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叫得很大声-(5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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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姜姜想问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这个人出现的突然,帮助她的做法也完全没有根据,虞姜姜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是为了防止魔的降世吗?

她的脸,她的脸为什么很熟悉

在她不思其解时,那人已经从她身边走过去。

然后,她听见那人的声音有些释怀:你跟你母亲,真的很像。

虞姜姜困惑顿时被戳开。

那张脸,明明很像自己啊。

她是

虞姜姜转过身去想再看得清楚些,可身后苍茫一片,哪里还有人的身影。

无论她是谁,现在最重要的是容逍。

虞姜姜绘出传讯符,待金色蝶翩翩飞走消失在视线里后,她蹲下身去,从容逍的脖颈间拿出那条平安结,平安结下系着双生玉。

双生玉被放在容逍的胸口前,被捂得温热。

这块玉里,装载的是魔的精魂。

这才是双生玉的作用,以一人康健完好的身躯承接另一人的新生。不是共生,是夺生。

为容逍换命的人,早就为他铺好了道路以弥补亏欠。虽然容逍尚未了解,但终有一天他会知道,只要他还活着,总有一天,他也会释怀,再做回热烈的少年。

虞姜姜的心口很胀,是不是所有人在死别之前都会这样,所有美好的事情都会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容逍以前很不喜欢她,虞姜姜从来都知道。虽然现在她也不知道容逍对她到底改观没有。或许没有吧,毕竟她总是拖后腿,也不机灵也不听话。

但这不妨碍她喜欢容逍啊,虽然这份喜欢来得古怪,所以容逍她一定要救。

虞姜姜从来都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伟大的人,她来到这是世界是意外,也想过做英雄大侠,可那些太空太难,她做不到,她能做的,就是离开。

从深渊跳下,对她而言或许就是大梦初醒。但对容逍他们而言,就是真的消亡。

虞姜姜望着容逍的眼神渐渐平静,渐渐温柔。

容逍,其实我

如果能在这最后一刻,说出自己的心意

她犹疑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容逍紧蹙的眉,可怎么也不敢碰上,容逍却突然睁开了眼,眼瞳一圈又一圈。

虞姜姜只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漩涡。无论她怎么反抗都不能挣脱,在彻底沉底之前,她似乎感受到容逍轻抚着她眉眼,不真切地说道:虞姜姜,对不起

之后,在黎明破晓之前,虞姜姜失去意识。

?

虞姜姜醒来的时候,还恍若在梦中。

直到鼻间嗅到沉静的檀香,她才猛然看向周围的环境,这才意识到她现在已经不在血阵底下。

结束了?

虞姜姜有些惊喜她还活着的这个事实,可惊喜过后便是恐慌。

她没死,她没有跳下深渊,是谁阻止了魔君降世,是不是隗怀双和於禾卿及时赶到了?

容逍呢?

虞姜姜下意识地想喊人,又记起山月根本不是山月,她有些愣怔,还没调整过来门就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个清秀陌生的少女。

少女端着盅碗,语气欣喜:师姐,你醒了!

说罢赶紧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从盅里舀出汤药来递给虞姜姜。

虞姜姜接过药,脑子有些懵。

师姐?

你是哪里的弟子?

虞姜姜疑惑,那少女却轻快道:师姐,我是上月招的新弟子,我叫山雨,我入门那时,师姐还未醒呐,自然不知道了。

山山什么?

哦,山雨。

上月招了新的弟子?

虞姜姜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睡得有些长。

我我睡了多久?

嗯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清楚,听张老阁主说的是,从血阵破的那一天开始,师姐就一直在睡,大抵也有三个月了吧。

虞姜姜听完猛地放下碗,抓住山雨的胳膊。

三个月?不对,是谁破了血阵?

山雨被虞姜姜抓得吓了一跳,忙颤颤地扶着虞姜姜在床上坐好,有些急地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无人伤亡」之类的

无人伤亡那么,容逍也就没出事吧,那一定是隗怀双和於禾卿赶到破了血阵。可虞姜姜心底却还是不安,还是要亲眼看到才能放心。

她又问道:那你知道容逍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啊山雨摇摇头,她端起虞姜姜刚才没喝的药复又递给虞姜姜,师姐先把药喝了再找人嘛,不然都没力气的。

虞姜姜不安的心稍放下一点,既然是不知道,那也就是还在的是吧

待虞姜姜喝下药后,山雨皱起眉头,后知后觉地满脸疑惑:不过师姐,容逍是谁啊?

喝下的药顿时从胃里翻涌出来,苦涩溢满了嘴。

虞姜姜懵着望向山雨,山雨的表情不似作假,更不会是开玩笑,更何况这一点也不好笑。

你说,你不知道容逍是谁?

来俞奉山一个月了,就连她这个睡了三个月的人她都认识,她说她不认识容逍。

虞姜姜蓦然被抽去精气。

屋外突然传来钟鸣声,山雨一下子变得戒备焦躁,拔除腰间的剑就要往外跑,虞姜姜呆滞问道:这又是什么?

山雨急急道:是魔缝。

很快虞姜姜就知道了。

血阵闭合之后,虽然阻止了魔君降世,避免了大难,可遗留下来的小灾祸却连续不断,最烦人的便是魔缝。

魔缝数量极多,且很难预测到它何时会开,开在哪,因此短时间内,这世界是太平不得了。

但好在虽然魔缝数量多,但从中出来的魔物都是些没力气的,也不算难缠。

虞姜姜大抵能猜到,因为祭深渊的不是她,不是赤眉族人所以才会有这些问题,可这是容逍为了争取她能活下来做的努力。

过了几天,虞姜姜能下地走路了,见到了从外历练回来的隗怀双和於禾卿,又知道了些事情。

他们说,他们赶到的时候,血阵已经关闭,除了半死不残的那些无辜之人,只有躺在血泊里昏迷的她和一旁的上阳。

他们又说,其实双生玉两半的作用是不一样的,虞姜姜的那一半能感知另一半的灾祸。而容逍的那一半,可以让他听见虞姜姜心底的声音。

所以,容逍才会知道她想做什么,所以他才会在那时睁开眼睛可容逍为什么要替她跳下去?那他是不是,也已经知道她的心意。

虞姜姜不敢继续再想。

不必再想,容逍的心意也已明晰。

只是人已不在,心意无人再诉。

虞姜姜捂着空无一物的胸口,眼泪早已控制不住。若她当时说出来就好了,她为什么没说出来?

姜姜,容逍不会怪你的隗怀双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这样安慰道,都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该离去的人被留在这里,不该离开的人却不见踪迹。

又过了几天,俞奉山下了一场大雪,正值过年好景。

雪花纷纷扬扬,整座山都归于安宁,祥和的气氛弥漫在俞奉山的上上下下,那天之后虞温茂的态度不算太热切也不冷淡,在今天他喝了些酒,拍拍虞姜姜的背,道:其实,你也是我的女儿,不是吗?

往日之事已过,凡事都要向前看,没有越不过的河,没有跨不过的山,时间不会因为感伤和后悔而倒流,它无情向前,带着散不去的快乐和遗憾。

虞姜姜抿嘴一笑,举起杯:祝爹,长命百岁,岁岁康健。

宴席过后,新进的弟子们热闹好玩得不行,纷纷打起火花,烟火自地面而上,窜上高空,然后在众人头顶上粲然绽开,灿烂得就连烟硝儿都是热闹的。

虞姜姜坐在石阶上,撑着头望着。

只是这样灿烂的烟火,容逍看不到了。

再之后的日子,虞姜姜逐渐恢复了灵力,她的灵海也被修复了,修为一下子窜进了许多,她总是带着山雨一起,去到各个需要除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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