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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不是说过……”

看清来人后,他立刻咽下后半截话语,目中戾气散去,作出有些虚伪的清润来,温声道:“你怎么来了?”

裴清澜看破不说破,上前握住他手:“自是想你了,便来见你。”

萧言舟目中一亮,在这昏暗牢房内格外明显:“当真?你今日便回宫吗?”

裴清澜笑意不减:“就今日来陪陛下一日,府中还有些事没处理好。”

萧言舟皱了皱眉,不悦道:“有什么事还要你来……”

见她笑眼愈深,还偏了偏头,萧言舟没再说下去。

“听闻陛下总是在这儿,崔氏的事情,要处理这样久吗?”

她说着往牢房中看去,崔京姝已不复昔日高贵模样,发髻散乱,面色清灰,衣衫上也沾染了许多污渍,有些是灰尘,有些或许是汤药,也有些是血。

萧言舟没有对她动用别的刑罚,但光每日病痛与汤药的作用也足够令她受尽折磨了。

这般毫无尊严,如尘土般低贱……

裴清澜并不会因此同情她,却也感到几分戚戚,道世事总无常。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远行

她在打量崔京姝时,萧言舟便在边上略显紧张地看她。

“陛下打算留她多久?”

听到这问题,萧言舟眼中戾气一闪而过,旋即又与她温声:

“等御医们制出解药。”

“待有了解药,那等毒便可用到战场之上。”

这招有些阴损,不过裴清澜并不会对此置喙,她关心的不过是萧言舟现在对崔京姝的过分在意。

“陛下心有打算便好。”她莞尔,没再多说什么,只静静看着崔京姝在服下汤药后渐渐有了反应,痛苦地捂住脖子干呕起来。

萧言舟看她这样平静,反而慌了。

他早已想好,若是她劝自己早些了断,自己该说些什么;可她这般平静,他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萧言舟摸了摸鼻尖,轻声:“阿澜,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裴清澜侧眸睨他。

他咳嗽一声,别开了眼。

然而裴清澜并未因此移开目光。

萧言舟绷了会儿肩头,转过脸来微微耷下眼尾:“阿澜……”

每每他做出这幅样子,裴清澜便狠不下心。

她也知萧言舟是心病,不会因为崔京姝死去便能医好。

相反……可能还会严重了。

萧言舟迟迟没下手,除了不想给她痛快之外,恐怕也是明白她若是不在了,他心里的执念便也没了。

恨意是带着剧毒的解药。

裴清澜垂眼,勾住他垂在袖间的手。

“言舟……还有我呢。”她不欲对他说教,只揉了揉他指腹。

萧言舟沉默半晌,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全然将一边牢房内的崔京姝给无视,直到一声咳嗽拉回了二人思绪。

崔京姝跪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低着头,垂下的凌乱发丝将她面容遮挡。

她又咳血了。

裴清澜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陛下,我们回去吧?”裴清澜挪动步子,站在了萧言舟跟前,挡住了他看向牢房内的视线。

萧言舟低眸,眼底映着她的影子。

“好。”他沉声,缓缓,“我们一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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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一批重罪犯人全部处理完后,萧言舟再次离京,御驾亲征。

与他同去的还有虞安阳。

比起困在后宅,她显然更喜欢去能自由驰骋的战场。

崔鹤已相当努力,但越靠近南梁上京,仗便拉扯得越久,并不似最初那般容易。

内斗的皇子们终于意识到了大事不妙,勉强联盟起来应对来势汹汹的北姜大军。

如此,一晃过去六个月,从酷暑又来到了寒冬。

在萧言舟离京的六个月里,朝中事务泰半由裴清澜打理。

这是萧言舟亲口下的旨意,加上他离开之前那般暴戾,朝中也没有大臣敢多嘴,但心中的不满却是一时半刻难以消除。

毕竟崔太后的前车之鉴,还不曾被掩去。

然六个月过去,那些不满的细声,也渐渐消失了。

或许她在政治上的确还算有天分,尽管免不了小差错,但总体都还算妥帖。加之有靖国公带人辅佐,朝中万事有序,平稳发展着。

南梁上京被攻下时,裴清澜送梨落离开京城。

她其实依旧没有明确的念头,不过想着替裴清澜完成她未完成的愿望:

离开这里,去一座边陲小城做一桩小买卖,过平静的日子。

裴清澜将自己一直没有丢弃的那个箱子给了梨落。

她思来想去,还是将那舆图塞了进去。

“新的城池还要安顿些时日,你先去我勾出的这几个地方瞧瞧吧。”她指着舆图柔声,一面趁梨落不注意,又往那箱子里塞了把银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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