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苦役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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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福厚和温三军让我把扛麻袋赚的钱集体保管,我就不愿意。他们这是想让我捡便宜,他们能干,我体能差这样是明显的让我沾便宜。这不行,最后还是没有坳住他两个,何福厚管住了我们三个的钱。当我坚持到半个月的时候每天平均都能挣二十块钱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收入。我盘算着坚持半年积攒的钱就可以把家里欠人家的账还完了。但是这活路也太厉害了,也就是日本鬼子说游击队的话,大大的厉害。游击队要鬼子的命,这活路也会要我的命。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每天晚上我的心里都给自己说,明天就不干了,扛不动了,实在受不了。但是清早起来脚下还是跟上工队出发了,嗨!就跟上刑场一模一样心里恐惧的跟鬼一样。
装卸队的工棚里大多数装卸工都是和我们一样,睡的光床板,从外面捡一条砖枕在脑袋下面当枕头,晚上睡觉这棚子里焖热的很。蚊子把人都能抬起来,但是没有人在乎这小小的蚊子和闷热。人累到极限了躺在不论哪里都是格外的舒服,夜半起床的时候你会听见他们在睡梦中身体发出的挣扎声,哎呀、哎呀、哎···呀···嗯呀!含着哭腔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就好像到了伤兵医院。摇曳煞白的灯光,混乱的床铺和着恐怖的梦呓任谁都想逃离这里,我看到这个情况眼泪一下子止不住的往下流淌。为了所谓的过好日子,这里的每一个生命都在坚持。
外面起风了,我看看窗前的那棵小杨树。今天晚上如果它能抗击了这股狂风,明天的太阳会格外的艳丽,它就能尽情的享受一切。如果今天它熬不住让风吹折了,明天它就是干柴,一把火填进灶膛瞬间成灰。我们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一般情况下都是干一个班,下个班就实在扛不动了,温三军和何福厚总是干全班。干够一个月的时候我下午还能出来转转,没事给灶房打扫一下卫生,给灶房的婶婶帮帮忙。灶房做饭的婶婶对我说,我当天来的时候她就注意过我,文质彬彬的她以为我挣扎着干一两天就会走的,谁知道坚持了一个月。说郝工头给她说过我,说我看着细皮嫩肉的一脸不老实相,但是干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我的闲话,都觉得我是个踏实的小伙子。
她问我有媳妇没有,我说有媳妇。我开玩笑的说,干这样重活路的人,还有人给介绍对象。婶婶回答说看你这娃就不知道了,我是想把自家娃给你准备说哩,你们能从外地来这里干这往死的挣的活,证明了你们脑子活泛,敢出来闯荡。你看现在农村的青年娃娃都钻到家里没事情干,天天耍哩!你们到这里能吃苦证明你们有心劲。以后你们几个的日子都错不了。人家郝工头还说了以后有轻一点的活路就让你去干,说你的眼睛光气大,说你走路腰板直的很,你以后绝对是个能成事情的人。我听了这样的话心里感觉很是温暖,人在低谷的时候就是要几句鼓励的话。人家能这么看待我,应该知足了,我一定要坚持下来。
来到这个西安火车站装卸队一个半月的时候,有天下午郝工头把大家全召集起来宣布了一件重要事情,说附近的一个村子承包了这里的全部装卸任务,从明天开始大家全部解散。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想终于解脱了。低头眼睛还没有看见脚尖,新的难过立即涌了上来,明天干什么去?到哪里找事情干?我三个怎么办?我的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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