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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没了记忆,应该很不习惯吧?
陈在溪往一旁的圈椅上靠,还是想再努力一下,便开口问:&ldquo表哥你能过来一下吗?&rdquo
宋知礼什么也没说,只是缓步靠近。
他的面庞熟悉,可神色却是陌生的。
陈在溪看着,忽然有些紧张,她缓了缓,指着一边道:&ldquo我现在会好好临字,等我临完,表哥可以给我一个奖励吗?&rdquo
她记忆力不好,在宋府呆了好一阵,那些画面却慢慢模糊,唯一清晰的,竟然是那些羞耻的画面。
陈在溪很想把这些都忘了,可是夜里睡不着时,便时常想起。
表哥是怎么回来着?
陈在溪眨着眼,期待地看着白衣男人,希望他能想起来一些画面。
宋知礼点头:&ldquo可以。&rdquo
陈在溪便执起笔来去临字,她一直是极认真地临摹,但手腕就是不听使唤。
她只写了二字便放了笔,继续期待地开口问:&ldquo写完了,表哥你觉得我写得好吗?&rdquo
&ldquo尚可。&rdquo
得到肯定地回答,陈在溪呼出口气,一鼓作气地问道:&ldquo那,那表哥你可以亲亲我吗?&rdquo
室内忽然寂静,陈在溪知道这般问很没有礼貌,她甚至不敢抬头,只盯着桌沿苍白地解释:&ldquo这是,这,这是方才那个奖励&hellip&hellip&rdquo
她在等一个拒绝,可是下一瞬,耳边却传来平稳的男声:&ldquo好。&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
女声不可置信,她想说些什么,光影晃动,一道黑影却压下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间。
宋知礼半弯下腰,有力的指骨抵在她下颚,使得她被迫仰起头,力道强硬。
原本只是一个很轻的吻,吻在她唇瓣上后,男人下意识地加深,眸间被染上几分欲色。
直到细碎的呜咽声从她喉间溢出,宋知礼的才平静下来,缓缓松开她。
他用指腹压在她唇瓣上,将挂在她嘴角边的晶莹抹掉,淡声询问:&ldquo是这样吗?&rdquo
被他松开时,陈在溪两眼泪汪汪,她大口呼吸着,唇瓣湿濡。
&ldquo不是!!&rdquo
缓了好一会儿,她摇头,娇声反驳,&ldquo不是,不是这样,表哥应该让我换一个奖励。&rdquo
&ldquo是吗?&rdquo他还是这一句,大概什么也没忆起。
暖色烛光落在白衣男人身侧,明明是暖光,却给他添上几分寡淡和冷清。
陈在溪忽然不敢抱怨了,想到这里,她有些难过。
她觉得自己有很清晰地意识到,表哥没了记忆。
表哥从前不会这样。
&ldquo我有些困了我明日再想想。&rdquo陈在溪推开门跑出去,随意找了个房间。
客栈很干净,连随意推开的房间都是整洁的,陈在溪一愣,往床榻上去靠。
在狱牢里呆了几日后,她越来越不讲究了,只埋头倒下,捂起脸来。
虽然陌生,但其实方才,那股窒息的感觉又让她很熟悉。
第82章
陈在溪想用心去理一理, 可是逐渐提不起精神,自出了狱牢,她又开始嗜睡。
这种感觉, 像是回到冬日,她能明显感受到身体的无力, 只是也不能做什么。
春日的夜, 温度适宜,她睡得很好, 醒来时已经到了正午。
金色的光芒透进屋,将室内照亮,陈在溪恍惚了下,才想起这是在客栈。
她连忙起身, 脚刚触碰到地,便全身一软。这摔得很茫然, 膝盖落地, 疼痛就一阵一阵的袭来。
怎么连路也不会走?
陈在溪挫败,缓了会儿后,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 抬起头。
宋知礼推开门, 只是看着她,并未走近。
陈在溪看着光落在他身侧。
男人穿着白衣,静静地站在门边, 便是高不可攀的模样。
她揪着裙摆起身, 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为自己解释了句:&ldquo是不小心摔到了。&rdquo
&ldquo急什么?&rdquo宋知礼远远看着她。
&ldquo睡醒了, 想去找表哥你。&rdquo陈在溪还有些懵。
大抵还是磕到了,疼痛让她清晰, 陈在溪只好将裙摆掀起来,就看见右膝处多出一道红印。
她凑近去看,抬手触了下,又快速将手缩回来。
&ldquo表哥&hellip&hellip&rdquo陈在溪张唇,一边抬起头,就看见白衣男人转过身。
其实她原是想去找宋知礼说话,她想说自己又想起一段记忆。
但表哥好像并不想听,陈在溪只得坐回塌上,有些挫败。
这间房间过于空旷了,几案上连朵花都没有,弥漫着枯燥和乏味。
十一带着医女推开门时,陈在溪躺在榻上小憩。
她素着张脸,乌发披散在肩侧,闭着双眼,没有生气的模样。
刚进门的医女不由得放轻了动作,她掀开陈在溪的裙摆,却见她右膝的伤口上,竟已经覆着一层浅浅的药膏。
医女一顿,拿着药膏的手有些无措。
那还叫她来干什么?
陈在溪没想到自己又睡着了,揉着眼睛起身。
她杏眸在光下有些湿漉,好奇地看着眼医女,软声道:&ldquo医师你别走,我心里还有些闷,你也帮我看看好不好?&rdquo
她才刚醒,一头乌发略有些毛躁,说话时会小幅度晃荡,无意识着撒娇。
郑悦年纪很小,一时间看呆了,回过神,她忙点头,一连说了几声好。
郑悦抬手,认真感受陈在溪的脉象,片刻后,她有些无措。
她医出江州沈家,自小便在医馆里学习,虽是才及笄,但自认为手艺学得还不错。
可是这个脉象怎么这么混乱?
&ldquo姐姐,我师兄就在楼下,他会的比我多,我让他帮你看看。&rdquo
&ldquo好啊。&rdquo陈在溪欣然同意。
郑悦挎着小竹箱下楼,她匆匆跑到一间房间,语气急促:&ldquo林师兄你帮我看看,楼上的小姐脉象有些不稳,我有点理好。&rdquo
林安刚到白淮,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烦闷道:&ldquo你都快出师了,怎么看个脉象都不好?&rdquo
&ldquo不是,是那位姐姐的脉象真的有些奇怪,&rdquo郑悦叹气:&ldquo师兄你都陪我来了,就在帮我看看嘛?&rdquo
这一次来白淮,林安并不是无事,但医者仁心,他是大夫,本就是为治病才存在的。
林安拿起药箱,随郑悦往楼上走,刚到三楼时,他微微蹙眉,极轻声地询问:&ldquo这是哪家小姐?&rdquo
方才未细想,直到现在,林安才品出一丝不对劲。
客栈里太空荡了,若是没记错,这是一处是官家的房,并非有钱就能盘下,此番阵仗,来头不会小。
&ldquo有什么不对吗?&rdquo已经行至里间,郑悦未等林安开口,便将门拉开。
这是一间极其通透的屋子,正朝南,光线透亮,将室内的每一处都映照得清晰。
陈在溪乖巧地坐在榻上,正有些无聊地看着窗户发呆,暖光落在她眉眼,是很平静的模样。
林安提着药箱,他没想过会这般巧,手腕都激动地颤抖起来:&ldquo在溪。&rdquo
沈岚师姐找了数日的人就这般出现。
陈在溪也认出他,在舅母的医馆里,她曾见过林安前来送药。
她知道林安也是医师,但没想过会在白淮遇见他。
自来了白淮,在江阳的一切都缓慢淡去,再次看见熟悉的人,她眼眶湿润起来。
林安将药箱放在一旁,大步走上前:&ldquo今日刚到白淮,是师姐让我来找你的。&rdquo
&ldquo舅母&hellip&hellip&rdquo陈在溪还未从欣喜中缓过神,她哽咽了声:&ldquo家里还好吗?&rdquo
&ldquo家里一直很好啊。&rdquo林安不懂她为什么哭,又害怕她在这儿受了委屈,忙安慰:&ldquo家里人都在找你,你别怕,我会将你带回去的。&rdquo
&ldquo我都知道。&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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