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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太后几年前就去了国寺静修,宫里又没有其他妃嫔,因此谢蘅芜完全没有晨昏定省的压力。
梨落带着人伺候她梳妆毕后,谢蘅芜往寝殿外走去。
一个梳着双垂髻的小宫女埋头跑进来,直直撞进她怀里。
谢蘅芜被撞得嘶了一声,小宫女吓得连忙跪下去磕头求饶。
“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梨落立刻肃起面庞斥起来,谢蘅芜被这一撞,去了大半好心情,但见小宫女年岁不大,也没了责罚的想法。
“……算了,大早上的,别惹了晦气。”她瞧小宫女一眼,“你下去吧。”
小宫女连连谢恩,赶紧跑出了殿。
梨落在一旁愤愤不平嘟哝着,忽然咦了一声。
“小主,婢子好像认得她。”梨落努力回想着,“似乎……似乎是宋嬷嬷的小侄女。”
宋嬷嬷是谢蘅芜还在侯府时,侯夫人派来管束她的人。
至于她的小侄女,谢蘅芜的确没什么印象。
这回和亲,带来的下人除了梨落以外,便都是南梁宫里安排的。
谢蘅芜蹙眉,狐疑道:“当真?”
梨落小声:“也许是婢子认错了,那小侄女,婢子只在侯爷身边见过一回。”
谢蘅芜抿了抿唇,不由将此事记在心里。
若说这些下人里还混入了侯府的人,那便说明,这次和亲不只是求和那么简单了。
南梁皇帝与侯府谋划了什么。
她下意识摸向腕上玉镯,却在袖里触到纸笺锋利的边角。
谢蘅芜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她现在确定了,南梁皇室的确有别的打算。
想不到那整日沉迷声色的老皇帝,还有这一番雄心。
明明没什么分量,谢蘅芜却觉格外不自在。
她揣着那张纸笺,想着晚些时候就将它处理了。
好巧不巧的是,她刚坐下吃了几口早膳,萧言舟的御驾就到了拾翠宫外。
谢蘅芜不得不带着纸去接驾。
萧言舟一早被那些臣子气得差点头疾发作。
先是礼部尚书有意无意说及和亲公主美貌,后是吏部侍郎称为皇家开枝散叶,非一人能当,再是崔左丞下跪进谏要他选秀。
若换了从前,萧言舟高低要杀个大臣让他们闭嘴。
然最近形势有些复杂,萧言舟又懒得再处理臣子死后的事宜,到底没有这么做。
最终,事情是以萧言舟把剑插在崔左丞脑袋瓜子前的地砖上结束的。
若是可以,他当然更想直接插到他头上去。
此事没有崔太后暗中推波助澜,萧言舟是不信的。
下了早朝后,他下意识命人往拾翠宫来,等反应过来时,轿辇早已停在了拾翠宫外。
他索性就进去了。
由于今日没有外出打算,谢蘅芜的梳妆其实很随意。她披了件素衣,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玉簪松挽,恰是鬟凤低垂。
几绺发丝飘在鬓边,美人面白细腻,低目时,恰似春花照水。
“陛下万福。”
谢蘅芜柔柔行了一礼,低垂着眼借余光悄悄打量萧言舟。
嗯……今天比之前感觉都冷些,看来是不高兴。
“起来吧。”
萧言舟淡淡道,在主位坐下。
谢蘅芜看了一眼自己方才用过的碗筷与茶具,便唤来梨落想给萧言舟上个新的。
没想到萧言舟十分自然地拿过桌上她喝过的茶盏,凑到嘴边抿了一口,喝完还嫌弃道,
“这茶都冷了。”
那茶盏边缘还残留着谢蘅芜的口脂,薄红色的痕迹恰好被萧言舟含在唇间。
她愣愣瞧着,连话都忘了说。
萧言舟问完,听一旁人半天不回话,便不耐瞥来。
就见谢蘅芜睁圆了美目,檀口微张,整张脸都透出一股呆意。
她这样美艳的长相配着呆愣愣的表情,却是生动可爱。
“陛……陛下,那是妾身用过的……”谢蘅芜越说声音越轻,直到面颊渐渐晕红,连耳尖都染上了粉色。
她的神色无疑取悦了萧言舟,他一抬眉:“用过便用过,孤又不在意。”
谢蘅芜状似平静地哦了一声,脸却是熟透了般。
“梨落,还不快给陛下上新茶。”她咳了一声,接上萧言舟之前的话。
萧言舟瞧一眼在旁换茶的梨落,半开玩笑道:“在你这里用早膳,总不能再出事了吧?”
谢蘅芜被他的话吓得手一抖,指间捻着的糕点差点抖落下来。
梨落虽不明白萧言舟在说什么,却也听出了他话中隐含的危险,是以在沏完茶后,就赶紧离桌案远远站着了。
“……陛下真会说笑,妾身这里当然不会出事。”谢蘅芜牵出笑来,心跳却一声声加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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