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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川刚想说什么,他咳了几下再把话说利索:那阿雪在这里谢过舅舅了。

秦雪川想,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襄禄比起秦渊更像是他的父亲。秦雪川听说,襄禄与襄妃兄妹情深,襄妃亡时,他曾伤心欲绝,颓靡半月,终日里沉迷于酒色,不问他事。

若这事是真的,襄禄对秦雪川果真是好。

秦渊听到秦渊提到射猎一事,眉心微动:方才听到你说去外面射猎了?

襄禄回道:是。

秦渊又道:朕想起来了,朕未登基前楚国便一直有冬猎的习俗。瑞雪兆丰年,今年雪多,朕有意举行冬猎,南灵王以为如何?

襄禄听后起身笑道:陛下主意甚好!

那好,十日后,朕就在皇城郊外晗谷举行冬猎。

此时,有人起身禀告道:陛下,此事是否太过仓促,臣觉得可以与礼部商量一下,另选吉日冬猎。

秦渊继续道:不必!朕觉得十日之后很好,派人准备着吧!

他神色与方才仿佛有所不同了,众臣皆会察言观色,皇帝发怒了,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再说了,刚才临川王也觉得秦渊说的很有道理,礼部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宴会上,秦雪川一直没有说什么,他这个太子仿佛不存在一般。萧誉这时让宫女在盏中斟满酒,他举起酒盏对着秦雪川:太子殿下,臣敬你一杯。

秦雪川咳了一声:本宫不胜酒力,恐怕要辜负世子美意了。

只喝一杯,殿下娇贵的难道连一滴酒都沾不得了吗?

秦雪川听到他这意思是说自己不行,如果这时当众拒绝肯定是不行的。他原是会喝酒的,但是原主这副身子太弱,他除了药酒还没从未喝过其他的酒。

秦雪川拿起了酒盏看了一眼:反正喝一杯又死不了。

萧誉此刻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侍女:去给殿下斟酒。

奴婢遵命!

秦雪川见那名婢女拿起萧誉桌上的那壶酒走到他身边替他斟了满满一杯酒。秦雪川看了一眼萧誉,萧誉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家宴,秦雪川定不会顺着他的意思。

这酒是萧誉喝过的,所以这宫女倒的应该没有问题。刚才在那么一瞬间,秦雪川曾想过会不会有人在宴上给他下毒,现在的他反而放心许多了。

秦雪川举着酒盏面向萧誉,萧誉上前来与他碰了一下杯:多谢太子殿下了。

其实,萧誉方才碰杯之举于礼不合,但秦渊说过,今日是家宴,不用那么拘束,秦雪川便也不好找他的茬,于是他便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宫中宴会上的酒自然是最好,但也是最烈的,秦雪川刚喝完便剧烈咳了几声,随后连眼圈都红了。

***

宴会散后,秦雪川喝得有些醉,他被人搀扶着回宫,明明再走几步就要到宫门口了,这萧誉却像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一样拦住了他。

秦雪川见他身边没跟着人,于是也对跟着自己身边的人道:本宫有事要跟萧世子单独谈谈,你们都下去吧。

是。

众人退下后,萧誉走到秦雪川身边,他笑了笑:现在满城里都在传臣与太子殿下的风流韵事,殿下竟然还敢与臣独处?

秦雪川笑了一下:怎么不敢?就是满城皆知,流言终究只是流言,本宫当然没什么好怕的。

殿下倒是豁达,臣下佩服。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秦雪川懒得听萧誉这些废话,他有些醉了,走路都晕晕乎乎,于是便说道:有屁快放,本宫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

秦雪川语气一改往常,萧誉有些惊讶,不过片刻后他便笑着走上前扶住了秦雪川:殿下酒量怎么那么差,才喝了几杯就醉了?

秦雪川记得萧誉离席时满身酒气,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没想到此刻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走到这里。

比起你确实是差了点,世子真是辛苦,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演戏,连醉酒也是装的,本宫真的佩服至极。

萧誉笑道:方才是醉酒了,可是冷风一吹就醒了。我知道殿下醉酒难受,所以特地来这里扶您回去。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世子又想本宫为你做什么?秦雪川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地推开了他。

萧誉见他快要摔倒了,连忙上前扶住他:殿下小心,你要是摔着了,那还得是臣的不是。

秦雪川抬头看向他:别惺惺作态了,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你还要演,世子日复一日这样,难道不累吗?

萧誉继续道:我对殿下可是真心的,自然不会觉得累。

秦雪川冷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世子想要什么大可以说出来,本宫或许还可以满足你。

萧誉此刻抚上了秦雪川的脖颈,他慢慢摸到了秦雪川脖颈上的那颗红痣:殿下不推开我吗?

秦雪川抬眼望着他:世子也知道,我醉酒无力。

萧誉笑着,他几乎一直都是这样笑对着秦雪川。秦雪川见过很多人笑过,阴险狡诈的,玲珑奸滑的,可是他始终看不透萧誉想干什么。

他不会将自己的心事写在脸上。

萧誉此刻像是关切似的问他:殿下的病不但没好,怎么反而越加重了?

这似乎与世子无关吧?

萧誉摸娑着他的脖颈:这怎么于我无关,我还想与殿下白头到老呢,若是殿下先去了,我岂不是要守寡?

秦雪川实在忍受不了,他咬了一下牙,气息颤抖道:你还真是不要脸。

多谢殿下夸奖。

不知怎的,萧誉此刻的语气忽然正经起来:殿下吃了那么多的药,天天那么多人伺候着,为什么病还是不好,反而更加严重了?殿下难道就没怀疑过什么吗?

秦雪川听到他这样说,脸色忽然变了,他推开萧誉: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誉笑了一声: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提醒你好好照顾自己。

那多谢世子关心了,本宫自然会好好照顾自己。

萧誉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小小年纪,心思却不好琢磨,他刚才提了一句,秦雪川便开始起疑心了,只是他现在装着淡定的样子,神色自若,一点看不出来别的东西。

殿下谢我干什么?殿下如果能好起来,我必烧香拜佛谢天谢地,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骑马好不好?

世子喝酒喝多了吧?

这时夜风一吹,秦雪川的酒醒了许多,他看萧誉有些微醺的脸颊,那淡淡的粉色蔓延至耳根。他确实是醉了,但也没有太醉,他一直保持着清醒,或许他刚才的话中确实有些是轻薄之语,但也不全都是没有的话。

秦雪川笑了一下:世子如此担心我的病,是有良方治病吗?以前你喂我吃的药,今天怎么不给我了?

是药三分毒,药这种东西不能久吃,否则毒入骨髓人就没救了。殿下何其睿智,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秦雪川往后退了几步:多谢世子提醒,我自然会好好照顾自己,世子也有些醉了,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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