早了结越好,更何况以他的才智真相早已能拼凑得七八分了,为什么顶着妄图私自吞没的大罪,没有上报?”

夏暮雪说得兴奋了直接坐起身来,反而绕到后头,环抱住了唐陵,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贴着面部轻声低语。感受到唐陵的僵硬,夏暮雪反而玩心一起,收紧了手臂,又在他半边脸上落下碎吻。

“别闹。你怎不知他就是有了私心?”然而有的人嘴上虽在制止,身体却未动弹。

“因为他带上了天策府的小木头啊,那可是袁将军教出来的小孩,将他正直无私的品性学了个十足。若是起了私心,又何必呢?之所以这么做,便是要向所有人证明他确实还离真相一步之遥,未藏私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暮雪如此笃定,两个人所思所想皆成一体那般,唐陵哑口无言。

“无论是我还是你,都只能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挣扎,但他来了……有了凌雪阁之力才能破开坚厚的壳,然后用最锋利的枪,直戳黑暗的咽喉,叫一切无所遁形。”夏暮雪大笑了起来,兴奋得满脸绯红,甚至一度忘却了疼痛。

唐陵突然起身,回看因为惯性而摔在床上的夏暮雪,唇边的笑意仍带着癫狂,不解的神色里又透着纯真……夏暮雪就是一个艳丽妖冶的鬼魂。那个疯子此刻衣衫松垮,极尽诱惑的对他说道:“唐陵,不睡觉了么?”

“他不是你特别的人,你怎不找他去?”

邀请被拒绝夏暮雪也不着恼,躺在床上舒展肢体,随意调笑着:“唐陵别这样,我会以为你在吃醋的。那我与谁都能睡觉,只偏偏他不能,才叫特别,不是吗?”

“……”唐陵抬脚便走,还不忘将要送夏暮雪的面具放到了桌上。“中元节有避鬼风俗,这面具是我在市集上买的,外出时戴着别被你的星辰抓了去。”

夏暮雪实在有些累,竟蜷着睡了好一会儿,待他起床时,天仍旧未亮。坐到桌前拿起面具,借着天光仔细的看了看,不由又是一笑,道:“真别扭。”

唐门机关术冠绝西南,门下弟子们皆是巧手,便是想仿造市集之物,又岂会相同,夏暮雪也是机关行家,如何看不出。“偏要说是买的,明知道我能瞧得出……是傩面具啊,还真是讲究,不知每年都举办的傩仪,是真的为了驱鬼避瘟,还是某人的私心,只求个心安呢?”

经过几天的打探,李知松发现何君义与普仁孝不同,他将这片土地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对他多有称赞,与糟糠之妻相敬如宾,膝下只有一女也未曾纳妾。无论为官还是为人,都十分不错。

中元节将至,每年一度的大傩是他从私库拿钱请来十二方相氏驱疫,傩仪偏偏平易近人得连乞丐都能参加,可谓大慈大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简单的调查之后,施简正式带着李知松以特使的身份登门造访,何君义自然小心接待,见李知松年少有为,难免动了心思,再加上他的女儿对这个英俊少年十分喜爱,更想借着家常晚宴的事,促成此桩婚事。

“施某虽出身凌雪阁,却不懂武艺,因着家中夫人的缘故,才有能有这体面的差事。这不,来了这里还得劳烦天策府袁将军,借调了他器重的李校尉保护我的安全。”

“诶?”对二人官场寒暄心不在焉的李知松,突然听到这节的时候颇为震惊,以至于发出了声音,收到施简的眼神后,才结巴道:“没、没曾想简哥已经成婚了。”李知松信以为真,想着当初夏暮雪亲简哥的时候,根本没什么反应,应该是惯了风月场的人,没想到是成了亲的缘故,但这算是工伤吧?

施简未曾想李知松如此信他,明明他前半句是谎言,但自己人都骗过了,何君义才会更加相信。

何君义见施简性子圆滑,气质温和,是个典型的官场油子,哪里像凌雪阁那样杀伐决断,周身都是冷气,更是信了大半。当即话锋一转,说道:“李校尉年少有为又受袁将军器重,不知……家中是否为李校尉定了亲事?”

“诶?!”专心吃饭的李知松不知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当即又是一惊,抬起头来看向这张桌子上,最为亲近的人,施简微微颔首,示意他稍安勿躁,笑答道:“自是没有的,不然袁将军也不会放李校尉陪我过来了,便是趁着李校尉未有牵挂,多历练历练。”

“明白,明白。”

干饭人此刻也无心宴席了,尤其是收到何家小姐含羞带怯的眼神后,他虽不太懂得,却隐约有感觉,这两个在桌上互相敬酒假笑的人,究竟是明白什么了呀!

这不,饭后何家小姐要上街买些东西,施简说有要事同何大人谈,让李知松保护她去了。

何迢迢生得桃腮杏脸,性子随和,加上二人年岁相同,没一会儿便消除了隔阂感。何迢迢自知婚事会成为父亲升迁的筹码,那她自然也更倾向于像李知松这样的少年郎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迢迢的钗环首饰都是在此地最好的铺子里订制,但傩仪在即,摊贩民众从各地汇聚,街上就有了平常少见的热闹和小摊,吸引她去的首饰摊,摆设的首饰虽不名贵,却实在新颖可爱。

“李校尉,能请你替我选一枝吗?”何迢迢没什么同龄朋友,更何况是异性,尤其还生得俊俏,心头自然也有些小女孩的情愫。

李知松想起家中长姐未出阁时,带他逛街买东西时也常来问他,便真的细细挑选起来,寻到一枝莲花簪时又记起普仁孝惨死的女儿,比何迢迢还小上几岁,心中暗暗发誓决不能重蹈覆辙,于是将莲花簪子直接插入了何家小姐的发髻之中,然后利落地付了钱。

何迢迢小脸绯红,呆了一阵后才在丫鬟的提醒下小跑追了上去,说要将钱给他。二人拉扯之际,听得一男子低笑道:“李小校尉是真的不懂呢。”

明明是温柔动听,李知松却将何迢迢一把扯过护在身后,手也摸上了枪身。

夏暮雪现身时,何迢迢不觉屏住呼吸,他本以为凌雪阁的施大人已是少有的英俊男子,眼前这个墨衫男子更是仙姿玉色,若神仙中人。街上来往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贪看,无论男女,实在太惹眼了,李知松生怕这个疯子伤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气氛虽未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却仍是护着何迢迢的。

“李小校尉,傩仪在即,我也只是来逛一逛的。”

“我不信你。”

“是我不好,搅扰了你们年轻人的兴致,那不然你将我绑起来好了。”

原本以为只是玩笑话,何迢迢没想到李知松真的把人双手用根绳子绑起来了。其实李知松也没想到,夏暮雪肯乖乖受缚,拿着绳子的另一头感觉很不真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就抓到了?这么轻易简单的抓到了?

墨衫男子有着天然的温柔,极强的亲和力,这般貌美又无害的人,让李知松的行为看起来实在无理取闹。

“何小姐,你们去逛,我看着他。”

“哦哦,好的。”

何迢迢觉得有些可惜,她本想多和李知松再多相处一些的,但现在二人不过初识,他也不懂墨衫男子与他的过节,不便置喙。

待何迢迢走远后,李知松突然扭头,恶狠狠地盯着夏暮雪说道:“你看看她!”

“怎地,李小校尉是想让我帮忙相看吗?”面对夏暮雪调笑般的话语,少年脸上怒意越甚,斥道:“她与你们的恩怨毫无关系!只是一个与我同岁,最普通不过的女孩子!你在普家平添的冤魂里,就有这样的姑娘!”

满腔的怒意全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夏暮雪别说愧意了,就连神色都没有半点变化,仍是笑意盈盈。“李小校尉,我喜欢你的愤怒,所以我可以顺了你的意,好好看看何小姐,但真的……没什么感觉。”

李知松只觉得这人就是个疯的,但他却又能听得懂你在说什么。

“若欠的是血债,该拿回来就是命,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李知松气得狠狠将绳子一拽,踩住缩短后致使夏暮雪摔倒在地,他随即蹲了下去,咬牙道:“若你真的身负血海深仇,你的亲人并不想你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而是替他们昭雪!”

夏暮雪闻言一怔,笑道:“若非我真的喜欢你,便一定会亲你。”

此言一出,想起施简被强迫的一吻,吓得李知松顿时后仰跳起,这反应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狗,惹得夏暮雪一阵失笑。

李知松正要反唇相讥时,突然感到手上一松,绑得牢实的夏暮雪竟是松脱了去。

“李小校尉,我擅天工之术,莫说这小小的绳结,便是将我投进大唐任何一处牢狱,我都能出来,想要阻止我的唯一办法就是杀了我。”

李知松气得把绳子一丢,又道:“……我不知何君义与你之间究竟如何,但他现在是个好人,好官!”

夏暮雪脸上的笑意终于褪去,阴恻恻的说道:“改邪归正就该被原谅吗?那些无辜的好人就活该被剥皮拆骨,零碎而死吗?!”

他原来是将亲人曾经的死法,还给了复仇的对象吗?想到夏暮雪在普家用的手段,李知松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实在难以将何君义同这些作为产生联想。

“我第一个送你的机甲,与你同岁,他死的时候不过十岁,若还活着……你们应当会成为好朋友的。他聪明机灵又颇具天赋,若非得了急症,也不会被他师兄托付于我。”听得夏暮雪这么说,李知松从怀里摸出了那个小机甲来。

“他年纪虽小却是用弩的高手,布置得机关甲术叫何君义这群人吃了好大的亏,被捉到后受尽折磨。他们先是作弄他的脸,嘴被人用刀刃特意划开,再用针线强行缝成大笑,眼睛也遭了罪,剜掉眼珠也罢了,偏偏让两个血洞拉出长长的筋络吊着两颗眼珠子……腹腔被一点点掏空只留了一颗心脏,期间还用火烧得半焦不焦。他们恨他百发百中,最后叫手下瞄准唯一剩下的那颗心,说要万箭穿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知松听完这些再望着机甲中嵌着的红宝石,背上的芒刺时,不觉一阵干呕。夏暮雪上前将第二个机甲放到了李知松手上,此时少年被过于残酷的描述震惊得心绪大乱,仿佛离了魂一般,竟是接住了。

“坏人放下了屠刀,就能既往不咎了吗?品尝过暴虐的人,还能回去吗?”

面对夏暮雪的两个问题,李知松不知如何作答,却望着他早已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般的问道:“旁人如此,那你呢?”

李知松失魂落魄的回来之后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问何迢迢发生何事,她说遇上了一个墨衫男子后就变成这样了。何君义听得女儿说是个男子,不是从前的莺莺燕燕追来,也就不甚在意了。

中元节鬼门关大开,百鬼夜行于人世,因此在七月十四设傩仪,提前驱鬼辟邪,护佑来年顺遂。本该鬼狂欢的节日,到这里却是人的狂欢,竟分不清是人是鬼了。

人人皆可带上傩面具,参与到手持红旗的傩仪队伍之中,特意邀请的十二方相氏,扮演得是中元地官,在祭祀仪式后统一在台上跳傩舞。

上元天官,中元地官,下元水官。

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十二地官每年都赦不尽的罪孽,该是何等深重。

傩仪开始,锣敲鼓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十二方相氏中主持仪式,为首的那人高声道:“献五赞——!!!”

各家各户的妇人孩子,在台前摆上当地必须供奉给鬼神的桂酒椒浆、五赞宝、六福礼,这些家家户户早就提前准备好了,这么多年都形成了默契。

“五赞宝?”李知松一直守在何君义的家眷身边,在外人看来便是他也颇为中意何小姐了,何迢迢解释道:“就是猪心、猪肝、猪脾、猪肾、猪肺啦,祭祀的东西在作法之后都会大家一块吃,这样便会通体顺畅,少病少灾了。”

为首的方相氏又高声道:“过六福——!!!”

李知松瞧着六福礼还是内脏,只是部位不同,嘟囔道:“别告诉我桂酒也是用猪的某些部位酿造的。”

何迢迢掩嘴一笑,解释道:“那可不是了,是去年就酿好的桂花酒或者花椒酒。”李知松这才放下心来,实在磨不过的话喝两口酒也行。

就连何君义也加入了进来,开玩笑道:“李校尉,行军打仗的人胆子可不能小,咱们这儿的中元祭是当地大事,你若将来外派在此,得提前适应适应才行。”

外派在此?

闻言李知松看向了施简,后者刚想拍他的肩膀随即收回了手,答道:“李校尉以特使副使的身份随我巡视完,升迁是必然的,届时也是一方军首了。”

特使副使,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沐桂椒——!!!”

高昂的男声打断了李知松的思绪,众人将酒都导入台上的三个大缸之中,由方相氏们用葫芦勺搅动后,泼向众人。何夫人开口道:“二位贵客不妨一同感受当地民俗,桂椒沾身很吉祥的。”

眼看着何氏夫妇携手入了人群中一起沐香,何迢迢大了胆子要抓李知松一起去,却被施简阻止。“我有两句话要吩咐自家的小兄弟,只耽误片刻。”

“好,那我先过去了。”戴上凌雪阁特制面具的施简看起来不再温柔,她是有些怕的。

“简哥,你来这里以后,全都在说谎话。”施简不止不放李知松进人群,生怕被酒浇到,还带着往远处走。施简却不以为意,答道:“因为凌雪阁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李知松不喜欢他这样,赌气回道:“真话是人话,假话是鬼话,难不成这里全是鬼了?”

施简不言语,只摇了摇头。“一会儿把你天策府的腰牌挂出来,护好自己。”

十二方相氏随着锣声节奏,开始在台上跳起请神舞,在用五彩环带设立的门里三进三出,再由主张祭祀祈福的为首方相氏带着三个人请出用神像。

神像提前请到了五彩吉祥的小轿里用红布盖了,但重量却不小,四个成年男子搬挪都不容易。

随着锣声鼓点加剧,连施简和李知松这样的外乡人也知道,挪舞即将开始了,开场便是会手舞,为首带队的两人手持钺斧,后面两人则是大刀,二十四个会手们跟在钺斧的后面统一行进,卖着雄浑豪迈的步伐,一走一跺的入场,好像行军的方阵一般,场面宏大,气势不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钺斧上绑着绿色与红色的绸带,还有许多铃铛,会手舞起跳时会摇动上头的铃铛,借此指挥其他会手的动作,如此一来,便能让舞步保持一致,变化阵法也有条不紊。

会手舞完毕便是傩戏登场,十二方相氏着不同的五色衣裳,红黄绿黑白,合阴阳五行,同时也是不外乎便是祭天地的仪式。

李知松看在场所有人都跪在台前,眼里全是虔诚,脸上满是崇敬,口中默默地祝祷着。

少年的眉头慢慢皱起,说道:“简哥,我不懂,那些请来跳舞的人,明明也是普通人而已。”

“李校尉似乎对鬼神之说未有敬畏之心。”

“天策府护百姓靠得可不是漫天神佛,而是铁骨铮铮的血肉之躯,所以我只信自己手中长枪。”

施简欣慰一笑,差点又想拍他的肩膀,第二次忍住了。“我年纪大了,多少还是会信一点的。”李知松摇了摇头,凌雪阁的人还能信这个?施简扬了扬下巴往场内一指,又道:“他们……摘下面具是人,戴上面具,是神。”

可是看着一群所谓的“神”在内脏环伺的台上跳舞,实在怪诞离奇,李知松道:“我瞧着不像神,倒像鬼。”

非神非鬼非人。

“今晚总觉得怪怪的……简哥,我有很多话想问你,虽然你不一定能同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施简惊异于李知松这非凡的直觉,要是来凌雪阁只怕能发挥到极致,可惜这小孩一心想当兵。点点头将半张面具佩戴好,这是他多年在任务中的习惯了。人群渐渐不对劲,队伍也七歪八扭的,连台上表演的方相氏都开始摔倒了。

“他们怎么了?!!”

还未食用贡品,没有淋桂酒的人都倒了,那中毒的共同点便只有气味了。“中毒了,酒香有异。”

“那我怎么没事?!”施简是佩戴了面具,李知松确实没有任何防护,他可没有什么奇遇,更不是百毒不侵之身。

原本锣鼓齐鸣好不热闹的场面,突然安静异常,身体瘫软无法动弹,就连声音都受到限制,只能发出啊啊声,因此台上唯一立着的黑衣男子就尤其明显。

没人掌灯,黑暗都变得像鲜血一样凝重,只有他那处的几支火把还亮着,可怖的傩面具摘下后,是夏暮雪俊秀的面容。

隔得太远,只知道他来到台下拽了一个男子上台像牲畜一般扔在脚边,然后蹲了下去,再起身时李知松看他一只手上全是鲜红的血迹,刚准备要喊施简,却发现对方早已不见了身影。李知松闭目踌躇片刻,终是下了决心,提枪一跃,来到场下。想到这人机关之术了得,生怕吃亏,不敢离得太近。

他脚边痛苦蜷缩着的人虽然不大看得清,但应该是何君义,他本来就是报仇来了。“你这样滥用私刑,糟践的也是自己的心!”

“我送你的第二个机关里有解毒的药粉,所以李小校尉才能不受影响哦。老实说,我只想让你做见证,却不想你来碍事。你瞧,新鲜得很呢。”

是肠子,夏暮雪手上是一副人的肠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为了证明刚剖出来新鲜无比,他还弹了两下,但这东西很容易打滑,得捏住才行,可是夏暮雪一用力,肠子里的血就会刷刷直流。

李知松才十五岁,何曾见过这阵仗,当即看得心里发毛,不禁退了半步。战场上砍杀的时候也有人首分离,肠穿肚烂的,但从来没人把肠子抽出来弹啊!

夏暮雪却献宝似的往前进了几步,执意要给他听,歪头道:“你说黑心肠的人,为什么肠子的声音听起来会这么清澈啊?”说着又扭了一下,根本是粘稠又滑腻的声音,哪里清澈了!

因为过于痛苦,就连毒药都无法完美抑制,从黑暗中传出了呻吟。李知松一听声音来源,便知是光找不到的蜷缩的黑影。“失策了,如果有可以击打的乐器的话,应该能为李小校尉弹奏一曲的。敝人除了机关之术,也很擅音律。这个部分,音阶不同呢。”本该治病救人的银针穿刺着肠子,就像在做标记一般,不停颤动着的肠子上,已经被做下了不少标记。

能发出声音证明是这个肠子的主人还活着,夏暮雪脚边的何君义腹部被横着切开一道口子,被拽出来的肠子正在夏暮雪手中玩弄着,连人的惨叫都变成乐谱的合音一般。

“疯子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李知松第一次觉得,夏暮雪根本不能沟通,他彻头彻尾的坏掉了,他以为他还存有的人心,早已不复存在了。

“爹爹!娘亲,娘亲她——!!!”少女凄厉的哭喊声音越来越大,李知松心中大惊,忍不住大喊道:“何迢迢,别过来!!!”

听到骨肉至亲的呼喊,瘫软的黑影发出痛苦的呻吟。

“啊啊啊啊啊啊——!!!”少女惨叫着想要扑上前,李知松这样练武的少年也差点拉不住。“你们不是认识吗?!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爹爹!李校尉,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爹爹!我求你了!”少女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哭得几乎喘不过气,缺氧甚至让她双腿发麻,摔倒在地。

夏暮雪转过头看着何君义,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你的夫人是毒发身亡,没有受罪。”夏暮雪原本就想让何夫人与何小姐走得痛快些,但何迢迢居然没有中毒,显然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为什么救下何迢迢呢?培养新一代年轻的复仇者吗?这样的手笔是凌雪阁的风格呢。

果然,从本该毒倒的百姓里,慢慢站起四个人来,那压迫力让李知松都感到难受,待看到熟悉的武器时,他便明白过来,是凌雪阁的人。

夏暮雪将肠子一丢,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施简的身影,顿时明白调查的时间拖太长,上头的人也信不过他了。于是,从袖中掏出绢布擦干净了手,又整了整衣衫道:“我本张罗了一出戏,各位竟不是看官,反而让我赏了一场戏中戏。”

凌雪阁弟子哪里会接话,抄了武器之间将台上数个机关破坏,夏暮雪知他们拿了情报,提前排查了机关安排,摸出腰间玉笔,配合兰花拂穴手,当即打出。四个凌雪阁高手围攻,拿下他无需十招,链刃那武器古怪得很,拿人最是方便,他武艺是强催强练的,并不盈久,没一会儿便气血翻涌,痛苦难当。

从决定复仇的一刻,他踏上的便是无穷的争斗。拷问的不止是身体,更是自己的心。

他是生活在阴暗里窥伺着时机报仇的鬼,生怕一不小心回忆就变成模糊的景象,为此他愿意变成怪物。

四人的链刃配合得太好,刚躲过了一个,另一个马上又冲了过来,饶是夏暮雪身体轻软,敏捷灵便,也在疾如闪电半的袭击下,吃力躲闪。可他避过了捉拿的链刃,就会被后至的兵刃撞击,若四人不是收到捉活人的命令,他早已被刃尖穿透了。

真正厉害的机关,自然是设计者也是机关的一环啊,他这样的人,一直都会做最坏的打算。

哪怕是同归于尽。

夏暮雪轻笑一声,将锁住他的其中一截链刃挂在了自己的腰上,另一截不知怎样卷到了搭建台子的大杆上,一旦扣上后只听见机关启动的喀嚓声,杆子开始疯狂旋转,包括夏暮雪都一起被甩了起来!若是放了武器,依照惯性四把链刃就会如回旋刀一般,必然会让万花弟子毙命当场,但若不放他们也会被卷入其中,同他一起旋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机关当然不可能只有一环啦,接下来就是霹雳弹呢,不然也不必点火把了不是?凌雪阁当真好大能耐,但霹雳弹真的很好藏,尤其放身上。”

任务还是性命?

或者说根本没得选,二十颗霹雳弹的威力,足以让这一片的人全都变成碎片。

一筹莫展之际,一支弓弩破风而来,准准射入旋转台杆的机关卡槽!停了旋转的一刻,刺目的白光亮起,接着便是青烟!

唐门的人,青烟只怕有毒,无法动弹的老百姓们死伤太多是无法交代的。

夏暮雪的伤很重,一半是凌雪阁弟子造成的,一半是邪魔外道强催内力的法子造成的,所以他靠在唐门弟子怀里的样子很乖很乖。“抱歉,又给唐陵添麻烦了,但他派你来救我,我很欢喜。”

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回应的,只能透过半边的唐门面具,看出他眼里的怒色。

“好不容易才到今天这步,我其实也是不想死的。”夏暮雪一边说一边撕下自己的衣裳,用那条黑布蒙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拿掉了唐门弟子的面具,环住了他的脖颈就是一吻。

任凭夏暮雪吻得如何动情,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我虽不想死,但很快就要死了……”

蒙了眼睛的夏暮雪看不见,他面前的施简,神色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夏暮雪伸手想摸他背在后面的武器,却被扣住了手腕,凌雪阁的十方玄机已经解除,他摸到的将不会是弓弩,而是链刃。“……我死的时候,希望是你来送我。”

“求求你……”几乎是哀求。

夏暮雪很痛苦,身体和灵魂的撕裂,良知与仇恨的拉扯,让他每天都在煎熬之中。报仇之后的生活,哪怕再无所适从,罪孽累累,他也是想背负着继续下去的。

但时间已经不多,活不下去了,无法活下去了……

“好。”

施简第一次以这个身份开口说话。

然后……第一次主动吻了他。

只是施简大概还不知道,夏暮雪与唐陵早有约定,绝不现身,更不能派人相助。

他早知道,拥着他的就是自己的星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桃花笑春风,柳絮舞晴空。

垂柳依依,水面如镜,倒映其中正在弹琴的青年,此刻并不高兴。身为长歌门的弟子,古琴这门必修课几乎是融入身体的记忆了,偏偏还能弹错好几个音,他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除了有个不断说话打扰他的狐朋狗友谢康之外,更因为互有好感的闺秀,九天前写信分手的缘故,杨乐兮从长歌门赶回扬州也是为此。

“你和柳乐游两人年纪相仿,家世相仿,单从字面上来看,真会以为你们是两兄弟诶。”谢康似是想到了什么,折扇一合,又补充道:“不止不止,连行事爱好都差不多,频繁的更换女伴。之前还和你花前月下那位姑娘啊,转头就和柳乐游好上啦。”

琴音戛然而止,杨乐兮终于无法维持儒雅,突然站起身来,将琴抡了漂亮的弧度抬起就要往出声的方向砸,吓得谢康连连求饶。

一般来说看见书生抬个古琴要打人这种事,纨绔子弟们都会讥笑一番,怎么就能伤人了?但谢康却知道,杨乐兮看着文弱,却是实打实练过武的,他可不想受皮肉之苦,当即投降。“别生气,是我错了还不行么?听闻咱们这扬州城里最近新开了一所神奇茶坊,要不一起去看看?顺带散散心,别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好好的人都憋坏了。”

谢康虽然不学无术,只仗着世子的身份吃喝玩乐,但对于杨乐兮来说却是个不错的朋友。

先不论本地的各级官员和富商了,还有不少长安贵族的亲戚们在此生活,都让繁华的扬州更为热闹,也更为复杂。难怪有流言说,扬州城里随便逛上一圈,十步之内碰到人全都是非富即贵。

可不是么?那么大的扬州城,出来喝口茶也能碰上。

曾经与杨乐兮花前月下的姑娘,此刻就在柳乐游的身边眼波流转,好似没有受到分手的影响一般。

杨乐兮知道柳乐游不可能会撬他的墙角,全扬州城的人都知道这位柳四公子的桃花运有多旺,和他交往过的姑娘恐怕得有半个城之多,每个月的上中下三旬分别换一个,一到旬休就会分手。最神奇的是,从来没有一个姑娘说过他半句不好。

与之相反的就是杨家二公子了,眉目如画,儒雅清逸,无论是外表还是家世都算得上无可挑剔。尤其他的兄长,更是扬州城里世家公子的典范,已经娶妻生子,还生下了继承人。眼看杨家传承有了着落,杨家的人也就由得杨乐兮自己相看。但每个姑娘与他相处的时间都不长久,还说这位杨二公子是个爱情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两人都是嚯嚯小姑娘的花心大萝卜,游戏人间的二世祖,但又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各自有一份体面的正经营生,便是最让人诟病的私生活,好似也没有听说欺男霸女的情况,都是好聚好散。

柳乐游、杨乐兮。

两个名字乍一看很像,但发音完全不同。

杨乐yue兮的母亲擅琵琶,十分喜欢音乐,爱屋及乌才给他娶了乐兮这个名字;柳家则是因为是第四个儿子了,他上面有三个哥哥,只需要他快乐无忧便可,才叫了柳乐le游。

“柳乐游。”杨乐兮声音不大,还是一如既往的体面人,但他的发音却带了几分冷意。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柳乐游都是更炸裂的存在吧,怎么会没有一个姑娘对他有怨言呢?就说衣着吧,你说霸刀山庄的衣服,他就不能好好的穿在身上!穿貂就穿貂,坦胸露乳到底是冷还是热啊?白花花的一大片胸肌,晃得人眼花。

谢康兴冲冲的拽着杨乐兮过去,却被老板娘的一句话拒之门外。“抱歉,我们茶坊只招待女客。”杨乐兮总算知道新开的茶坊为何神奇了,原来是男人禁入?谢康哪里是好打发的,看见柳乐游在院里头站着,指着他道:“莫不是我眼花了?那柳四是怎么回事?”

柳乐游对谢康指人的失礼行为不甚在意,替老板娘做了解释。“我是送王蓉蓉姑娘过来的,方才劝说走了几个找麻烦的人,这才进到院里来,叫谢小世子误会了。”说着他自顾自的退出了出来。

杨乐兮注意到王蓉蓉的眼尾发红,又瞧了一眼柳乐游,都说他待人很好,这不是把人弄哭了么?

王蓉蓉视线同样扫到了杨乐兮,前任相见难免尴尬,快速与柳乐游道别后便进了茶馆。谢康好说歹说都不放他们进去,一怒之下表示非要探听茶馆背后老板,嚷嚷着找人去了。

柳杨两家在扬州城虽谈不上交好,但也不能碰上了扭头就走不是?更何况,他还有想问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两个人沿着河边走,垂柳丝丝遮荫其中,倒也不是很热。“……蓉蓉,王姑娘她怎么哭了?”

柳乐游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没再言语。

他虽不说,杨乐兮却知道,于是继续说道:“是因为不想和你分开才哭的吗?”他语气笃定,虽是询问但已经是在说答案了。

既然杨乐兮都猜出来,他也没必要沉默了。“差不多吧。”

“你每到旬休就会重新找人,是为什么呢?”

“嗯?这个嘛,只是凑巧而已,头两次分开的时间都是十天,后面干脆就这样了。”

老实说杨乐兮对柳乐游没有成见,只是两人总会被拿在一起比较,他还是被比下去的那个,久而久之就有了些不甘心。

“你真的是来者不拒吗?若是城东孀居四十年的于阿婆呢?”杨乐兮开了个近乎恶劣的玩笑,柳乐游却不这么想,他甚至思考了一下,认真的答复了他。“啊,嗯,如果阿婆来找我说的话,也可以。”

杨乐兮停了脚步,几乎自暴自弃的问道:“谢康刚满五岁的小侄女呢?”

柳乐游见过那个粉雕玉琢但性子倔强的小姑娘,想到胖嘟嘟的可爱小脸,忍不住笑出声,点头道:“大概没问题。”

杨乐兮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儿终于败下阵来,什么叫浑身力气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杨乐兮终于体会到了。想到棉花他的视线不觉在柳乐游敞开的胸口处又扫了几眼,哪怕特意避开人群,沿着河边走,但春日踏青的人们,视线总会聚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了,之前柳乐游还有个什么评价来着?人们都说他慷慨又大方,但也没见他挥金如雨,乱飞银票啊。

慢着,慷慨不会指的是这个吧?!

硕大的肌肉,配合着霸刀山庄特有的衣装,自信满满的清澈眼神,没有人会觉得他故意卖弄,那种本该如此的理所当然,自然不会有人指责他伤风败俗。

杨乐兮主动向前迈出半步,继续前行,确实没办法同柳乐游面对面说话,也没资格说别人,霸刀弟子除了练武之外还要铸造兵刃,体格在这么大强度的锻炼之下,确实得天独厚,不说别人了,就连他的眼神同样会不受控制的飘过去。

同样是被说成负心汉,为什么柳乐游好评如潮呢?就靠胸大吗?不至于如此肤浅吧。

不远不近跟着他们的人,有驱车慢慢跟着的,也有结伴而行的姑娘,好似都在等他们聊完,柳乐游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杨乐兮终于懂了,柳乐游无论是上至八十岁还是下到三岁的女子恐怕都不会拒绝。

“那如果是我呢?”杨乐兮声音不大,好奇疑惑的语气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年龄不能让他吃瘪的话,如果是男人呢,会让这个人破防吗?

练武之人耳力惊人,他们本来就是一边散步一边聊天,所以柳乐游虽然惊讶,但也顺势答复了。“好像也没什么不行。”

“诶?慢着,我在开……”这次轮到杨乐兮被吓到了。

“四少爷!四少爷!大少爷正到处派人找你呢!”柳家的家丁急冲冲的来找柳乐游,匆匆将人带走了,只留下春风中仍在凌乱的杨乐兮。

“正常人都知道是玩笑话,应该……不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翌日,谢康和柳乐游一起登门的时候,杨乐兮属实震惊了。

他们是时间碰巧撞一起的,谢康将杨乐兮拉在一旁压低声音问道:“乐兮,这家伙怎么会来你家啊?你约他的?”

杨乐兮一边用眼睛盯着柳乐游,一边将谢康的爪子拨开。“那我今天约你了么,你不也来了?”

谢康突然想到什么,明白了过来,用一种哥哥懂你的表情看着杨乐兮,“我懂了,你是看他不爽,故意骗到家里来,好关门打人。”杨乐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倒是想立即给谢世子开个瓢。

所谓损友就是看你越吃瘪他越高兴,谢康变本加厉的摸了摸下巴,流里流气的说道:“杨二公子,好无聊啊,给本世子弹个小曲儿来听听呗。”

柳乐游此时也开口道:“听闻长歌门弟子琴音乃是一绝,我在北地时便慕名已久,不曾想今日凑巧,能一饱耳福了。”

杨乐兮一向好客,听到客人的请求,自然应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带护甲的时候,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听琴的柳乐游感到疑惑,古琴是那么激烈的乐器吗?

一旁的谢康小侯爷已经满地打滚,捂着耳朵哭天抢地,一声声凄厉的嘶吼着让杨乐兮住手。整个杨府仿佛都在震颤,家里的仆从们接二连三的倒下,艰难的往外爬行,想向家主求救。

琴音确实如狂风骤雨一般,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怎么说呢,还好霸刀山庄的弟子会用刀气凝聚成墙,可以减缓震感,所以柳乐游感觉尚可。他看着杨乐兮脸上狰狞又兴奋的笑意,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概和他们霸刀山庄打铁一个道理,这非同一般地拨弦手速,必然是练琴时还兼具了力量的锻炼方法,大唐三大风雅之地,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视线对上,柳乐游对这种能将古琴弹出残影的锻炼方法感到真心佩服,不由赞叹一笑,将和煦的春日阳光都比下去了。他不明白杨乐兮为什么看起来更生气了,不过琴音却是停了。

柳乐游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杨乐兮意识到自己大哥带人来算账了,背了琴扭头就要跑,却被柳乐游下意识的抓住了手臂。

“干什么?”杨乐兮见这人完全在状况外,啧了一声反手拽着柳乐游跑到了院落的墙边,猛地跃起却咚的一声原地落下,二人大眼瞪小眼之际,杨乐兮已经开始抱怨了。“你这……怎么这么重!也太结实了吧!快放开我!”

“哦哦哦。”柳乐游这才发现他还死抓着人家胳膊,忙松开手。杨乐兮轻盈地翻过了高墙,回头见柳乐游还在一脸傻样呆在原地,恼怒全成了焦躁,朝他伸出手说道:“傻站着做什么?!霸刀山庄不教轻功的吗?我拉你一把,快逃啊!”

逃?为什么要逃呢?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柳乐游还是抓住了杨乐兮伸出的手。由于知道柳乐游很结实,所以杨乐兮用足了劲往后带,没想到这个人此时想起了霸刀的轻功,轻轻借力便能上墙,力气猛地使过了头,两个人便从墙头摔了下去。

人声从杨府里传来,是杨家大哥的声音,他似是知道自己弟弟的逃跑线路,一墙之隔的地方,不大不小的声音,好似故意讲给他们听的一样。“去把二公子带回来。毕竟大家都被震晕过去了不说,害得谢家小世子也在口吐白沫,不押送到侯府给个交代不行呢。”

啊这……记得杨家大公子是扬州城中所有人的别人家孩子的典范,现在看来所言非虚,便是处理棘手的事情,也是井井有条,温文尔雅的呢。

完全没想到会摔下来的杨乐兮砸得眼冒金星,不由怒道:“你!你该用劲的时候不用,不该用劲的时候又使劲!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感受到数道视线的杨乐兮这才发现,柳乐游是护着他落下的,当了缓冲的肉垫,要不然他还背着琴匣,不是人伤了就是琴坏了。意识到自己还趴在柳乐游身上,杨乐兮忙着起身,手自然就杵在了两团胸肌上借力,柔软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好似烫手一般猛地移开,吓得杨乐兮一个激灵,脚软没能成功站起来,骑在了柳乐游身上,接着便是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杨乐兮丢脸极了,只想钻个地缝藏起来!柳乐游就不能不好好穿衣服吗!感觉他就像一个当街袭胸的采花贼一样!

“这两家的小少爷在玩什么啊?啧啧若是个女孩儿,岂不是就被占便宜,叫杨家二公子娶去了?”

“我听说啊,杨家二少爷表里不一,最擅长骗女人了,亲事难说的很……”

“何止啊,他还到处惹事,哪次不是杨大少爷帮他善后,这杨家二少爷可不是安分过日子的类型,相比起来柳家四公子就好得多了。”

柳乐游摔得比杨乐兮严重,但他是预判过两人会落下,所以做了防备,只是撞得生疼,其实连破皮都没有。他起身的时候自然也把杨乐兮带了起来,周边的窃窃私语并未影响到他,见到沉默不语的杨乐兮,他主动提议道:“我们……还继续逃吗?”

“——!哦哦,对,得逃走。”

杨乐兮好似逃一般飞窜出去,柳乐游也随之追了上去。二人跑到城郊才停了脚步大口喘气,春日的阳光虽不灼人但也足够热了,更何况他们跑了那么久。

刚调整好呼吸,杨乐兮一扭头就对上了随着胸腔起伏的白花花的胸肌,上头还有阳光下的晶莹汗珠,杨乐兮瞬间想起了杵在上面的手感,当即头皮发麻。北地霸刀,有的时候也没必要这么慷慨。“别对着我。”

“哦哦,好。”柳乐游虽不明白原因,但还是照做了。

“你会不会觉得,很莫名其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一点。”

杨乐兮先天的长相再加上后天在长歌门养成的气质,称得上是个斯文俊秀,神仙般的儿郎,每次他背着琴在城里走的时候,都像一幅画,好似朦胧的水雾能浸润到人的心里,赶走烦闷,总叫人忍不住多看。喜欢他的姑娘,其实不比喜欢柳乐游的少,但总是没有下文。

杨家的两位公子都是扬州城出了名的钟灵毓秀,在杨家大公子成亲后,这位二公子的婚事自然也是有许多人盯着的,可惜杨乐兮感情骗子的名声在外,慢慢的也就没有正经人家特意相看。

“柳四公子失望了吧?我可不像大哥那样温文尔雅,人人称赞。”

想起墙内颇具威压的声音,柳乐游觉得杨乐兮的大哥其实也算不上温文尔雅吧。说不定,杨家两兄弟某些特质其实挺像的呢,想到这里的柳乐游不觉笑出了声。“明白了,杨二公子只是长得温文尔雅。”

可惜这笑声,杨乐兮听起来就尤为刺耳了,琴匣落地就要取出武器。“柳四!你是想切磋吗?!”

柳乐游笑着摇头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喜欢温文尔雅的人。”

杨乐兮冷了脸色,手指在琴匣的开口处不住摩挲,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已带了几分无奈。“很多人靠近我,说喜欢我,然后自说自话的消失,最终又说我是骗子,每次都这样。”

“你确实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但我觉得你这样生机勃勃的样子,反而更好。”并非场面话,柳乐游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笑容比那片胸肌还要晃眼,真诚至极。

再次感觉得到万千力气打在棉花上了,杨乐兮认命的叹了口气。“后背摔得青紫一片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对柳乐游来说真的不是问题,他们霸刀弟子每天还搬着大石头在山庄内巡逻锻炼呢。

杨乐兮按了个机关后琴匣弹出一瓶伤药,递给了柳乐游。“这是门内师妹调制的,活血化瘀最具功效,你现在抹了药晚上回家就没事了,免得别人说是我揍得。”杨乐兮可不想除了感情骗子之外,再多个暴力狂的标签。

“谢谢,不过好像……不太好涂。”几个滑稽的姿势过后,柳乐游仍旧没法够到后背的一些地方,自然就不能完全的活血化瘀了。

几个混混在郊外乱窜,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冤大头敲竹杠,结果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诸如别乱动,很痒,扫到了,黏腻腻不舒服之类的词语。几个人互相对视,笑得淫邪,来到山石后头,还看到有两棵树挡着,肉色若隐若现,当即兴奋起来,肥羊这不是来了?还是一对大白天躲着偷情的,说不定他们还能额外捞点别的好处。

混混们直面捉奸的时候,发现对方确实衣衫不整,但却是两个男人啊!忍不住骂道:“死断袖啊!”

钝器击打头部发出几声咚咚咚的巨响后,混混们全都翻着白眼倒在地上抽搐。柳乐游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杨乐兮那双手,在想果然长歌门也很注重力量的锻炼呢,听说远攻近战都可以,到底是开了眼界,抡着琴电光火石间就砸晕好几个,近身搏斗果然要有劲才行。

杨乐兮真的很烦躁,想好好教训混混们一顿,免得他们出去胡说八道,但又不想柳乐游在一旁当观众,于是委婉的开口赶人。“你哥昨天找你那么急,处理好了吗?还需要过去吗?”

“没有全弄好。”

杨乐兮心想这人倒还有几分机灵劲,听得懂他的话中话了。

“哦,那你快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乐兮要和我一起过去吗?”

“啊?”

“杨大哥不是在到处找人?不如就先去我家躲躲吧。”灿烂的笑意,完全为人着想的真诚笑脸,让杨乐兮没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二人避开大街,东躲西藏终于到了柳府后门的时候,杨乐兮这才意识到,他好像被牵着鼻子走了?柳乐游是个工于心计的狠角色?

“怎么了?”察觉到视线的柳乐游扭过头来。

“没什么。”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还有许多人的哗然。杨乐兮看见一个小团子正在爬墙,露出了半张可爱的小脸,一见到柳乐游稚嫩的童音里满是依恋。“小~舅~舅~!”小童高兴过了头,踩空落下时正好跌向杨乐兮那边,后者忙张开双臂将人接住,又仔细检查了没有伤到,才算放心。

柳家的儿子太多了,利益博弈中老二就是被选中的赘婿,这个小娃娃正是柳乐游二哥的孩子,所以唤他四舅而不是四叔。

小孩身边跟着不少仆从,但没有练过武的,所以只能在下面干着急。

“谢谢哥哥救了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孩子的家教十分好,非常有礼貌,从杨乐兮怀中下来以后马上就行礼感谢。“哥哥,你是我小舅舅的朋友吗?今天是来家里玩的吗?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把我最喜欢的糕饼送给你当礼物好不好?”杨乐兮的皮相无懈可击,看起来温柔可亲,所以小孩子会对他有天然的好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面对小孩一连串的问题杨乐兮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了,柳乐游解围道:“是不是又和你序表哥吵嘴了,才偷偷跑出来的?”柳序是柳乐游大哥的孩子,血缘上是这小不点的堂兄,但因为他二哥入赘的关系,算作表兄。

白锦岚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嘿嘿,我的糖霜给四舅舅吃,求你别告诉我爹娘。”小不点讨好似的将糖霜塞到柳手里,像是两人经过这颗糖已经达成了共识。

柳乐游蹲下将小东西抱起跨坐在自己脖颈上,先前还不开心的人,马上就高兴起来。二人从后门进去,白锦岚开始控诉自己表兄的种种恶行,诸如水果多分了一个,糖霜被多拿了一个之类的坏事。

“那你也不能翻墙偷跑啊,看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了。序表兄是坏蛋,难道岚儿就不是小坏蛋了吗?”仆从们都很后怕,没有伤到已经是万幸,但受罚也是免不了的了。

“岚、岚儿不是坏蛋,小舅舅才是!”小孩自己意识到做错事情,但又不愿意承认的时候就会耍赖,当即就开始敲打柳乐游的头。

柳乐游将白锦岚交给仆从们之后,又吩咐了几句,便带着杨乐兮往自己院子走去。怕杨乐兮在房间里不自在,柳乐游就安排在庭院里的凉亭处喝茶吃果品。

“你是不是教过那孩子一些身法技巧?”要不然这么小的孩子,是不可能爬上去的,毕竟墙边没有大树可以借力。

“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小岚儿天天缠我,拗不过就教了一些,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不配个懂拳脚的人在孩子身边吗?万一跑出去遇到坏人便不好了。”

“二哥和二嫂已经物色好人选了,应该就是这两天到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孩童在外面吵嘴告状的声音又远远传来,二人习武听力过人,自然都听到了。杨乐兮有感而发,说道:“你们家人丁兴旺,小孩子一多虽然会拌嘴,但玩闹也有个伴,到底热闹。”杨乐兮的兄长和嫂子成婚多年也只有一个孩子,很多时候都是独自在玩。

柳乐游自然也想到了杨乐兮的侄子,于是说道:“我大哥家里有三个,二哥家里也有两个,三哥家里的年底便会出生,孩子确实很多。你若不嫌闹腾,可以带着侄儿来玩,我们很欢迎的。”

见杨乐兮没说话,柳乐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解释道:“你别多心,我只是……”

杨乐兮看他急成那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宛若春雪初融,美不胜收。柳乐游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笑,直接移不开眼了。

确实,那可是杨乐兮兄长的儿子诶,杨昆阳年纪轻轻就成了所有人都交口称赞的家主,待人接物都无可挑剔,对待妻子也是尊重爱护,承诺永不纳妾,他几乎就是一个完人,要是他的儿子经常来柳家玩,连带柳家的孩子们也会受到好评。

“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杨恒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多交朋友是好事啊,我回去会找机会和兄长说的。”杨乐兮饮了一口茶,清新的香味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又笑道:“我之前很是不解,为何你来者不拒,仍有众多爱慕者前仆后继,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

杨乐兮看着眼前的俊脸,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笑容逐渐变得尴尬。“柳公子,我还是想问问你……我们……那个……”何曾见过杨乐兮说话磕磕绊绊,柳乐游耐心的等他说完。“昨天的事你当真了吗?我是说,到旬休为止我们两……”

柳乐游明白过来了,点了点头。“嗯。”

杨乐兮见柳乐游态度大方,此刻他如果说是场误会反倒矫情,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也就不再扭捏。“哦哦,那我明白了。”

杨乐兮环视了一周府内的风景,不觉问道:“你之前带过她们来家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个“她们”让柳乐游想了一会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以后,便说道:“男女之间若只是短暂的相交,并非婚约之盟,来了家里反而对她们不好。”哪怕大唐民风开放,对女子有了诸多保护,但许多时候面对言论仍是弱势方。

男女交往需要多加避忌,反倒因为都是男子,变得方便了么?确实,就像今天他们彼此拜访,也不会有人觉得暧昧。

“你曾说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是因为王蓉蓉姑娘同你提起过我吗?”

“嗯。”柳乐游现在回想起来,昨天他之所以会答应,也有一部分是好奇心的驱使。

杨乐兮突然出手,按理说柳乐游是能躲开的,但他想看看对面的人到底要做什么,便没有动。结果脸颊突然被杨乐兮捏住了,手甲冰凉的触感让皮肤有些颤栗,常年戴手甲的人早已知道如何才会不伤到人,所以他并不担心。

柳乐游甚至还期待了起来,如果真的误伤了他的话,这个人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他什么都写在脸上,正如他鲜明直率的性格一样,看起来格外的丰富多彩。

结果占了上风的杨乐兮反而生气了,挑眉道:“果然还是会让人冒火,和你在一块儿就是不愿意分开,和我最终就是江湖不见?难道你这张脸就没有欺骗性了吗?”

突然上手其实是很冒失的行为,但柳乐游喜欢这种金属接触体温后逐渐变暖的感觉,在杨乐兮看来他就好像蹭着他的手撒娇的小动物一般,就跟长歌门里养的啾啾鸟似的,乖得有些可爱。

慢着,他一定是中邪了!他竟会觉得一个如此“慷慨”的男人可爱?!

可能是杨乐兮突然抽手,柳乐游下意识的一贴,导致手甲不小心在柳乐游的脸上,刮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柳乐游还在完全在状况外发愣的样子,让杨乐兮的罪恶感更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柳公子,我给你看看!”这张俊脸要是受损,他怕是要被半个城的姑娘诅咒。

两人靠得非常近,到了呼吸可闻的地步。

杨乐兮在认真研究他脸上的伤,他是带着不少外伤药品,他不敢乱用在柳乐游脸上,毕竟脸部肌肤更加柔嫩。

杨乐兮在看伤,柳乐游却在看他。会被这张脸迷惑是理所当然的吧?根本不需要找其他理由啊,喜欢好看的东西有什么错呢?就拿好似玉石一般剔透的肌肤来说,甚至能让口齿发痒,恨不得咬上一口,看一看白玉落痕的样子。

杨乐兮想到自己刚弄晕了一个谢康,又弄伤了一个柳乐游,兄长怒气加倍的样子,当即蔫了下去,此时柳乐游却开口道:“杨二公子,我不懂药理,但脸上留疤也不太好,能请你在柳府留宿一晚吗?毕竟长歌门有那么多灵丹妙药。”

对方开口那就不同了,杨乐兮的问题迎刃而解,将手从柳乐游脸上拿开,安慰道:“你放心,明天绝对能恢复如初。”

如果正式的在柳府留宿,免不了要麻烦人家安排房间,准备饭菜,有老有小的一大家子人,他都不认识,实在不习惯,所以杨乐兮干脆就谁都不想惊动,提出不正式拜会的说法。晚饭从后门溜出去解决,至于睡觉的地方,他在偏房凑合一晚就好了。

柳府从后门出去是相对冷清的街道,晚上更是没有多少行人,他兄长不可能这个时候还在搜捕他吧。“我就出来买几个馒头,你不用陪我的。”

柳乐游却道:“来者是客,自然是要陪的。我知道有处食坊不错,只有住在附近的熟客知道,应当是安全的。”

比起啃馒头,对杨乐兮来说,肯定是热菜热饭更好一些了,毕竟今天运动量可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食坊的环境很一般,称得上简陋了,但是菜品的味道很好,厨子便是老板本人,能在僻静街道做生意没有杀手锏可不行。店里做跑堂的年轻妇人,则是老板的女儿,似是与柳乐游相熟,还特意过来打了招呼,多送了一个菜品。

“食坊老板我们都叫他霍大爹,方才与我们说话的便是他女儿,也是一同长大的情谊。去年嫁给了一个姓吕的书生,她的夫君赶考去了,便搬回了娘家,也顺带帮忙家里的生意。”本来杨乐兮并不在意,只想专注的吃饭,哪里晓得柳乐游又补充了一句。“方才她悄悄和我说,我今天带来的朋友,很漂亮。”

漂亮?

杨乐兮摸了摸自己的脸,见了鬼似的,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柳乐游。“吕夫人可有眼疾?”

杨乐兮当然称得上漂亮,只是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罢了。如此斯文俊秀的人,脸上的表情实在太丰富了,柳乐游是真的喜欢。

碗筷摔碎的吵闹打扰了二人的兴致,隔了几桌的角落里,略微昏暗的光影下,几个男人正在找吕夫人的麻烦,二人听出来这几个人想吃霸王餐,故意说菜里全是苍蝇就开始闹事,又见来处理情况的吕夫人生得好,变本加厉的出言调戏良家女。

毕竟是这条街的邻居,柳乐游认出了带头的人,向杨乐兮说道:“是协律郎家的公子。”

柳乐游是想告诉杨乐兮,无论官职大小,这个人是有点背景的。他先是在杨府震晕了谢世子,翻墙逃跑后又在郊外同几个混混打架,接着还不小心伤了柳乐游的脸,再继续管闲事的话,只会让杨乐兮回家被罚得更惨。

杨乐兮抓了壶热茶就砸在为首者脚边,烫得那人直跳脚,嗷嗷乱叫。

什么叫冤家路窄,其中三人就是下午被杨乐兮教训过的混混,当即尖叫起来。“是下午的那两个死断袖啊!公子,打我们的就是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断袖?”协律郎家的公子眼神飘向了柳乐游,掏了掏耳朵确认自己没听错,才开口道:“柳四你是对姑娘腻味了,换口味了?”毕竟是邻居,又都有钱有势的范畴,多少都认识。在他看清杨乐兮的脸后,眼珠子一转,又多堆上了几分笑意。

协律郎是个小官,不过就是狐假虎威欺负老百姓,遇到硬茬也不会叫真,这两人都送出去学过武艺,他可不想丢脸吃亏。当即转过去给了三个混混几耳光,骂道:“有眼不识泰山,这是杨家二公子,和咱们柳四公子齐名的花心纨绔,什么死断袖,简直荒谬!让我听到你们在外头乱说,一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去,给小娘子道歉,赔了人家的损失。”

说好听了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说难听了就是欺软怕硬。

收拾完店里之后,吕夫人直接关了店门,又喊上了她的父亲,将好酒拿了出来,边聊边喝,一顿晚饭直接吃成了夜宵。杨乐兮也是在这个时候听闻了柳乐游的很多童年趣事,像是小时候被柳夫人当女孩养,穿了好几年女装,甚至还被求婚之类的事。

杨乐兮用散步消消酒气的由头,想等柳家老人和小孩都睡了以后再回去,免得遇上又是一段寒暄,他不是个爱交际的人。

“协律郎家的那位被你烫伤了,一定会添油加醋的告状,协律郎即便不是马上处理,也会在心里给你记上一笔。”顿了顿柳乐游又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不会不管的吕夫人的。”

“我管你做什么?问题关键难道不是,我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吗?这种见义勇为的事,大哥可能会碍于形势责罚于我,却从不曾说是我做得不对。对了柳四,你觉得头晕吗?”

柳乐游摇了摇头。“我们那边都常喝这个,应该是后劲起来了,风再一吹你就禁不住了。”

“你都不晕,我怎么会晕,又关吹风什么事……诶?”有的人一边说一边腿软往下跌,还好被柳乐游搀住才不至于躺地上。杨乐兮讪笑了几声,发觉晚上也挺好的,免得对上白花花的胸膛晃眼。“我真的清醒,就是四肢有些不受控。”

柳乐游扶着杨乐兮在沿街的石墩处坐下,先等他缓一缓再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觉得有些丢面子的杨乐兮乖乖坐好,笑道:“他们家的自酿酒很是凶猛啊,舌根都还有些麻麻的。”说着还略微张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发觉不雅后马上又恢复平常的样子。

“杨公子,你喝酒会觉得口苦吗?”

“会啊,酒是苦的。”茶更好些,苦里回甘。杨乐兮从来不觉得酒好喝过,但那个味道也不是不能接受。

柳乐游忍不住笑出声。“苦?你这不是算得上不会喝酒吗?”

杨乐兮不同意了,只是口味问题罢了。“我会喝,只是酒很苦,像在喝花椒酒一样,舌头会发麻。”

先前柳乐游就注意到了,杨乐兮在悄悄咂舌头,好似真的想将苦味冲淡。明明有了几分醉意,还怕在他面前失礼,只敢偷偷的动作。

柳乐游当时就很好奇,在想是他的唇瓣柔软呢,还是藏在里面的舌头更柔软?发麻的苦味又是什么样的呢?

柳乐游盯着杨乐兮出神,到对方都发现他不对劲的时候,才如梦初醒,忙从怀里掏出糖霜放入自己唇中一过,压下了从不曾感受过的干渴。

杨乐兮有些可惜,他没想起来白锦岚给他舅舅一颗糖,更后悔没能未卜先知,把这颗糖要过来。

柳乐游视线再次爬上杨乐兮的嘴唇时,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想尝尝他说的苦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间好似凝固住,糖霜的甜味甚至弥漫到了空气当中。苦味被甜味取代,一方毫不犹豫的往里探索顶进,错愕之下根本来不及思考,呼吸便已变得急促而缠绵。

像是发现杨乐兮无法呼吸,舌尖变为了轻轻试探,如细流探索着未知的领域,激起层层涟漪。本来杨乐兮只是舌根发麻,现在连腹部都开始发麻了。他的双手不知何时被柳乐游紧紧相扣,身体也贴得更近,慷慨的胸肌压的他喘不上气,仿佛将他融进身体一般。

柳乐游时而温柔,时而热烈,每一次唇齿的触碰、每一次的呼吸都在发生微妙变化,水声和嘤咛在静夜里只让人越发疯狂,只想撕掉所有的束缚与隔阂,燃烧殆尽才好。

一旦这么想,每一次的贴近都变得火热,直到两个人都感受到了那份坚硬,把杨乐兮吓得从石墩上跌了下去,疼痛终于让他清醒了几分。

“不,不好意思,我们好像都醉了!回、回吧。酒劲真可怕啊,得戒酒才行。”从此以后他必须戒酒才行,没想到这么厉害。

“嗯,好。”柳乐游调整好呼吸重新扶住了杨乐兮,这次他将身体接触放到最小,才算让杨乐兮放下心来,看来大家都是酒后乱性,可见他的酒量也不行,还说别人。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杨乐兮在心里还记挂着大哥要找他算账的情况下,居然睡了个好觉。

比起精神矍铄的杨乐兮,柳乐游的眼袋实在明显。

没错,杨乐兮将从霍大爹家里出来,酒劲上头以后的事情便忘得一干二净,甚至把他想要戒酒这件事也忘了。

“你的黑眼圈比脸上的伤更严重,没睡好吗?我知道一首琴曲能助眠,需要吗?”这次都没有触碰,杨乐兮只是隔空比划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晚上他去他屋子里弹琴吗?

柳乐游突然伸手抓向桌上的茶壶,倒水猛地灌了几口,迫切的到好像这人不曾喝水似的。

柳乐游见杨乐兮面露疑惑,解释道:“有点渴。”

“那你还吃糖?”白锦岚最喜欢的糖霜全被柳乐游搜刮走了,哭得整个柳府都知道了。

“嘴里没味道。”

之前说渴的时候吃糖,但吃糖不就更渴了吗?然后喝水,喝完水又嫌弃嘴里没味道,几句话里全是矛盾,但杨乐兮不打算深究,说道:“弄不懂你。根据我的经验,大哥隔天就不会那么生气了,多谢你的照顾。”

“我陪你回去吧,即便杨大哥发作,也不好当着我的面。”

“太麻烦你了,没必要的。”

杨乐兮看柳乐游依旧坚持,终于明白了过来,他们在下次旬休前仍是情人关系,做到这个地步好像也正常。“哦哦哦,懂了懂了,那就一起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负责开门的小厮一见杨乐兮回来,当即迎了上去,说明了目前的情况。“大少爷只吩咐我们随便搜捕二少爷一下,没有认真捉拿您。等谢世子醒来后他也亲自送回去了,侯府也没说什么……大少爷应该是不生您的气了。若您实在担心,还可以和夫人说一声,今天早上夫人也从娘家回来了。”

杨乐兮一听这消息,喊了声天助我也,拽着柳乐游就去厅里见自家嫂子。杨昆阳的夫人,是他历经不少磨难才能求娶的官宦人家的闺秀,不但气质过人,后宅也打理得无懈可击,将来还可以在杨家的仕途上帮大忙,是毋庸置疑的贤内助。娶妻娶贤,容貌不要紧,毕竟两夫妻里有一个是大美人就可以了。

“哎呀哎呀,没事的,嫂子会保护你的,放心吧。柳四公子的风姿我早有耳闻,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见到柳乐游“慷慨的资本”时,杨夫人不由得吸了口气,但女子就是好,团扇既能纳凉,还能恰到好处的遮挡自己上扬的嘴角。

杨乐兮一边对柳乐游说着稍等,一边将自己嫂子拉到内厅,红着脸问道:“嫂子,你的视线怎么回事?你都是有夫君的人了。”

阮曼文白了自家小叔一眼,啐道:“你不是也在看吗?”

没错,这个外人看来无可挑剔的贤内助,其实并非传闻中的样子,性格十分的跳脱。

“他不好好穿衣裳,眼神那是自己飘过去的,不能怪我。”

“嫂子我也是呀!”

毕竟太慷慨了,谁都没办法不看吧。

“我告诉大哥去,你盯着别的男人目不转睛!”吵不过的杨乐兮索性威胁起阮曼文来了。

“你去啊,看他先收拾谁。”见杨乐兮吃瘪,阮曼文用团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好好欣赏了一番酷似自家夫君的漂亮脸蛋,宠溺的开口道:“别紧张,嫂子是不会同你抢的,但这么个香饽饽,旁人就不好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嫂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误会,没误会。若你和柳四公子成了,那嫂子就是全扬州城最幸福的女人了。再加上你大哥,简直是美人环伺,各有千秋,只怕做梦都能笑醒吧。”阮曼文边笑边摇着扇子走回厅中,毕竟没有把客人晾着不管的道理。她走时袅袅婷婷,仪态十分漂亮,但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无言以对。

一开始听说大哥求娶的是官宦之家出来的大家闺秀,他想着又要多个人来管束自己,并不算愉快。但既然是大哥看中的人,他怎么也会礼敬三分。哪晓得阮曼文其实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私下与杨乐兮十分合得来,面对自己小叔子的花式闯祸,算是十分护短了。

二人诉说结交的经过时,阮曼文听到神奇茶坊的名字时有些吃惊,说道:“茶坊应该没碍着谢世子什么事吧?其实……那是我开的。”

杨乐兮的嫂子是个讨厌复杂事情的人,按理说她会嫌麻烦不会做的。“女子想要听曲看戏都得请父兄出面张罗,次数多了家里人又觉得你不安分。我想着倒不如开个只能让女子听曲消遣的茶坊算了,正好又有个善于经商的朋友帮忙张罗,我只出钱就是。小叔能帮忙劝劝谢世子么,别找神奇茶坊的麻烦了。”

杨乐兮点了点头。

恰在此时,忙完回府的杨昆阳已经换了衣服,来厅堂见客。自古便说长兄如父,杨乐兮见到他大哥的时候,熟稔的退至嫂子身后,缩着身体尽量减少存在感,是难得的乖巧。

“柳四公子。”

“杨大公子。”相互的行礼之后,在场的四人重新入座,除了杨乐兮。

杨家两兄弟的容貌十分相像,只因为杨大公子年少时便当了家主,因此他未到三十岁却颇具威严,与自己的弟弟在气场上有着很大不同。

“昨日舍弟在府内胡闹,对两位贵客都招待不周,叫四公子笑话不说,又去柳府叨扰了一宿。今天四公子还特意把舍弟送回家中,实在是感谢。不如四公子今晚就在杨府吃顿便饭,让杨某略尽地主之谊。”杨昆阳说话时只要目光扫向杨乐兮,后者就小动作增多,完美的避开了兄长的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杨乐兮躲在柳府过夜的事,他的兄长是知道的,没有直接去拿人,只是不想惊动和麻烦柳家。

不说杨家人口简单,便是一大家子人柳乐游也会欣然留下用饭,他没有特别喜欢应酬,但也不讨厌。“既是杨大公子之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离晚宴还有两个时辰,就让犬子带柳四公子先在府内游玩一二,我随后便来。”杨昆阳话音一落,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入了厅来,见客的礼节一丝不苟,稳重得像个大人。说着他的目光重新扫在了杨乐兮脸上,开口道:“乐兮,同我过来。”

杨乐兮认命的吸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跟在杨昆阳后头。

柳乐游正要开口解救杨乐兮的时候,阮曼文却先一步说道:“昆阳,你要同二弟说的事情很急么?我方才拜托了二弟帮忙去做一件很紧急的事诶。”

“……有多紧急?”

“紧急到不快点去办就会损失上千两银子的地步。”

杨昆阳和阮曼文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二弟与夫人事先有约,那便劳烦夫人来书房一趟,同我好好说一说,事关上千两的急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好好,我一会儿慢慢同夫君解释。”阮曼文拿出一张叠好的纸交给了杨乐兮,有墨汁沁出的痕迹,一看便是写了字的。“四公子与二弟是好朋友,今日到访倒是我们也是沾了二弟的光,现下晚宴还得过些时候,不知四公子是想留下在杨府游玩呢,还是与二弟一起?”

“就不麻烦杨恒小少爷了,我还是与乐兮一道吧。”

阮曼文这番话说得很好,给了在场的每个人一个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到他们出门打开了字条,才发现杨夫人确实有事情要做,并不是随口胡诌的。她要求杨乐兮必须办成此事,要不然她就给杨昆阳吹枕头风,一定不叫他轻易过关。

主要还是关于神奇茶馆的事,现在市面上基本都是老掉牙的戏本子,大多数故事还都是取悦男子的。阮曼文现在赚的是女子的银钱,自然要安排女子喜欢的东西。她需要一个既懂女子喜欢什么,又有撰写才能的人来做这件事。

好在这个人她已经找到了,便是衣锦还乡的前太傅的孙女舒如筠,扬州城众所周知的才女。无论是经商还是写戏本子,在书香世家的人看来都是下九流,阮曼文着实费了好些功夫才争取到她,按理说三天前就该交稿的,但舒如筠突然又反悔了。阮曼文不知缘由,想约她细谈此事,她却不肯出门,只有提起杨乐兮的时候,舒如筠才松了口风。

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柳四公子巴巴的送上门来,双倍的美男计多少会有效果吧。

实际上,效果拔群。

“小姐啊,小姐你没事吧?”雅间内等待已久的舒如筠带着两个贴身丫头恭候多时了,杨乐兮和柳乐游一前一后出现的时候,戴着帷帽的舒如筠直接浑身战栗,激动得从椅子上滑下去了。因着男女之防,两人也不敢上前搭手把人捞起来,好在舒小姐体重很轻,两个丫头还是把她架起来坐好了。经过刚才的变故,帷帽掉落后是一张清丽的脸,五官并不惊艳,但瞧着很舒服。

事关杨乐兮会不会被兄长关禁闭的大事,他自然上心。

“并不是我反悔了,而是对稿子不满意的缘故,既愧对了杨夫人的信任,又有些不甘心,心里很是扭捏,才会数次婉拒邀约,直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杨夫人提起二公子的时候,我当即醍醐灌顶,终于想通了关隘所在,要说扬州城的姑娘们现在最喜欢什么,杨二公子自然是头一份的。”舒如筠不过十七岁的年纪,但提及此事时,神情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她是极其认真的在对待这件事。

“方才那么失态是没想到柳公子也会出现,只觉得一切都是天意,当真是老天都在助我!”她的眼睛里全是闪闪发光的东西,灼热得两个男人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除了杨二公子,扬州城的姑娘们最喜欢的必然是柳公子啊!二位皆是人中龙凤,又有这么多的传奇故事,是真正的顶级素材啊!”

“这样啊……那我们该怎么帮助舒小姐呢?”

“讲故事吧!两位身上的故事,闯荡江湖的,行侠仗义的,红颜知己的,就是在长歌门或者霸刀山庄学习时发生的趣事也行!”面对舒如筠咄咄逼人的架势,反倒让杨乐兮脑袋一片空白,不知从何说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完了小姐,老太爷好像瞧见香冬了!”前任太傅舒老太爷年纪大了,近处的东西看不清,但是远远看上一眼绝对不会错,看到自己孙女贴身丫鬟,又瞧见了杨府的马车,想起杨家老二的臭名远扬,他当即脸色大变,大步流星的从街对面赶过来了。

三个姑娘吓得魂飞魄散,乱作一团。“完了完了,这不在祠堂跪半年我都不信!得藏起来才行!!”酒楼雅间几乎一眼看穿,桌椅根本藏不住人,柜子又都是放着备用碗筷和茶水的矮柜,体量不大更是没戏。

舒老太爷腿脚如风,不一会儿就到了雅间,推门的瞬间见到了神色慌张的杨乐兮,还有一边哭一边赌咒发誓的香冬。

“老、老太爷,您怎么会在这里?”推门而入的声响吓得香冬一个激灵,见到是自己的主人,立刻跪在地上哭道:“老太爷,救救奴婢吧,我对天发誓,今天看到的一切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舒老太爷四处看了看,房间就那么大,再没有别人了。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只有窗帘了,而且还真的有些动静。

陪伴舒老太爷几十年的仆从立刻会意,让其他跟着来的人都退下了,还把门关好。小小姐私自与外男相会,这种家风败坏的事,怎能发生在舒家?舒老太爷想到这种情况是又气又急又愧,只想把人从帘子后面拽出来,蒙了脸赶快带回家里!

舒老太爷猛地将帘子拉开,一把将人揪了出来,盛怒之下力道大得离谱,本就不多的衣服硬生生又扯下了一大截,白花花的肉体更加晃眼了。

衣衫不整的柳乐游赫然被揪了出来,惊呆了两位老人家,除了还在抽噎的香冬,没有别的声音。短暂的沉默后,舒老太爷惊道:“柳家老幺?!!你怎么会藏在这里?!!!”

柳乐游没有搭话,而是看了一眼杨乐兮,后者尴尬的扭过了头,场面出奇的诡异。舒老太爷转头看向孙女的贴身侍女,命令道:“香冬,你说。”

“回禀老太爷,小姐这段时间郁郁寡欢,没有食欲,难得今日说想吃这里的糕饼,掌柜说马上就有新鲜出炉的,奴婢便等了一会儿,不曾想碰到了两位公子在此……”香冬怯懦的看了杨柳二人一眼,又抽噎着继续说了下去。“私会。”

关起门来鬼鬼祟祟的行为,被发现后还要别人赌咒发誓不能说出去,那这个私会的性质还用多说吗?尤其是柳乐游的脖子上还有红痕,舒老太爷与老仆从交换了眼神,虽然震惊无比,面上还是保持波澜不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咳咳,两位放心,我舒家的人口风一向很严。我现在就把香冬带回去,不再搅扰。”舒老太爷离开的时候不住摇头,没想到风评差竟然是障眼法,在外面闹那么大的动静是为了打掩护,他曾在宫里当太傅,也见过形形色色的情况,倒是见怪不怪。但一把年纪的人,不小心发现了两个小孩的秘密,终究有些尴尬。

“爷爷总算走了,还得是杨公子,真是足智多谋。”趴在房梁上的少女虽吓得瑟瑟发抖了,还是忍不住对杨乐兮竖起了大拇指。

危机之下,杨乐兮快速在柳乐游脖子上吸吮了一口,分别将舒小姐和另一个丫头抱上了房梁趴好,又抓乱了柳乐游的皮草,将他藏在帘子后面。最后与香冬简单说了计划,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出戏。

若是戏演砸了,老太爷的视线往上看见舒如筠的话,私会外男这个罪名,随行丫鬟是跑不掉的,不是被打死就是发卖,所以香冬的惊惧完全不是演的,她是情真意切。

见柳乐游在摸被他吮过的地方,杨乐兮立刻解释。“方才太过紧急,只能险中求生了。要不然,让你咬回来就是。”柳乐游随着他的动作,看向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不觉失了神。

没想到柳乐游是有仇当场报的人,将杨乐兮一把顶压在方才的藏身处,窗帘绳子受力散开,轻柔地垂落,如同将两人隔绝的屏障,光影斑驳披洒其上,好似柳乐游不受控制而摇曳的心,炙热的感情在体内爆发,让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只凭本能做事,俯身一嘴便咬了上去。

“痛……”杨乐兮吃痛倒吸一口气,但想到自己的拖人下水的过分行为,又咬牙忍住了。

杨乐兮肌肤上落下的痕迹,好似完美无瑕的白瓷被损坏一般,破坏欲所带来的悸动令他着迷,忍不住伸舌头舔舐,湿热刺激的痛楚让杨乐兮身体一缩,却又被柳乐游牢牢按住,挣脱不开。来回地舔舐让杨乐兮逐渐适应,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间轻轻掠过,连空气都变得敏感而炽热。

“柳乐游……”呼唤他名字的吐息,仿佛是邀请,又似在躲避,微妙得难以界定,柳乐游在杨乐兮错愕的目光中,覆上了他的唇,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炽热而缠绵。

“等……嗯……”每次亲吻的间隙都因太过短暂,而让杨乐兮的话语没法诉说完整。“停……”嘴唇的触碰像在心里投下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将神智荡在九霄云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窗帘外的世界仿佛已经不存在,只剩下彼此,柳乐游的尽情地享受着这份亲密。

“你够了!”终于在柳乐游得到满足,神智回归后,杨乐兮才能将人推开。帘子隔绝了周遭,但舒如筠在房梁上趴着以最佳观众的位置,看完了全部。

此时的舒如筠是恐高也治好了,恐惧也烟消云散了,捂住绯红的脸,通过手指缝隙去看这突如其来的“报复”,一扭头看身边的丫鬟也是瞧得面红耳赤,嘴角无可抑制的疯狂上扬,简直比自己谈恋爱还带劲。

看他们分开,舒如筠才提醒道:“那个……杨公子,柳公子,能不能麻烦二位把我们先放下来?”

舒家人做事一向体面,舒如筠稳住翻江倒海般的心绪,尽量面色平静的说道:“感谢两位公子的相救之恩,麻烦转告杨夫人,五天后我必会将新的戏本子奉上。不过现在我必须得走了,因为爷爷已经先一步回府,我得立刻赶回去才行。”

舒如筠按着噗噗狂跳的心脏,她有了新的思路,恨不得立即奋笔疾书,带着随身丫鬟匆匆告辞离去,留下两个相顾无言的男人。

“你……你之前也这么激进的吗?”他们现在是情人,自然是以自己对待情人的方式相处,或许这是柳乐游的方式?不怕被抓进官府吗?

柳乐游此刻也很混乱,这是从未有过的失态。女孩们喜欢他的温柔得体,说他能疗愈人心,与他在一块儿很轻松。这来源于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从小父母和兄长们给予的疼爱,他是非常愿意将善意回馈给周围的。唯独杨乐兮,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想肆无忌惮的做一些事,需要用尽所有理智才能将诸多念头压下去。

杨乐兮见柳乐游脸上表情几次变化,又想到他不可能是个急色的人,要不然早就有人报官了,大概还是因为急怒攻心,情绪发泄似的的报复,才会如此。

杨乐兮想正式道歉又怕突兀,目光扫到了桌上插瓶里的桃花枝,指尖轻捻其中一朵,簪在了柳乐游耳畔,轻声道:“我不像你,一直都是徐徐渐进的。”言罢一笑,漂亮的眼里闪烁着玩笑得逞后的得意,无形中将尴尬全都化解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柳乐游怔怔看着杨乐兮,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覆着他耳畔的手,将那朵花轻轻往发间再推了推固定住,动作间透出的雅致风流,无不彰显着世家子弟的礼仪教养,与方才粗暴的行为判若两人。

用杨乐兮的眼光,柳乐游过于狂放的衣装再配上健硕的身材,簪花应该是滑稽才对,偏偏在柳乐游身上便不成立了,就成了超越性别之外的独特美感。

柳乐游见杨乐兮不说话,开口问道:“……好看吗?”

杨乐兮先是一怔,随即答道:“好看。”

柳乐游做了决定,笑道:“那我今天就不摘下来了。”

送花和簪花明明是他的恋爱章程,倒被柳乐游借花献佛了怎么行?杨乐兮的脸突然烫得厉害,他理解为什么柳四公子的风评如此之好了,便是旬休时二人分手,杨乐兮也不会说他不好。

“随便你吧,不过我先说好,要是你真的簪着花出去了,一定会传出柳四公子不爱刀剑爱红妆的风言风语。”

“我一向不理那些的。对了乐兮,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啊?可以啊,作为交换,我听你家里人都叫你小游,那我偶尔也这么喊你吧。”

回府的路上,柳乐游簪花过于显眼,吸引了太多看热闹的路人,到了同行的杨乐兮都受不了的程度,便恶狠狠地帮柳乐游威胁各路看客,叫他们做自己的事,不许议论不许看。对于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威胁,其实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反而觉得柳乐游可怜,肯定是杨二公子又在捉弄老实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柳乐游偷偷瞥了一眼杨乐兮脖子上的牙印,想着或许看热闹的人有一大半是冲他来的吧,只是杨乐兮态度恶劣的赶人,因此没有当面说,他暂时意识不到罢了。

等在府邸门口的丫鬟们接到人的时候,吓得结巴起来,但又在自家二少爷能杀人的目光中老实闭嘴,尽职尽责的领二人到了饭厅。别说她们了,就连杨家夫妇看见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的对视了一眼。

“柳四公子,你……你这……”

柳乐游顺着杨昆阳的目光做了解释。“这是杨二公子所赠桃花,我十分喜爱。”

“柳公子若是因为某些玩笑或者奇怪的赌约,其实不用特别遵守的。”杨昆阳实在了解他的弟弟,虽然生气还是保持着完美的风度。

“乐兮所赠,柳某确实喜爱,今日便不拿下来了。”没有半分扭捏,落落大方的态度实在加分,柳乐游的话让杨昆阳意外,还是忍不住瞪向自己喜欢胡闹的弟弟,始作俑者耸了耸肩,一副是人家自己要戴的,他也没办法的样子。

阮曼文一眼瞧见的便是自家小叔脖子上的牙印,明显这个官司比头戴桃花要暧昧多了,可惜她的夫君只看得见杨家人的失礼之处,全然没注意到这节。看来这柳四公子,确实是个有心的,可惜杨家的两兄弟啊,简直是两根木头托生的,若不下一剂猛药,是反应不过来的。

南方的兵器生意基本都被藏剑山庄垄断,但这么大的市场不可能全部吃下,就像藏剑在北方也有少量势力一样。柳乐游的家族就是带着这样的使命从北地迁过来的,经过几代的经营,与当地世族的联姻,也算站稳了脚跟,但仍然保留着许多北方的习惯,例如爱吃肉爱喝酒这点就很离谱,设宴的时候全是硬菜,大方慷慨得过了头。就连乞丐们都说,别人家的宴席剩菜都是从菜里找肉,只有柳家是反过来,得从肉里找菜。

杨昆阳夫妇听说过柳家人喜爱肉食,特意弄了大半桌,同时也按自己家的习惯弄了菜,主打一个品类多的精致菜品。杨昆阳虽然对杨乐兮严厉,对待客人却没话说,如沐春风的完美家主不是空穴来风,既不会过于热情,也不会让你受到冷落,恰到好处的招待,让柳乐游无论在聊天还是吃饭,没有半点不自在。

柳乐游身为世家子弟,礼仪自然无懈可击,一副好相貌加上亲切感,还有自带的松弛感,与杨家人可说是相谈甚欢。阮曼文看了一眼窗外的星空,“天色不早了,要不柳四公子今夜便在我们府上歇了吧?柳府那边我会派人去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柳乐游刚要推辞,杨乐兮却替他答应了下来。“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今日他观察了自己兄长的脸色,发现杨昆阳还在生气,若柳乐游住下来,明天继续在兄嫂面前卖乖求饶一番,兄长便能完全气消,若是不小心又闯祸了,也可以借着送柳乐游回家的由头跑出去躲躲。

杨乐兮领着柳乐游回自己的院子,吩咐丫鬟小厮整理院落厢房的时候,仆从们都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二少爷,咱们院的仓库满了之后,你不断寄来的那些诗书古籍,兵器乐器又把厢房全填满了啊。”

杨乐兮一年当中有半年都在长歌门,几乎忘了这事,想着柳乐游也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于是厚着脸皮建议。“柳公子干脆与我同住吧。”

“啊?哦,哦好……”看着眼前的人,柳乐游一想到同床共枕四个字,不禁气血上涌。“我今晚吃得多了有些积食,四处溜达一下再过来!”

“诶诶诶!?”杨乐兮甚至连要不要他陪着都没能问出来,紫色的影子便不见了踪影,想着杨府虽大但也不至于会迷路,柳乐游自己逛逛便会回来,他也就先回屋看书去了,毕竟那么多的藏品,正好睡前读一读。

杨乐兮满脸通红的捏着书本,咬牙问道:“是谁啊?!谁换了我的书!”

值夜的小厮吓了一跳,忙作了解释。“少爷,您的书一直都是大夫人在打理的,怎么了吗?”

一听和阮曼文有关,杨乐兮自暴自弃般的说出没事二字后,又将门关上了,还吩咐他们不用值夜了,直接去睡觉,千万不要来打扰他。

把曲谱和诗集的内容换成寇岛春宫图来捉弄人,是他嫂子会干出来的事……不过仔细看的话,当真是画工精湛,内容刺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点怪,再看两眼。

杨家人应当是十分喜欢桃花的,府里种植了很多,现在正是盛放的季节,满院芬芳。柳乐游将自己鬓边的花取了下来,用透明质地的精矿夹住,暂时收在佩囊之中,等回家再加工保存好。

恰在此时,他听到了有人落水的惊呼,正要过去施救时,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今日我瞧柳四公子簪花甚是好看,便想着夫君若簪桃花,必然也是绝色。”

这是杨夫人阮曼文的声音,她和落水的人在调笑?半点不着急的样子,应当是没事吧?她也是夜半赏花的么?那他还需要出来救人吗?现在出现是不是形迹太可疑了?要不然还是等他们离开再走比较好?

“……这就是你把我推在池子里的目的吗?”杨昆阳虽是咬着牙说的,却没有半分怒意。

“放心吧夫君,小叔和贵客都歇下了,仆从我也特意吩咐过了,不会有人过来的,自然也没人看见夫君这般出水芙蓉,楚楚可怜的模样。”接着又是一阵水声,似是阮曼文也落了水,柳乐游吓得探头去看,生怕发生溺毙事件。

阮曼文衣裳齐整,杨昆阳却只有里衣,跌坐在水里近乎透明,阮曼文压在他身上,裙摆遮挡部分曲线,若隐若现反倒更令人血脉喷张。

纤纤玉手托起水中漂浮的桃花,顺手又簪了一朵在杨昆阳的鬓边,后者没有拒绝,而是望着自己的夫人说道:“你们万花谷学离经易道的,该叫离经叛道才对,总是行狂悖之举……”

杨家夫妇年少时因医术交流而认识,后来回到家族也没有过多的交集,直到有一天,彼此的名字出现在各自的婚约名单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阮曼文前面还在拨弄发丝的手一路向下,来到腰腹处还要往下时,被杨昆阳猛地捉住,被迫停下了动作。“我摸这里,夫君不喜欢吗?要不……我再摸摸夫君的其他地方?”

礼教与欲望的博弈,让那张酷似杨乐兮的脸上,浮现羞愤之色,当真是桃色勾人,春意阑珊。阮曼文一阵轻笑,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布条,一边柔声哄着,一边将杨昆阳的眼睛蒙住。“夫君放心吧,柳四公子再好看,也抵不上夫君这样的大美人,纵着我,让着我,许我肆无忌惮的享乐。”

当真是,赋彩尽染艳红时,露洒墨衫意未尽。

许久,杨乐兮终于意识到这人散步快有半个时辰了,准备把书藏好去找人的时候,柳乐游带着满身的桃花香气,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眼见着状态不对,杨乐兮上前查看,发现柳乐游不止失了魂,还浑身滚烫。“你怎么了,是半夜出去撞到什么鬼被魇到了?”

哪怕兄弟两相像,哪怕他知道那是杨昆阳,但他就是只能看到杨乐兮的脸,或者说他想看到的只有他。

“乐兮。”随着饱含情欲的呼唤,柳乐游将人直接扑倒在了床榻之上,完全出乎杨乐兮预料的行动,把他撞了个七荤八素,再睁开眼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就是北地霸刀过于“慷慨”所带来的压迫力。

用腰带束缚打结将人捆住的同时,剥落了散开的衣衫,揉捏着白皙身体上的殷红点点,又一路往下攻城略地,阮曼文的手渐渐变成了他的手。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好似在梦里,飘忽遥远但又带着些真实。

杨乐兮怎么呼喊,柳乐游都没有反应,把心一横就开始唤院子里的小厮和丫鬟,结果人跟睡死了一样,他在这里呼救,根本没人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柳乐游肯定是被色鬼上了身,别说他现在双手被绑住了,就是没有绑住,力量也相当悬殊。

不知是柳乐游还是那只色鬼的经验丰富,衣衫散开后胸前两点红缨被舔舐啃咬,心绪纷乱的同时身体也变得奇怪,酥麻感随着接触的地方往下蹿,汇在腹部变成一股股热流。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杨乐兮,浑身战栗。先前那些邪书本就让他的身子不住发烫,现在饱受照顾的地方更是有了反应,两个人都直直的顶着彼此,柳乐游的顶端甚至开始湿润了,不断地在他腿间磨蹭。

柳乐游并不着急,而是含住杨乐兮的唇,或轻或重的搓弄着身下人的硬挺,感到怀里的人放松后又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不是第一次唇齿相接了,柳乐游的吻总带着糖霜的甜味,杨乐兮并不讨厌,陷在枕头里与之交缠,一向闪着光彩的黑眸里蒙上了一层氤氲,变得水光粼粼。两人不时变换着角度,柳乐游含吮了好一阵,确认将杨乐兮每一处掠夺后,才慢慢放开了他。

月光越过屋檐倾泻而下,细碎的银辉落在两人紧密相拥的身影上,勃发的情欲让空气变得灼热,杨乐兮的心不断鼓噪着,与柳乐游互相交缠的视线中既有欲望涌动,又留有最后的清明,杨乐兮知道,只要他将名为理智的那根弦拨断,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即将要做的事,杨乐兮在书上见过了,仅仅是,身体就已经发烫,若是真的实践了,又会怎么样呢?

“柳乐游,你要看清楚……”

“乐兮……”柳乐游好似几天未喝水的人,忍着足以灼痛喉咙的干渴,开口唤了他。

原来是还是能认出来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薄嫩的穴壁在柳乐游手指的揉弄下不住地翕动,本来给他涂伤的药膏此时更被送入了他的体内,伴随着搅动溢出盈盈水光。手被绑住只能被动承受的杨乐兮,面对未知的情事,既有被欲望催熟的茫然,又不免有两分恐惧,身体软化了开,前头却直挺挺的立着,柳乐游将这副美景尽收眼底,觉得喉咙越发干渴了,不觉舔了舔自己的唇。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如此焦躁?心里的沟壑,唯有对方真正属于自己了,才会被填平吧。

硕物的热度在顶上那处时,烫得杨乐兮腰脊一软,柳乐游生怕他跑掉般将人扣住,发现杨乐兮紧张到轻颤,不觉放缓了动作,慢慢地朝内挤去。

直到此时杨乐兮才开始后悔,若是没有被绑住就好了,应该他来才对,这样就不会,不会体会到这种身体都要撑破的压迫感了……柳乐游不止上围慷慨,就连下面也不遑多让啊……

粗硬的东西将身体塞了个满满当当,狭窄的穴径被破开,即便前头做了铺垫,但第一次身心被撕裂的痛楚,怎么都没法忽略。

杨乐兮把脸埋在了柳乐游沾染了桃花香气的头发里,呻吟尽量压在了嗓子里,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生怕院子里的丫头小厮听到,可还是免不了会有些许的泄露。“唔……啊……”

杨乐兮的身体随着柳乐游的顶弄而上下颠晃,因着他的动作而一点点打开。蹙起的眉头,不可抑制的细碎呻吟,因欲望浸染而变得湿润的眼眸,全是柳乐游不曾见过的样貌。看着眼前人,他的气息也随之加重,不觉将杨乐兮又往上顶高了几分,更加汹涌的往深处探入。

明明白天穿着衣服的时候看起来相差不大,但坦诚相见的时候,杨乐兮才知道两人的体格悬殊。

本来过于粗壮的器物挤塞进来,就将身体撑到了极致,壁腔十分艰难才容纳住,还以为这个人终于发了善心,抽出了些许,哪里晓得又猝不及防地狠撞了进去,更加强悍的侵占。明明已经无法动弹了,还嫌不够似的往内里细嫩的蕊心冲撞,强硬地撑开了来,直到粘稠的蜜水从里头被挤出来。

“乐兮……杨乐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到呼唤的杨乐兮黑眸半阖,眼角眉梢漾着缕缕春情,最敏感的蕊心被一下下猛戳强凿,无边的快感如惊涛骇浪般袭来,唯有抱紧身上的人才不至于被全部吞没,身体交叠相交时靡靡水声,更是不断刺激着两人。

杨乐兮若置身于疾风骤雨之中,本能地想伸手抓什么,却碰到了柳乐游坚实的胸膛。昨天第一次摸到的时候便觉得烫手,指尖所及是皮肤下潺潺流动的血,让这具本就傲人的身躯,又增添了无尽的活力。

每一次冲撞,都有带着轻微起伏的震颤,就像是海浪轻拍岸边,如同柳乐游给人的感觉一样。

体内的冲刺并未停歇,尤其是柳乐游感受到那细腻滑嫩的内壁不住收缩时,好似受到了鼓励一般,越发肆意。“吃得好紧……”

腿间的花被磨开,猛烈的穿凿从蕊心杵捣了一波波蜜水,身上的人不知疲倦,越发兴奋,他已经不知道他究竟要了多少轮,现在又是什么时辰。杨乐兮的双腿缠紧了柳乐游的后腰,在他凿入时迎了上去,让他往里凿得更深,次次戳到蕊心,刺激之下内壁便会绞紧体内肆虐的硕物,好让柳乐游交代出来。

“乐兮是想让我出来吗……”柳乐游嗓音掺杂了情欲,低喃时喷洒在皮肤上的呼吸也烫得人颤栗。

杨乐兮埋在柳乐游的肩窝,绞紧了体内热胀的欲望,开口道:“别弄了,还、还要早起,会被兄嫂发现的。”一想到若被兄嫂发现,杨乐兮就更为紧张,湿热的内壁绞得柳乐游吁气,哪怕放缓了力道,盛满汁水的甬道都会因为穿凿而剧烈颤缩。

“好。”

知道即将从情事的无边欲望中解脱,终于放下心的杨乐兮再度达到临界点,身体在高潮中抖动着,柳乐游也抱紧了身下人进行最后的冲刺,硕物在其中不断穿凿,搅得蜜水乱流,凶猛的动作将床撞得不断闷响,若非杨府的家具都是上品,恐怕会有摇散的危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到两人睡下的时候,离天亮只有不到两个时辰,练武之人很是警醒,察觉到异样的柳乐游瞬间醒了过来,一眼就看见只披了一件单衣,几乎光着身子的杨乐兮,正在把褥单往下拽。

“快起来,待会就有人来叫我们沐浴梳洗,瞧见这东西不是全露馅了。”

柳乐游睡在上面跟石头压着似的,压根拽不动,杨乐兮还想着干脆把人连带着裹成春卷,一起丢出去算了。

今早着实忙坏了烧水的人,一般来说都是晚上才沐浴。

杨乐兮把褥单往角落一扔,天真的想着水过无痕,上面凌乱的痕迹过些时辰就什么都认不出了,哪里知道负责浆洗的媳妇婆子们,个个都是人精,心里门儿清。

因为时间来不及,两人是一起沐浴的,看柳乐游好似没睡醒一般直愣愣的发懵,杨乐兮都快抓狂了,直接动手帮他胡乱擦了身上,催促他穿衣服。

腰酸腿软是真的,杨乐兮不过是强撑着罢了,丫鬟进来帮忙梳洗,照到铜镜的时候,杨乐兮才发现脖子上的牙印如此明显,当即脸色一变,下意识伸手捂住。

“二少爷,你不会才看见的吧?昨天顶着牙印招摇过市了一天呢。不过啊,大夫人说得在理,两位少爷再怎么打架,也没必要动嘴咬人呀。”

“我嫂子?她什么时候?”明明昨天晚饭的时候可是一句都没提过啊。

“就是柳四公子昨晚出去散步没多久的时候呀,林管家奉了大夫人之命,吩咐我们全去外院值夜,以免被两位少爷打架波及到。二少爷,你弹奏的琴声有时候好听,有时候又像是压得人心肝肺都要碎了一样,我们着实受不住,前天刚刚领教过,大家都还心有余悸呢。”

怪不得昨夜喊人,没有应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乐兮。”各自梳洗好以后,柳乐游做足了心理建设到杨乐兮这边,有过亲密关系后,柳乐游有些不敢看杨乐兮的脸,带了些不自然的扭捏。

杨乐兮的关注重点显然被带偏了。“你……你怎么会在我家有换洗的衣物?”霸刀山庄的衣服基本都是紫白二色,款式设计大有不同,今天柳乐游打扮得更偏向世家子弟,终于不再露出一大片胸脯了,依旧是干练的劲装,显得身姿十分挺拔。

“你兄嫂昨天派去柳府的人说,我会在杨府小住几日,家里人便将我的贴身小厮,连带常用物品和换洗衣服都送来了。不过这些事情,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小住几日?!”他应该是没有听错的,明明昨天兄嫂说得是留宿一晚,怎么就变了呢?

“或许是传达有误吧……让乐兮为难了吗?”柳乐游竟有几分委屈,面对着可怜到有些好笑的人,杨乐兮自然做不出赶人这种离谱的事。

“倒也没有……柳乐游,昨晚……也是你的章程吗?”

“不是。”

杨乐兮性格迟钝,但也没粗线条到离谱的地步。柳乐游生怕有所误会,往前抢了一步,双手杵在了桌子上,直接将杨乐兮圈在了里头,认真说道:“没有什么章程,我只和你做过那事!”

面对突然变得有些激动的柳乐游,杨乐兮本能的先安抚。“啊,好好好,我明白了。”约定的情人关系,可以做这种事吗?但若是双方都没有抗拒的话,好像也无可厚非。

虽然都没有经验,但柳乐游尽力做到了最好,至少没有弄伤他,所以杨乐兮并不排斥,他真正害怕的是未曾体验过的紧密快感,那种将整个人吞没而消失的边际感。

两个人同时沉默,恰好有人来打破了这份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少爷,杨大公子让两位一起过去用早膳呢。”来传话的事柳乐游的贴身小厮柳旺,为人勤勉又机灵,见到颇为暧昧的一幕,依然神色如常。

扬州人的早膳用得清淡,只需在食材的品质,和烹饪手法上下功夫即可。杨乐兮喝粥时注意到自己兄长手腕上也有红痕,不觉多看了两眼。杨昆阳见发觉后将碗放下,不动声色的用袖子挡住。

杨乐兮想问又没有好的机会,想到自己嫂子心细如发,被看出什么就麻烦了,吃完就找个借口溜出饭厅了。

“我们杨府算得上人员简单,规矩也少,父母尚在外头探访老友,短时间不会回扬州。因此,柳四公子在府上小住的这段时间,随意些便是。”

“大公子,我会的。”看起来那么端正严肃的人,谁能想到他会与杨夫人半夜在池塘里荒唐……柳乐游这样想着,不自觉地看向阮曼文,结果对方早就在看他了。突如其来的视线相接,柳乐游忙笑了一下,算作打招呼。

“柳四公子,我家夫君最爱桃花,因此府邸遍植桃树,尤其是后院池塘边的那棵。”杨昆阳避开了自己夫人投来的视线,阮曼文见他如此,反而高兴,放缓的语调好似羽毛在心间撩拨轻扫。“那棵啊……生得最美,也开得最好了……”杨昆阳不知想到什么,耳朵渐渐变红。见目的达到,阮曼文轻笑出声,转头看向柳乐游说道:“小叔最喜雅物,不如柳公子也寻上几枝桃花赠予乐兮?他会喜欢的。”

柳乐游谢过了杨夫人,出门时还听到杨家夫妇相互打趣,感情甚笃。

似是受到鼓励一般,柳乐游当真去做了,并在杨乐兮小侄子的建议下,折了好几枝桃花,贴心的杨恒还把自己二叔的位置告诉了柳乐游。杨乐兮被一堆小丫鬟围在花园的空地里,抱琴坐着由得她们折腾,发冠上已经戴满了花朵。

各种颜色的花朵一股脑都簪上去,按理说应是滑稽可笑的,却因为那张脸而好看得顺理成章了。

瞧见柳乐兮抱着桃枝,杨乐兮笑道:“四公子好眼光,我家的桃花在扬州城内开得是数一数二的好,折一些给柳府添色,定当应景。”

“不是,我是想给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杨乐兮起身拿了一枝,笑问道:“你送我家的东西给我么?”

“啊……”

周围的小丫鬟们难得见到传说中的另一位风云人物,都低着头偷看,都听说过柳家四公子是和自家二少爷齐名的花花公子,没想到两个人的反差都这么大。柳乐游堪称灾难级的送礼,更是让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柳乐游一边陪笑,一边将剩下的桃枝递给身边的柳旺做了吩咐。“把桃花派人送去家里。”

杨乐兮决定先把柳乐游从小丫头的笑声里解救出来,拽了他走。“先随我回屋,待会一起出趟门,嫂子又来使唤人了。”

杨乐兮回屋把发冠拿下时,不免落了一身的花瓣,杨乐兮没多做处理,从桃枝上折了一截短的桃花枝桠当做簪子,配合玉冠先将头发固定住,再高高的一把束起,甚是风流恣意。

见柳乐游瞧着他发呆,笑道:“你送了我这样的好的桃花枝,只是插瓶太可惜了,现在春色随身,不是更好么?”

“好。”杨乐兮从不刻意的撩拨,反而让柳乐游的心更加慌乱。

柳乐游算是半个扬州人,虽然从小被送出去求学,但也有一半时间呆在扬州,柳杨两家虽没有交集,但怎么都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也偶尔见过,从前远远看上一眼还会疑惑,杨二公子这样出挑的人才,怎么会没有人愿意结亲,后来在听到那些姑娘们的哭诉后就更加好奇了。

直到他们这段奇妙的缘分开始,他才算认识了真正的杨乐兮。柳乐游从未有过这种感觉,陌生得令他颤栗,随时能冲破皮肤的焦躁感,比锻造兵刃时还要灼热烧心,明明杨二公子是被烟雨江南养出来的,怎么看都是水灵灵的人,怎么他靠近他以后,反而……渴得很。

“又在吃糖霜了?哪怕不是小孩了,吃多了牙也会不好的。”他们无论哪个走在路上都惹眼的存在,现在一起出现更是视线焦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明明被告诫了,柳乐游却笑了出来,杨乐兮刚想发作,却听柳乐游说,“只是觉得乐兮训人的样子,很像学堂里的夫子。”

杨乐兮轻咳了两声,“墨老先生有事的时候,确实是我去代课的。”提到为人师表,他自然而然的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温润公子样貌。

“有机会想去听一听杨先生的课呢。”

“你……”杨乐兮刚想让他别捣乱的时候,有个小姑娘像是抱着什么决心一样,猛地冲到两人跟前,捏着拳头红透了脸。

“柳公子,上次旬休已过了两天,听说还、还没有别的姑娘同你搭话,我是想……”

听到一半杨乐兮发现这姑娘是找柳乐游的,二人对视一眼,当即心知肚明。杨乐兮忙找个理由抽身离去,免得姑娘尴尬。

约莫过了一刻钟,拐角处的茶水铺里坐着的杨乐兮等到了柳乐游。哪怕是坐在简易的茶棚里,杨家二公子依旧熠熠生辉。

“乐兮,我同她说清楚了。”

“哦哦,那就好。哪怕还有不相干的男人在场,还是鼓足勇气来找你了,那姑娘真的很勇敢,下次旬休就是她了吧?应当的。”

不相干?柳乐游不喜欢这个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我说了,现在和杨二公子是情人。”

杨乐兮喝到嘴里的茶,当即喷了出来。按理说这种行为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无论是作为世家子弟,还是长歌门弟子。柳乐游,总是会搞出各种状况,让他失了风度的男人。

“柳乐游,你看清楚。”柳乐游有些幻听,好像昨晚杨乐兮也说过一样的话。

“我们都是男人,哪怕大唐民风开放,阴阳调和才是顺应天道。”

“我觉得我们昨晚调和得也挺好啊……”

杨乐兮实在不能理解柳乐游,为什么能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种话啊?惊得他猛然起身,发现腰腿酸软,只能强撑着,恰在此时,温热的手掌贴了上来,扶稳了他后立刻抽回了手。

他发现自己没法认真的对这个男人生气。仔细一想,与柳乐游相交,虽然总是出乎意料,但谈不上讨厌,要不然今天早上应该是兵戎相见了。况且那种事,他若是没默许的话,也不可能做到那个地步的。

见杨乐兮不语,柳乐游解释道:“其实我有想过,但无论是家业还是继承人,两家的兄长们都已经承担好了,所以我们的事,应当是没有家族阻力的。”

有理有据,竟然无法反驳。

“……那外界的声音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在意那些,毕竟喜欢我的,便多聊上两句;让我生气的,还能用拳脚说话。练武除了强身健体,除暴安良之外,也能起到气顺的作用。”

把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说得如此人畜无害,柳乐游某个方面来说也是个人物了。

“其实嫂子今天让我去一趟叶府,她的闺中好友出了趟远门,这次总算回来扬州了,叫我送拜帖去过。”

“叶府?藏剑山庄?”不怪柳乐游敏感,毕竟藏剑山庄和霸刀山庄两个江湖势力,有太多牵扯不清的往事了。

“你放心,芳姐人很好,对霸刀弟子没有偏见的。”

一听这名字,柳乐游惊呼道:“叶万芳?!”

藏剑山庄游历江湖的大小姐,听闻她不止精通锻造之术,更是经商奇才,这样的人按照常理来说,是结交不到的。

“对啊,听闻是嫂子年少结识的,算是闺中密友吧,为了不给彼此添麻烦,她们也都是暗中往来。你若不便出现,待会我去送东西,你在附近等我就是。”

“好。”

叶府周围有藏剑弟子四处警戒的,柳乐游确实不适合登门,他在附近溜达时,路过了柳家的铁匠铺,看见里头站着个长歌门弟子,盯着铁匠大叔锻造兵刃一眨不眨的看,便也生了好奇之心,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少爷。”大叔一看老板视察,立刻抬头打招呼,柳乐游示意他不用招呼自己,继续忙手里的活儿。

“公子可是对锻造之术很有兴趣?”

“啊,这倒不是。”青年见他是霸刀山庄的打扮,当即行了个江湖礼节。这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真气内敛,是个高手。

“有个朋友说我这剑的锻造技艺举世无双,老缠着讨要我这把剑,正巧这里有家店,所以我就想看看兵刃到底是如何锻造出来的。”

听得他如此说,柳乐游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更何况霸刀山庄的人,对于各种有着精湛技艺的刀剑,那种喜爱度可以说近乎痴迷了。“我叫柳乐游,是这里的老板,也懂得一些锻造技艺,若公子真有奇兵,可否借我一观?”

柳乐游年纪不大有着一张温和无害的脸,再加上有着能见到珍品奇兵的机遇,那种激动和纯澈无法掩藏,青年也不是扭捏之人,当即便拔出了琴中剑,递给了他。

这是一把软剑,通体泛蓝,薄如蝉翼,刃利无双。这样的技艺,称得上当世无双了。

柳乐游根本移不开眼,爱不释手的赞叹道:“能造出这把剑的人,必然是铸剑宗师,我好想见见这个人!”

青年闻言一笑,摇首道:“只怕有些难,但看得出公子出于真心。一会儿我同朋友说说,看看有没有机会替你引荐。”

没成想这名长歌弟子的朋友竟然还认识铸剑之人,柳乐游从没想过自家门口能捡到宝藏,立刻将剑双手归还,行了大礼。“若能得见如此宗师……公子大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青年忙将他的手抬起,“在下穆岁秋,幸会。”

叶家大小姐要留下杨乐兮用午饭,听得柳乐游是一道来的,便派了人来寻。哪知穆岁秋也是叶万芳的座上宾,两个人在一块儿倒是省事了。

此处是藏剑山庄的别苑,想来叶万芳不会久留。

“未曾想穆兄与叶大小姐的朋友。”

霸刀山庄的弟子入院,虽然没有人说什么,但警卫的视线确实全都落在他身上。

“算起来,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不知是不是长歌门弟子天生具有的迷惑性,明明是个武艺精湛的高手,但你瞧着就会觉得他不是舞刀弄剑的人。

杨乐兮怕柳乐游会不自在,先一步出来等人。他早就从阮曼文口里听说过那个人,与叶家大小姐游历江湖,锄强扶弱的另一位主角。算起来是他的同门师兄,直到见到真身方知传闻非虚,这般清雅俊秀的人,哪像教训坏人如砍瓜切菜的煞神。

大小姐和神秘侠客的故事集在扬州城有上百种版本,毕竟俊男美女到处行侠仗义,给人印象太深,加上又是借由真人真事加工改编出来的,实在受人欢迎,这个系列才会经久不衰。

用叶万芳的话来说,阮曼文成婚后不思进取,沉迷美色,难得有了点儿心气想开个茶坊,她便派了藏剑山庄懂得经商的子弟相帮。这次游历回来,还搜罗了不少新奇玩意和书本回来,若非两人的情谊,才不会做把编排自己的最新话本送人解闷这种事。

柳乐游他们家是霸刀山庄插在扬州的明棋,但这个少年排行老幺,被家里保护得很好,没沾其他事,只钻研锻造之术,所以叶万芳才将人请进来一起用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杨乐兮一目十行的将其中一本话本大致看了,笑问道:“芳姐,你和穆大哥当真是两个人就把龙头山荡平了?”

“这些写书的人就是喜欢夸大其词,龙头寨一两百号人呢,再加上那几个贼首确实有点真功夫,怎么可能呢?”正主当面破除谣言,虽然有点可惜,但合乎逻辑。

“那……”杨乐兮抬眼在叶万芳和穆岁秋之间来回打量,一个是颇为照顾自己的姐姐,另一个则是看起来脾气温和的同门师兄,于是他便大着胆子继续发问。“书里还写在死里逃生后,那个压寨夫人,那个喜床……”

“这个就更离谱了!明明我才是美人救英雄的人诶,他们胡说八道的,硬把我的功绩安给了岁秋。贼人看上的压寨夫人是岁秋啊,于是我们将计就计,里应外合!剩下的就更是天方夜谭了,你们想想怎么可能啊,那么大一个山寨,我们肯定联络附近的剿匪军队了啊,大破山寨之时肯定是和人家一起清点赃物和安抚被抓来的百姓。写书的人为了销量乱加些艳情的部分,什么杀了贼首后在喜床颠鸾倒凤的,实在是难以理解。”

穆岁秋呛咳出声,满脸尴尬。“阿芳,慎言。”

“也亏得他们乖觉,改成什么夜大小姐,要不然我一定打得他们满地乱爬。”

实际上以他们事迹为原型的故事书实在太好卖了,很多人都在编写,禁不掉,真的禁不掉。

“那芳姐你和穆大哥,你们……”

知道杨乐兮想问什么,叶万芳更激动了。“那真的是谣言啊!我和岁秋就只是好朋友,我们真的成不了!男女之间是需要感觉的!更何况他要与我分道扬镳了,去长安出仕做官,真是气死人了。”

照这么看,这个系列的话本以后也不会再有更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师兄想走仕途吗?”对于长歌门的弟子来说,走仕途很正常,毕竟门内出了不少高官,若有真才实学,出将入相也并非不可能。只是现在世道浑浊,天子羸弱,太后擅权,内忧外患之下王孙公子们依旧奢靡,做官可以说吃力不讨好了。

“嗯,仗剑江湖或许能救一村一寨,但我想帮更多的人。”穆岁秋虽然语气温和,但眼神坚决,看得出并非一时兴起。“将来穆某若能谋得一官半职,诸位故友路过长安时,可来一聚。”

穆岁秋的相貌过于惹眼了,这样的人去到鱼龙混杂的长安城,无异于羊入虎口。即便他有武艺在身,也难保不会有其他暗算。

“对了阿芳,这位小兄弟看了霜明剑后,想见一见铸剑的高人,不知是否能引荐?”穆岁秋看了一眼柳乐游,想起此事。

“听说江湖人称玉面刹的刘夫人,她使的那对鸳鸯刀就是柳四公子所铸。若无此刃她只怕也报不了血海深仇,之后声名大噪,谁人不知那对宝刀?只可惜我师父不在山庄,等他回来我和他说一声,必让你见上一见。”

“即是如此,感激不尽。”柳乐游赶忙行礼。

“柳四公子不必客气,于锻造之术探讨学习,切磋进益,我并无芥蒂。”这顿饭吃得很愉快,叶大小姐是健谈之人,提到诸多江湖见闻,经她一讲,着实有趣。

两人满手空空的进了叶府,回来的时候却拉了满满一车特产,全是叶大小姐带给阮曼文的礼物。

“我原本想着兄长已经够好看的了,今天见了穆师兄方知人外有人,他那般的人物,真去了长安只怕没有安生日子。自兄长继承家业后,我们家与长安世家偶有往来……兄长尚有根基还屡遭骚扰,穆师兄没有倚仗,岂不是会被生吞活剥?”穆岁秋文武双全,眉目如画,自然而然让人心生好感。因此,虽只是短短一面,杨乐兮却免不了为他担忧。

“穆兄应当是知道的,这个决定也不会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回去求兄托人长写封引荐信,爷爷曾与长安城某位高官有些微薄交情,恰巧与我家同姓,小时候还随爷爷拜会过他两次。穆师兄去长安赶考的时候能得他的照应,那群人可能会收敛些。”

见柳乐游盯着他看,杨乐兮忙正了正衣冠,发现并无不妥。“盯着我做什么?”

柳乐游却是微微一笑,满是毫不遮掩的赞赏。“没什么,就觉得你人真好。”

杨乐兮愣了半晌,忽而回望向他,展颜一笑。

杨乐兮小时候性子顽劣,他的爹娘做主将他送去了长歌门求学。回来以后,他们发现小儿子虽受了诗书熏陶,不过是外表能骗骗人罢了,内里却是没变的,当真失望。后来还带坏了杨昆阳,教唆兄长违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执意娶了阮家的小姐进门。结果新来的儿媳妇也是个读过书,混不吝的性子,他们既说不过也气不过,想着眼不见心不烦,索性一走了之,最后支撑不了家族产业来求他们时好好收拾一番。哪知道杨昆阳夫妇还真的撑住了,反而将他们踢出了局。这些不顺心,他们大部分算在了小儿子的身上,对他的婚事不管不顾也是有些置气的原因。

先前叶大小姐说他嫂子成亲之后沉迷美色其实并不完全,若非嫂子全心全力帮着兄长,如何能应对各方发难的人。这些年稳定了以后,嫂子才能抽空想想自己要做的事,他有心帮忙,但兄嫂都只想他好好完成学业,当个快乐的小公子即可。

马车本就因为堆满的礼物让乘坐空间变得狭窄,笑颜近在咫尺,不免让柳乐游心猿意马,只得低下头掩藏情绪,从怀里摸出糖霜的盒子,才发现吃完了。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但我的建议还是少食。”

“是啊,我喜欢甜食,你们杨府的人就很喜欢书,我见你的厢房里面也全都是。”若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与杨乐兮同住一屋。听柳乐游提起藏书,杨乐兮明显一僵,不免想起嫂子动了手脚让他看到的好书,这个小小的仇怎么能忘了呢?

“我们都喜欢藏书,尤其是我嫂子,各种话本子简直能开个书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倒理解,杨夫人喜欢话本,乐兮收藏图画书,昨晚我起来收拾衣衫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两本——!唔——!”柳乐游的嘴猛地被杨乐兮用手捂住,他懊恼有装作凶狠的威胁道:“这事一言难尽!你先保证,谁都不许说,尤其是我哥!”

看到柳乐游点了点头,杨乐兮才把手拿开,说了句没头没尾叫人听不懂的话。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回到杨府后礼物一件件入库,其中的一箱子书却被杨乐兮悄悄抬回了房间,用完晚膳后他又一头扎回去看书,倒是柳乐游的随身小厮来报了个消息,说是之前与柳乐游的交往过的姑娘,数次想要复合,眼见无望送来了轻生的书信,他要过去看看。

看来一个人太受欢迎,麻烦事也挺多,杨乐兮突然就不羡慕他了。

“你去吧,早点回来。”杨乐兮一边看书一边批注,只是随手示意了一下,便算作送柳乐游出门了。

杨乐兮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将那箱书悄悄扛回了嫂子的书房,和其他几只箱子放在了一块,丝毫瞧不出破绽后才满意的离开。

一踏进自己院子便见柳旺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记得快要哭了。“杨二公子,求求你快去救救我们少爷吧!”

动身赶过去的路上,杨乐兮才晓得发生了什么,原来那姑娘借着轻生的说法,骗了柳乐游过去,是想生米煮成熟饭,柳四未料到她如此疯魔,吃的酒水和满屋子的熏香都有问题。那姑娘是认真想过的,将自己爹娘都支使出去了,哪怕他们没有发生什么,让柳乐游待上一晚,他也只能认下此事。柳旺一旦回柳府求援,这事闹大了就更做实了。

杨乐兮赶过去的时候,让柳旺守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没有瞧见无可挽回的场面,只有柳乐游一个人靠在床边,眼神虽有些迷离,但神智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姑娘呢?”

“……打晕了在另一间房躺着。”柳乐游的状况很不好,杨乐兮一边抱怨他这种江湖经验,是怎么从霸刀山庄孤身回扬州的,一边抓起桌上的水杯。“你喝的是这个?”

柳乐游点了点头。“这药不一般……走……”从走进来第一眼看到柳乐游,杨乐兮便知道这次的恐怕不是一般药品。

“走?你既要我走又何必让柳旺来找我了?带着你一走了之,还不是什么话都由得那姑娘说,照样不清不楚。”

先前还能凭借意志强忍,在见到杨乐兮的一刻,柳乐游放下心来的同时,发狂的野兽已经出笼,所有的血脉集中在了下身贲胀的物事上,被药物挑起的欲望急切地寻找着发泄途径。

柳乐游喘着粗气,紧咬嘴唇,视线变得模糊,眼前的杨乐兮已经有了重影,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不想……伤了你……”

杨乐兮心下一软,半蹲在了柳乐游面前,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你说我人好,你又何尝不是?罢了,将名声都送你吧。”柳乐游本就欲火焚身,现在被杨乐兮触碰,如同点燃的引线,再也不可收拾。

房间里响起布帛碎裂的声音,柳乐游难受到连脱衣服的时间都等不及了,高大的身影如山一样的压了下来,将杨乐兮笼罩。药力在他的身上奔腾四散,脉搏好似要爆裂一样,胯间胀痛难忍,他急切想要进入某个紧致温暖的地方。忍耐已久的硕物,昂首怒挺,又如烧红的铁棍,实在狰狞可怖。

杨乐兮本是认命的闭眼,直到穴口被滚烫硬硕的器物抵住时,不禁又睁开了眼,意识到它在药物催化下比昨夜还离谱的时候,不觉流露出惊恐的表情。“等等,我自己先弄一下……”

手摸到了掉在床铺上的瓶子后,杨乐兮将膏药涂在手指上没多想就探了进去,压在身上那人的热物,还有难耐的喘息,汇聚成了强烈的急迫感,甚至压过了身体被进入异物感。柳乐游忍耐得着实辛苦,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滑下来,落在了杨乐兮身上,无不催促着他抓紧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手指在体内进出,杨乐兮咬紧下唇,只发出断断续续的鼻音,却在柳乐游将他的手抽出时忍不出低叫出声,激得他心神一荡。因为昨夜情事还在有些红肿的地方,含着他的手指,一抽一抽地蠕动着。被别人的手指取而代之,杨乐兮身体略微绷紧,将头埋进了柳乐游怀里。

他们虽生在富贵之家,却不是娇生惯养的手,尤其柳乐游还常年铸造兵刃,称得上粗糙的手指,带着烫人的温度,不时弯曲探凿,渐渐从两根变作三根将窄紧撑开。

杨乐兮突然想到,不知柳乐游此时的体温,是在炉火面前打铁的时候烫,还是现在更烫呢?

药膏融化后有了润滑,进出时还带出了轻微的水声。“乐兮,你听……”

“闭嘴……”身体交融也就罢了,若再配合这些话,杨乐兮心里构筑起来的壁垒已有坍塌之像。

“可是真的好软好热,一直在吸着我……”柳乐游不过是实话实说,却被凶了,有些委屈。杨乐兮尽量无视柳乐游的声音,但却无法忽视对方手指不断带来的感受。白玉般的身躯因为动作而轻轻扭动,不知是否被骇人的体温影响,也让他沁出了一层薄汗,柳乐游瞧着身下的杨乐兮,只觉得越发诱人。

柳乐游的喘息越发粗重,但又不想伤了杨乐兮,便用另一只手的手掌贴上杨乐兮光裸的身体,顺着小腿摸了上去,玉石般的肌肤光滑舒适,是能让他从燥热地狱里解救的唯一良药。柳乐游将脸贴了上去,下巴在他大腿内侧来回磨蹭,嘴唇轻吻留下一道道红印,好似神志不清的呢喃道:“这里好舒服,一直一直吸着我……乐兮,乐兮……我好想……”

虽然不想承认,但身体却无意识地向着柳乐游的手指凑去,好似在渴求更多,这已经不是不通人事的身体了。

杨乐兮下了决心,一咬牙,“柳四,你来吧。”

即使已经领教过,但看着庞然大物一点点挤入的时候还是想逃,杨乐兮不住发抖,后悔的情绪全部被巨大的侵入感击溃,被打开到极限的身体好似下一刻就会被撕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紧……”柳乐游只推进了一部分,“乐兮……放松一些……”说着又往里挤了一点,被箍在那里进退不得的实在不好受。

杨乐兮又何尝好过,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便催促道:“……你别磨磨唧唧的了。”

一入到底。

杨乐兮倒吸一口气,半张着嘴,却叫声都没发出来。烧红的硕物直直捅进身体里,入口被撑大到极限,塞得满满当当,这种压迫感还是难以适应,呼吸好似都随着凶器的脉动而变得困难了。

身上的柳乐游好似在沙漠里即将被渴死的人终于喝到了水一般,发出了惬意满足的叹息。微微抽动,柔软便会攀附上来将他包裹,往里顶入时能感受到自己正在一点点推开杨乐兮的身体,像是开拓属于自己的领土一般。

昨晚两人初尝禁果,对于柳乐游的尺寸,他多少心里有数,适应了最初的疼痛之后,便是被钉入身体的异物感,柳乐游知道他的敏感点所在,便杵着那处抽动腰部,快感一波波沿着背脊持续传达全身。因先前用意志力抗衡药力,柳乐游布满血丝的眼瞧着好像能把人吃掉一般,引得人血脉喷张,不觉收缩,惹得柳乐游一阵猛烈挞伐。

原本杨乐兮咬紧下唇,只在忍耐不住的时候发出一声鼻音,却在这次攻势下忍不出低叫出声,内壁对硕大的器物推挤没有任何作用,阻挡不了长驱直入,不时又会抽出一点再猛猛推进,直到穴口被研磨得完全打开。

杨乐兮被桃花枝束起的长发在被捉住腰肢,大力的穿凿的动作下散了开来,黑眸浮起一层水雾,实在美不胜收。“好热……”平常柳乐游见了他便会生出干渴之感,现在更甚。

欲望的火苗何止在柳乐游一个人身上燃烧,同样在杨乐兮身上蔓延开来,抽动间内壁缠了上去,吸着器物要往更深处侵吞。

“都怪你……这样轻易就着了道……”杨乐兮叹了口气。“我们要变成……啊……扬州艳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柳乐游在杨乐兮耳垂轻咬了一口,“不是……”感觉到杨乐兮身体一震,他继续在他耳边呢喃道:“我都知道的……但我……想……”

这人驴唇不对马嘴的在说什么?柳乐游是因为药力在说胡话了吗?那个小姑娘哪里买的药,别是会损人心智,把人弄傻了的那种吧?杨乐兮本来是扬州城内最乐得见他倒霉的人了,但为什么要嘴欠,为什么会惺惺相惜,为什么默许昨夜的事发生?

就算是今天,他也可以代为通知柳家善后,让柳乐游和人家成亲不就好了。何必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何必要去面对必然而来的狂风骤雨。

很可惜,柳乐游是个好人,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好人被算计。

柳乐游按着他的腿,将自己的东西狠狠往温暖紧窒的窄道里顶,身体相撞时的啪啪声响越来越大,好似将人捣烂了那样,次次碾着敏感的地方猛戳。药力作用下快感被放大数倍,毫无顾忌,杨乐兮同样盛载不下这狂潮,嘴里要说的话已变成了告饶。“要穿了……不要了……啊……”。

平常就像平静的大海一样温柔,但情事上却如狂风骇浪一般的男人。

柳乐游凭借离谱的力气,直接就着相连的姿势将杨乐兮抱起下了床,整个人没了受力点几乎悬在半空中,只能更用力的抱紧他的脖颈。顶入得太深让杨乐兮不住整个人都抖了起来,臀部被托住时,内壁因受力的关系紧紧吸住全部进去的硬物,这种姿势虽在图上见过,但眼泪却不受控,汹涌的从脸颊滑落,杨乐兮越发觉得丢脸,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不得不承认杨乐兮哭的样子很漂亮,虽然抱着的是个成年男子,但暂时的将人单臂托着也不是难事,柳乐游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杨乐兮的脸,感受那如脂玉一样的腻滑,最后凑下脸去,将滚落的泪珠逐一吻去。

安慰让杨乐兮好受了很多,又想到那本图册上面的姿势原来真的能实现,好生神奇。不过也得柳乐游这样的体魄和力气才能吧。

杨乐兮吸了口气,也凑了过去,两人头颈交缠,彼此相连。“就按你想要的来吧,我没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柳乐游得到了许可当即动作起来,两只手紧紧抓住杨乐兮的两瓣臀,带着??连人带??穴??直直往自己坚挺上猛撞,????插??进????去的时候内壁吸附紧裹,???拔???出??来??还咬着好似意犹未尽一般。

粗热的凶器毫不客气的在里头横冲直撞,一次比一次深入,摩擦内壁时带起的强烈刺激,让杨乐兮控制不住叫了出声。节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上下起伏全凭柳乐游颠弄,他的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体内那根进进出出的火热器物上,感觉身体要被凿穿了。房内啪拍打的声音愈演愈烈,伴随着杨乐兮的呻吟呜咽,还有????无法忽略的水声,交织的所有声音,好似嘉奖一般,让柳乐游的行为变得更加疯狂。

“……停一下……啊啊……柳乐游……哈……”

完全没入,完全占据主导,让柳乐游能最大程度的攻城掠地,从未碾到过的最深处,一次次重重地闯入,“啊呃……啊……”探寻到了新的敏感点,柳乐游激烈的穿凿研磨,恨不能把所有力气都汇聚到那一处。“别、别……啊!”杨乐兮不受控制包裹住一阵阵紧缩,只觉得身体里的东西越发胀大,一下一下的在身体里面跳动着。

当粗硬在不断在敏感处狠刮翻搅时,快感沿着经络流窜到四肢,杨乐兮只感觉到一股热流汇聚下腹并泄了出来。前面没有任何爱抚,就这样仅靠后面就出来了,他是这样的体质吗?杨乐兮两眼失焦,思绪飘得老远。然而插在他身体里的利器却不给他太多的时间,猛烈的上下颠簸,让柳乐游可以变换任何角度更深的穿凿,眼看杨乐兮已经解放,“乐兮,我好喜欢看你现在这样子……但我不想欺负你……”

杨乐兮渐渐回神,想问柳乐游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或者正在做什么。“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又刺激到了柳乐游,一声低吼,又开始??抽??插??耸动,与硬物配套的两个囊袋直直地撞在???相连之处??,拍打着啪啪作响。只觉柳乐游越发离谱了,窄小之处被塞得满满当当,他还这么大力气的动作,结果还没稳住身体又是一颠,杨乐兮几乎以为自己要摔下,结果一双手就将他重新托住。

柳乐游的器物不断插在里头凶狠进出,杨乐兮不觉抬眼看向柳乐游,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饱含热情的贪欲,浓重得与野兽无异……接着温热的感觉覆了上来,起初只是紧贴着,唇贴着唇来回描摹,随着一记重重的顶入,杨乐兮张嘴叫出声时,柳乐游的舌头伸了进来,勾着他的舌头,极尽缠绵。

亲吻让杨乐兮有些发晕,体内的凶器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反而随着亲吻的加深越发激进,交叠相撞的快感过于凶烈,让两人都无法抗拒,杨乐兮攀紧了宽阔的肩膀,闭上眼睛扭动着腰部配合起来,任凭对方在自己体内猛插狠凿,几乎要溺毙在这种难以言喻的黏稠之中。

杨乐兮饱读圣贤书,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贪情纵欲的人,但这种没有边际和尽头的快感,实在让他难以靠岸,好在柳乐游很受用,杨乐兮的主动配合让柳乐游万分兴奋,开始疾速地冲刺,灼热的刺激已经让杨乐兮完全失了力,只能承受着对方堪称暴虐的掠夺。终于,在杨乐兮觉得他会不会就这么死在柳乐游身上的时候,柳乐游释放了出来,他因药物的缘故射???了??很久,?????器物随着最后的过程一下一下在体内突突的脉动着,弄了满满一肚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太多盛不下,便有液体自相连的地方流了下来,杨乐兮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感觉到柳乐游将器物抽出时还带出不少温热粘腻的液体,顺着腿一直往下流,他虽然累,却因着自幼练武的缘故,还不至于当场晕厥。

被放回床上的时候,杨乐兮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姿势,对方的手指没有任何阻碍的就滑进了那个柔软的地方,还在里面搅动。

杨乐兮想骂人,但过于白皙的皮肤却晕染上了异样的红潮,夜风吹在挂着汗珠的身体上,带起点点凉意,然而柳乐游又带着灼人的体温重新覆了上来,有什么东西更抵在臀缝间蠢蠢欲动。

“柳乐游……别……嗯……啊!”最后的抵抗,淹没在浓重的情色的鼻音里,再次释放过的身体受不起这样的撩拨。

“乐兮,我还是很热,真气好像要爆裂开来……好难受……我想到你里面……”柳乐游十分不适,抵在臀缝间的热物,数次在沟缝间滑动,几次戳到入口,又因为急躁错开了去。

“才射进去那么多,你又起来了……啊……”抽出手指的同时,硕大的器物终于找到了微微翕张的地方,往里顶了顶,杨乐兮面色一变,还没来得及阻止,又被一入到底。粗硬的事物几乎要捅到内脏,每次撞击都让这张谈不上质量好的床变得岌岌可危。

在身体中深掘硬物热得心慌,然而更为烫人的是柳乐游的一句一句呢喃,落在耳边的话语,带着暧昧和旖旎的情意。

乐兮,乐兮,杨乐兮……

唤着他的声音,既是渴求又是宠溺,好似情人间的亲昵。

不知换了几个姿势,杨乐兮从柳乐游身上被抱下来的时候,已经昏昏欲睡,好在柳乐游体内的药效也被折腾的差不多褪去。杨乐兮伏在柔软的床上,意识渐渐远去,咕哝道:“别弄了,再弄小娃娃都要生出来了。”隐约感觉到有人抱紧了他,而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梦到兄长杨昆阳来抓他时,杨乐兮猛地睁开眼睛,落入耳中的是阵阵虫鸣,还有从窗口泄进来的月色。他迟钝的挪动着视线,发现柳乐游的右脸红肿一片,还冲着他笑,杨乐兮这才意识到,有人来过了。他忙着起身,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地上,脑袋正枕在他腿上,身上还盖着他的袍子。

柳乐游开始解释,“是我大哥来过了,然后他把那个姑娘也一起弄走了,算是人证吧。”

“是你让柳旺去通知柳府的?”

柳乐游点了点头,出奇的冷静。“与其明早东窗事发,倒不如现在就把大哥请来,压下此事。我不想将你置于传闻之中。大概,杨家大公子也会被惊动,毕竟大哥怕我被打死,会代我去请罪。”

闻言杨乐兮心里咯噔一下,已经在盘算着收拾东西跑回师门了。

毕竟是亲兄弟,杨昆阳太知道自己弟弟的脾性了,听柳家大少说明情况后当即赶往农院,将弟弟带回府就关了起来。

杨乐兮垂着脑袋跪在祠堂里,歪斜着身子几乎是垫着腿坐在蒲团上了,跪没跪相。实际上也不能怪他,被柳乐游狠狠折腾了一番后就被带回家,刚沐浴完又被押送到祠堂反省,已经两天了,一口吃的都没给过,只保证适量的水罢了,与囚犯无异。

“嫂子。”看到阮曼文进来,杨乐兮高兴坏了,后者屏退了侍女后,拿出了藏好的糕饼递给了杨乐兮。

“你哥这次是真生气了,连我也哄不好的那种。”看杨乐兮狼吞虎咽,阮曼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家可怜的小美人,被柳四啃得这么惨,听伺候你沐浴的小厮说,咬痕遍布啊。不过啊,你哥待你已经算好的了,柳家大少那才严厉,柳四除了自己的,还扛下了柳旺的鞭刑,两个人的惩罚全落在了一个人身上,最后被抽得皮开肉绽,生死不知。”

杨乐兮吃东西的动作当即停顿,忙将嘴里的咽了下去。“柳家为何如此处置?!柳乐游是喝了掺了药的茶才会,他不是受害者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纤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了杨乐兮唇上,阮曼文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语调却是轻柔的。“他不是哦,柳四当着他兄长和你哥的面亲口承认,他知道茶有问题仍然喝了下去,特意让柳旺请你过去,全是有心为之。”

杨乐兮闻言如晴天霹雳,怔怔道:“……为什么?”

“嗯……应当是贪恋美色,贪图欢愉吧。”回答了之后,阮曼文的眼睛仍盯着杨乐兮。

“不是,他不是那样的。”柳乐游曾经交好过的人当中,不乏绝色。“喝茶时的情况谁都不清楚,或许是那姑娘在旁边劝诱,或许是他脑子一时不清醒,他……为什么这样说?他怎么这么蠢,这样讲根本没有好处啊?!”当着自己大哥的面惩治,柳家大少想留手都不可能,所以柳乐游的情况不可能是阮曼文夸大其词。

“不,乐兮,他是个聪明人。”阮曼文轻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从明天起会有人给你送吃的过来,但这段时间,你大哥动了真格,没有武器你逃不了的,乖乖待着吧。”

“嫂子,我想去看看柳乐游的伤!”

眼看着杨乐兮狼狈爬起追过来的样子,阮曼文停了脚步,劝道:“乐兮,我知道你是个心肠最软的人,但这件事确实是柳四不地道,哪怕是神佛菩萨,也有度化不到的角落,你没必要觉得他可怜,就原谅他的。”

“嫂子,我不是没脾气的人,但柳乐游,他……这件事并非他一个人就可以做成的,若非有我的默许……总之,这事不是一人之过!”

这话倒是没错,阮曼文当即点头道:“对呀,所以你不也在受罚吗?”接着她便扔下了哑口无言的杨乐兮,大步出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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