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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驾崩——!”

萧言舟倚着屏风,最后一次流下眼泪。

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死去的先帝。

自他记事起,便觉崔氏对自己的态度很奇怪。

亲近或是厌恶,都该有个态度。然而崔氏对待自己,却仿佛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先帝的疼爱固然弥补了崔氏的淡漠带来的缺憾,但孩子天生就想亲近母亲。

萧言舟从前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然而百般讨好,都换不来一个笑脸。

直到那日……那日他终于明白,为何崔氏如此对待他。

他根本就不是被崔氏期待的,或许于她而言,他的存在是莫大的羞辱。

萧言舟恨崔氏,也恨造成这一切的先帝。

但先帝已经死了,萧言舟与崔氏斗得死去活来,也不曾想过要杀了她。

或许是在他心里,始终都还对崔氏有一丝渺茫的期待。

掌心的刺痛似乎蔓延到了头脑中,萧言舟闭了闭眼,自嘲般轻笑一声。

而今他才知道,崔氏竟是如此恨他。

恨到想杀了他。

许久不曾犯的头疼再一次席卷而来,像是有一把钝刀生生将他劈开,还来回磋磨着。

萧言舟目中尽数染红,挥手一拍,强劲的掌风将殿内灯烛尽数熄灭,上首皇座生生被拍碎。

巨大的声音传出殿外,紫宸宫众人纷纷一震。

众人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想这么多安生时日过去,陛下怎么又疯了?

赵全急匆匆回来,正好听到那一声。

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这分明是陛下又发病了。

以往陛下发病,不是折磨别人就是折磨自己。眼下紫宸宫的人都还好好的,那么显然是在折磨自己了。

赵全心头一紧,忙问方才还有谁进去过。

得知只有周启时,赵全心头蒙上不安阴影。

直觉告诉他,如果周启今日前来只是与陛下说明头疾的事,陛下完全不可能动这样大的怒。

周启所说的事情,多半还牵涉了另外的人。

是……寿安宫的那位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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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大风将未闭紧的窗子吹得框框作响,梨落赶紧上前将窗关紧,小声埋怨道:

“这几日都是什么鬼天气,又是打雷又是刮风的。”

谢蘅芜懒洋洋地抬了眼皮瞧一眼,思绪有些飘忽。方才窗子作响时,竟以为是萧言舟来了。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谢蘅芜自己轻笑一声,翻页的手指顿了一顿。

难言的不安弥漫在心头,她索性起身,推门往殿外走去。

“诶,娘娘去哪儿啊!”

梨落方才关紧了窗,见此情形赶紧带上披风追了出去。

谢蘅芜刚踏出几步,就被风吹迷了眼。

凛冽寒风像刀子一般,狠狠划在身上。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本该值守在宫门口的羽林卫,此时却一个都没见着。

“娘娘出来做什么?”

梨落说着,将披风披到了谢蘅芜身上。

她身上一沉,勉强将那刺骨寒风挡去了一些。

谢蘅芜想,此时萧言舟在做什么呢。

习惯了他会在夜里出现,忽然又变作独自一人,还有些不适应了。

她居然会想他了……

正出神的时候,谢蘅芜听见一阵幽幽哭声。

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梨落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小声问道:“娘娘可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还真是有人在哭吗。

她简单分辨了一下,便往声音来源处走去。

是一个脸生的小宫女,蜷缩在廊下哀哀哭着。

大概是哭得太过投入,她都没注意到身后站了人。

谢蘅芜也颇有耐心,就静静立在她身后等她哭完。

于是那小宫女再起身时,被身后的人吓了一大跳。

“啊!娘…娘娘?”她红肿着眼慌里慌张请罪,“娘娘恕罪,婢子并非有意惊扰娘娘的!”

“本宫不怪你,你只消告诉本宫,发生什么了?”

小宫女抽了抽鼻子,小声道:“娘娘,是婢子的母亲……婢子的母亲病了,原本上元节之前,婢子正好能将月银寄出去。可现在……现在……”

她说着又忍不住抽抽噎噎起来。

现在拾翠宫上下都被禁足,哪能再出去呢。

谢蘅芜眉头轻轻抬起,又恢复寻常:“倒是本宫连累你们了。”

“不不,娘娘恕罪,婢子并无此意!”

小宫女惶恐:“都是婢子命不好,娘娘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婢子怎会怨怼娘娘。”

“唔。”谢蘅芜轻轻颔首,“你便是承认还有旁人也是这样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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