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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待自己……究竟是药性使然,还是真心?

他自然知道,谢蘅芜表现出来的乖顺讨好,都是迫于他的威势。

然若非她的香气能解他头疾,他也不会几乎日日将她待在身边。

时间长了,萧言舟开始习惯。

他以为自己只是需要她的香罢了,可离开京城的那几日,他却发现并非如此。

明明带了有她香气的香囊,头疾也不曾发作,他却夜夜难眠。

身边怀中空落落的,竟是分外难熬。

他枯坐了几夜也没想明白,直到回宫当日,他看见立在阴影中摇摇欲坠的人儿。

她紧紧拉住他的衣袖,目色无助凄惶,仿佛他是唯一的依靠。

那一刻,他心中涌现出病态的愉悦感。

萧言舟忽然就有了答案。

他原来……是想得到她。

完全地,占有她,让她眼里,从此只能有他一人。

萧言舟知道,这是占有欲作祟。

但似乎又不是纯粹的占有欲。

人是不会要求一件宝贝也对自己产生感情的。

萧言舟却想。

见过周启后,他便坐在床榻边,看着那叠名册思考怎么收拾,一面期待着她苏醒。

会有不同吗……

他心里无端紧张。

等谢蘅芜再醒来,她的确与从前有了微妙的不同。对他更加依赖,更加……喜欢?

总之,与从前那些小心又试探的讨好全然不同。

他贪心,想要更多。

如今,想要她的真情。

谢蘅芜被萧言舟看得心里发毛。

尽管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她却本能地感受到来自他的强烈的侵略性。

“陛下……妾身脸上有脏东西吗?”

谢蘅芜的声音唤回了萧言舟越发飘荡的思绪。

他随口应过一声,松开了她。

但安静了一会儿,萧言舟又忍不住道:“阿衡,你会骗孤吗?”

谢蘅芜一怔,下意识道:“陛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要说骗……她也不是没骗过。

那些好听话都是编的,连生辰都是随口胡说。

萧言舟耷拉着眼睑,修白指节在她面颊温柔地上下轻抚。

“说实话,阿蘅。”

他越是温柔,谢蘅芜越是觉得毛骨悚然。

她不知道萧言舟怎么突然就犯病了,但眼下情况看来,哄着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幸而谢蘅芜早就练就了说谎不眨眼的本事。

她偏头,将半边脸贴在萧言舟掌心里,随后眉间微蹙,自下而上瞧他:

“妾身何曾骗过陛下呢,陛下这样问妾身,莫非是不信妾身吗?”

她委屈道:“陛下这样说,妾身可要伤心了。”

含情目盈盈,透出不自觉的勾人意味来,她还将脸于萧言舟掌心轻蹭,像是刚幻化了人形的小狐狸。

萧言舟心上一紧,像是被人攥了一下,又很快松开。

尽管知道谢蘅芜现在说出的话极有可能只是药效下的谎言,但他自欺欺人地选择了相信。

……谎言又如何,若她对自己说一辈子谎言,那便不是假的。

比起过程,萧言舟觉得结果才更重要。

若是能让她就此对自己有了感情,又何尝不是真的。

他如是说服了自己,掌心移动,在她后颈一揉。

谢蘅芜眼皮垂了垂,萧言舟长臂揽过,正好将睡去的谢蘅芜抱在了怀中。

等到了紫宸宫时,萧言舟是将她抱下车的。

银狐氅将谢蘅芜整个人都盖住,无法让人觑见她一点模样。

大臣们自然没有再跟到宫里,否则让他们看见了这一幕,只怕又是一番议论。

因为今日这场祭祖典礼,几乎就是萧言舟钻了空子给予谢蘅芜一场逾制的封妃典礼。

无论是群臣跪拜,还是宗庙祭祖,都是只有皇后册封时才能享受的。

偏生萧言舟还直接在宗庙处决罪犯,以至于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会在逾制上。

这是他隐晦的保护。

到紫宸宫的时候已是下午,而谢蘅芜再醒来时,已然到了黄昏。

她清晨出发时穿着的沉重礼服与首饰都已经被除下,身上早已换了舒适的寝衣,

谢蘅芜自榻上坐起身,有一瞬的疑惑。

就算昨夜休息不好,她怎么会睡得这样死,竟这么折腾都没醒过吗?

谢蘅芜试图回忆自己是何时睡去的,却发现自己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似乎……是在回宫路上。

最后的记忆是萧言舟询问询问她是否会骗他。

她最讨厌这种失去记忆一无所知的感觉,但萧言舟当时的问题又着实奇怪。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呢……

谢蘅芜兀自出神,却听萧言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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