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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走就走。”林寂听到身后一阵风声,低声说:“本来就要走的,又留不住。”
“刚不是还好好的,这是干什麽啊?”纪云岸无语,看了一眼屋里,推了推林寂:“你真不知道树神为什麽生气?”
“为什麽?”林寂条件反射地发问,却口是心非地说:“他可是树神,想对谁喜怒无常就对谁喜怒无常,能有什麽原因。”
端木式微走过来说:“树神大人是关心则乱,他…太过在乎你了,所以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被别人抢走。”
“看,连小端木都看明白了。”纪云岸摊手。
林寂不理解:“我能被谁抢走?”
纪云岸指了指祁陆的屋子:“那位呗。”
“什麽鬼?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你们在胡说什麽?”林寂觉得简直荒谬至极,他想了想说:“我去找东方序乐说清楚,他在胡思乱想什麽啊。”
纪云岸看着追出门去的那个背影,笑了笑:“我这个徒弟啊…口是心非的主。可怜了那位啊。你怎麽还没跟去?”
“大人让我跟着保护你,而且…”端木式微看了一眼窗外的两个身影:“有林大师在,大人不会希望我跟过去的。”
纪云岸笑道:“我们小端木真是越来越通人性了。”
端木式微认真脸:“嗯,我要学得像你一样通人性。”
纪云岸嘴角抽了抽:“不是…我本来就是人,通什麽人性?”
端木式微:“那…像你一样不通人性?这样说对吗?”
纪云岸黑着脸:“你还是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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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序乐…你等等我!”林寂追上前,握住他的袖子:“刚才…是我不对,不应该那麽大声地和你说话。”
“你不必道歉。”东方序乐回头,垂眸看着他:“我确实如你所说,没有信徒没有香火,所有人都把我忘记,因为我浑浑噩噩,对这天地万象毫无用处。”
“不是!不是…”林寂想安慰他,可是确实不知道从何说起,一个人生气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才是潜意识里的真实想法,虽然他们尊称他一声树神,却没有人真的把他当作神明来看。
当一个神被世人遗忘,祷告时不会默念他的名字,供奉时不会祭祀他的神位,遇到危难时不会求神庇护…那麽,这个神将形同虚设,最终消失在人世间。
这也是东方序乐的神力衰微,大多数时间只能藏身于休眠的种子里,生或者死都不由己,甚至连自己的本体都无法护得周全的原因。
东方序乐的衣摆淹没在水里,雨淋湿了他的长发和雪白地衣袍。
他看着同样被淹没了小腿的林寂,沉默片刻才擡手将他揽在怀里,低低地说:“是你唤醒了我,方才又是你点醒了我。”
林寂擡手抱住他:“没关系,就算世人都忘了你,我也会把你当成世界送我的最珍贵的宝物。”
“把一个神当成礼物…呵呵。”东方序乐笑声回转在耳侧,温柔悦耳:“林寂,为了你和你所在的这片土地,我定将庇佑尔等。”
“怎麽突然说这种话…”林寂突然觉得他的怀抱很冰,比任何时候都要冷,他突然反应过来了慌忙把他回抱得更紧:“东方序乐?你要做什麽!”
树神在他的怀抱里化作了无数跳跃的光点,散入空中,耀眼的光芒和突然破云而出的阳光融合在了一起。
阳光普照大地,大家都出门来迎接晴天。
只有林寂站在渐渐退去的洪水里,心里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针扎一样,像是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什麽东西。
他把那个挂在脖子上的木人拿出来,发现它已经化作了齑粉,一闪间便和东方序乐一起飞上了天空,只能无声地喊着:“东方序乐——”
覆叶为榻
大水退去的第二年,又到了春暖花开、万物複苏的季节。
卫星云图上的神州大地,绿意盎然,如果将视线放低就会发现那些绿色都是一片片连成苍翠色华盖的树冠。
这些树木藤蔓交织,把整个z国都裹在了丛林里。
树荫遮天蔽日,只在枝叶的缝隙中投落星点光影,看起来影影绰绰。小花和小草在树冠荫庇中倔强地生长着,争夺洒落在地的珍稀阳光。
灵隐山的天空也被树木连绵遮蔽了,只在山顶的寺里留下一抹光明的土地。
寺里人来人往,比当年林既去求十八子的那天还要多。
林寂坐在亭中搭建起来的药房门前,在给来寺里烧香还愿的香客发放药丸。
这个药是用这些树的叶子制成的,因为普度衆生,修为也日益精进。
没有人来领药的日子,林寂时常看着山底下发呆,那些树上萦绕着的是那个人的气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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