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2 / 2)
那时的恩荣像个失心疯一样,从未逃过课的他,在曾栾「不见了」后的第二天骑着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穿越整个临安,又爬了几十公里的上坡公路,在夕阳落下前的最后一刻,精疲力尽地赶到了温阳度假村,结果是毫无意外他扑了个空。
隔天他又揣了一包面包去温氏集团大厦蹲点,甚至连庞庆麟工作的温氏食品厂也没放过,只是他等来等去终究等来了一阵空。
班主任忍无可忍,派了袁铭泽亲自押他回学校并通知保卫科除放假之外一律不得放他出门才作罢。
在曾栾最初消失的那段时间,恩荣就那么堂而皇之地住在那间曾经独属于曾栾自己的单身宿舍里,每每深夜熄灯后将自己埋在曾栾睡过的那张床上,闭着眼睛回忆着与曾栾之间的点点滴滴,包括元旦那天在教室里短暂却激烈的吻。
春节过后,班主任接到温氏的通知,称曾栾再也不会复课,自此,那个曾经粘在恩荣身边烦了又烦的跋扈少年便突兀地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曾栾是恩荣十八年痛苦人生中唯一的一束光,而这束光又随着他的离开成为了他十八岁以后难以挥去的噩梦。
虽然他总不愿承认,但他心里知道,曾栾是临安社会食物链顶端的尊贵少爷,自己则是藏在阴沟里无论如何摧残都激不起任何水花的残破生命,高高的阶级围墙将他和曾栾硬生生隔开,痛彻心扉的无力感让他在之后的日子里渐渐屈服于现实。
秦妈走的匆忙,甚至一句遗言都未留下。无儿无女的她,身后事多半是恩荣负责操持的,为了让秦妈走得体面,恩荣动用辛苦打工攒下的积蓄为她买了一个高级的骨灰盒,并倾尽所有为她一次□□了2年的骨灰保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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