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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通融,但他不能为了通融,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张如欢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双手叉腰说道:“你就这点出息了,这件事情本小姐给你担着,到时候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只管说是我说的就成了。”
主簿心里头鄙夷,现在说的这样好听,可若是到时候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就是拿他开刀,她背后有个知府老爹,还真能找了她的麻烦不成?
而且最近也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情,突然要求开始盘查户籍了,若是就同眼前这人相干又该如何啊?
张如欢看出了主簿的不情愿,率先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若是不情愿,不用到时候,我要你现在就好看。”
主簿无法,这些公子小姐的,向来最喜欢磋磨人了,再说下去,他恐怕真会惹恼了眼前这位小姐。他退一步道:“既如此,我也不敢再留人了,只是户籍一事......”
宋喻生说道:“过几日我就给你送上。”
春风他们已经找了过来,不过是户籍罢了,再好解决不过的事情了。
听到宋喻生这样说,主簿再也无话可说,只能是应下这话离开了此处。
温楚从始至终都一直跪在地上,见人走了之后便想要从地上站起来,许是因为跪太久了的缘故,膝盖有些发麻,起身时候差点踉跄摔倒,好在旁边的宋喻生已经大步上前,扶住了她。
男子的手宽厚有力,把将要摔倒的温楚稳稳扶住。
临近夏日,温楚穿着的衣裳有些单薄,能清晰地感受到宋喻生的手摸着她的手臂。他的手很凉很凉,温楚一直都知道宋喻生或许有些体寒。以往宋喻生生病的时候,都是她帮他换药擦身,总是会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肌肤。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身子却比寻常人冰上一些。
只是现在,冰凉的大掌触碰着她的肌肤,却让她觉得被触碰之处,烫得吓人。
好在宋喻生十分有分寸,将她扶稳之后很快就撒了手。
“楚娘,小心些。”
宋喻生的声音不大,却是足够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这一回不只是林宿简的脸色难看,张如欢也跟着一块垮脸了。
张如欢什么事情都往脸上放,张成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自己妹妹的是看上了这个白衣男子。也是难怪,这人生得这样好看,就连他也是第一回 见这样周正的人。
他想到了方才温楚替着这人说话,心中为自己的好兄弟叹了口气,他瞧上了温楚,可惜温楚好像是心中已经有了别人。
哎,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喊他一起,陪着他去找温楚算命,若是这样,或许就没有这事了。
这般想着的时候,温楚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只见她拱手说道:“今日多谢公子小姐们相助。”
张如欢听到温楚说话本来还欲出言讽刺几句,但看到了她身边站着的宋喻生,硬生生憋了回去,她瘪了嘴巴,不愿理会她,哼了一声便扭了头去。
温楚讨了个没趣,眼看外头天就要黑了,也不再留,说道:“各位往后若想要算卦,只管找我,只是现下天色已晚,我们得先回家了。”
张成湖挑眉道:“那你给我和月娘算上一卦。”
温楚:......
她假装没听见,抬头对身侧的宋喻生说道:“公子我们走吧。”说着便扯上了宋喻生的衣袖想要赶紧离开此处。
这等举动气得张成湖直接骂道:“喂,有你这样的吗!不是说要谢我们的吗?!”
这小道士怎么嘴上一套,做的又是另外一套,这不是诓人吗。
宋喻生低头垂眉,看着温楚拉着他的衣袖,女子的手白皙细长,许是因她平日里头也不用干些什么重活,比如说是种地什么的,她靠算命养活自己,手也糙不到哪里去。
不知为何,宋喻生此刻竟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怀荷公主李昭喜。
当初他作为伴读和皇太子一块在文华殿听学。
那时候他才十四岁,而李昭喜好像才八岁大的年纪,不过是个半大的小孩。春天傍晚时分,临近散学,李昭喜在门口等着皇太子。
文华殿的钟声一响,她就赶忙蹿到了门口那处,结果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从里头出来的人,出来的不是皇太子,是宋喻生。
李昭喜那时候才堪堪到他的胸口那处,因为力道太大,撞得她鼻子都出了血,即便如此,却还只是一个劲头地同他道歉。
那是李昭喜第一回 见宋喻生,她并不认得这人是谁,只知道自己好像撞到了不该撞的人。
后来皇太子从里面出来,李昭喜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皇太子问她为何留了鼻血,可李昭喜根本就不回答他的话,顾不得自己鼻子还在流血,李昭喜直接扯着皇太子的袖子说道:“皇兄,今个儿我生辰,快走吧,母妃父皇在宫里头等我们呢。”
那天,宋喻生的方向只能看到怀荷的一双手,很小很白,二话不说就拉着皇太子离开了那处。
不知为何,温楚的这个举动,宋喻生总觉得和怀荷有几分相似。
温楚这人太像怀荷了,生得像,言行举止之间也总是会让他想到她。
即便这两个月他多次试探,但温楚这人戒备重,十句话里头八句假话,没几句话是真的。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第一反应,既三番五次怀疑,他势必要查温楚的身份来路。
外头的天已经暗了下来,他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到了身后有人说道:“小道长,天既然已经晚了,一起去用膳吧。刚好如欢今日想要找你算卦的,若是可以,一起吧。”
是林宿简的声音,温楚听到这话顿了脚步,回过身去。
张如欢看到了林宿简朝她使了个眼神,忙应和道:“是!我今日本来就想要去找你算卦的,只不过凑巧就碰到你被人抓走了。既然你说好要报答,就不能撒谎啊。”
张如欢可不想要跟温楚一块用膳,但若是温楚在,那宋喻生也就能在,她勉勉强强就附和一下林宿简的话吧。
宋喻生并未回身,但他知道,方才说话的人应当就是上回送温楚回家之人。
上回送她回家,这回让她一块去用膳。
藏着什么心思,也太明显了吧。
虽说那三个也都是公子大小姐,但温楚觉着还是宋家的官更大一些。温楚扭过头去了,看向了宋喻生,在用眼神问他去不去。
他道:“怎么办啊,楚娘,我不想去。”
宋喻生的声音听着有些无辜,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甚至还提高了几分音量。
第二十二章
不远处的三人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宋喻生的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家里的父亲好歹也都是三四品的大官,在白山镇横着走都是毫不夸张,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究竟凭什么敢去拒绝他们啊。况且将才他们分明是帮了他,他非但不知恩图报,还说这样的话!
吃顿饭怎么了,要了他的命不成。
即便宋喻生这话听着颇为无奈,可听在了林宿简的耳中却是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林宿简的眼神阴沉了几分,扬声问道:“这位公子此话是何意?我们可曾得罪过你?”
林宿简已经算是好脾气的了,张成湖脾气些许暴躁,直接大步上前,张如欢见他这副气势汹汹模样,忙拉住了人。
张成湖最后怕伤了张如欢也没再往前,只是指着宋喻生说道:“有你这样恩将仇报的?长得人模狗样的,还会不会做人了?!我们请你们去用膳,那都是给你脸了,你怎么还敢说这样的话!”
张成湖还没有见过像宋喻生这样厚颜无耻之人,这会气得就差骂脏话了。
宋喻生转过了身去,看向了他们,他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温声说道:“我为什么不敢说这样的话啊,不过是拒绝你们相邀共进晚膳罢了,就这样难以忍受吗。”
用最温吞的语气,说着最刺人的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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