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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胡悠不一样,不是有情场经验之人,不知怎样才能刻意地讨人喜欢,这会心情郁郁,更有些自暴自弃。

他想,季鸣霄如今对他无非是两个态度,一则不搭不理,二则冷声相斥——直白来说,哪个都是嫌弃万分。既如此,他也不欲指望太多,普普通通的,他只要季鸣霄的回应就是了。

“自作多情?”易晗峥重复着季鸣霄话里那四个让他郁闷的字节,似是自嘲奚落,继而轻轻笑出一声。

可他再出口的语气却是恳切的,佯作正经道:“自作多情总不是自己一人事,得有人配合的,不然哪显得出我多情?又该把这情往何处用?”

“……你说的什么话?”季鸣霄不受控制抽了抽眼角,眉间压着一丝不悦,似觉得眼前人不可理喻,忍了片刻终是没忍住,猛地抬手要推易晗峥走,眼中寒芒骤显,沉声道,“眼下我是不欲与你翻脸,但这笔账我记得清楚。”

“……”易晗峥未答话。这时候,他突而懂了,想要季鸣霄的回应,真的不难,像他方才出的一言,收效甚是迅速。

……可惜是负面收效。

易晗峥默默想着,眼底飞速划过一丝无奈与怅然。眼见季鸣霄确实不高兴了,他不再出言刺激人神经。

方才季鸣霄没推动他,他便低了低头,缓缓抬起一手捏住季鸣霄手腕。掀了眼来,他目含一丝不甚明显的希冀:“大人,我真的喜欢你,也不是不肯认错,你既是嫌我,那就还回来便是,但你……你不要与我翻脸,好不好?”

季鸣霄挣开他手,话音仍是冷的:“我不知你到底想什么,也不欲与你多纠缠,因而不论真假,我奉劝你死了这条心。”

“我要不死心呢?”易晗峥面不改色,执着盯他。

可在这会,他的执着明显没用对地方,徒扰得季鸣霄更为心躁。为身体和心理的双重不适所扰,季鸣霄果断不再压抑,直接捏了拳头,发泄一般毫不收敛,把眼前这始作俑者打了下去。

“呃……”易晗峥闷闷哼一声,终究还是心虚,他不敢委屈也不敢抱怨,眼里水汪汪的,从眼皮子底下瞅着人小声道,“怪我不该这时问大人。”

眼看自己在这儿,季鸣霄除了拳脚问候以外不会再多搭理他了,易晗峥垂着脑袋瘪了嘴,手指将床边薄毯褶皱细细捋平,随后起身:“那大人今日就好好修养罢,记得把桌上的白粥喝掉。我走了。”

话毕他真就开门出了屋,也不等屋内人回应。有一说一,若不看他低低垂着、似是沮丧的脑袋,这般干脆利落,走得还蛮潇洒的。

而屋内,听着房门“吱呀”响过,季鸣霄稍稍回了回神,往屋门方向瞥一眼,心中想法一时纷乱复杂。

默然片刻突而想起什么来,他忍不住狠狠捶了床板。

可真是万万没想到,昨夜他拿冰冷话语威胁人,可到最后,明日便也不用出门的竟是他自己。

——

自打那夜荒唐已过几日。那之后,季鸣霄八成不想再看见易晗峥。

易晗峥还是从严正凯那里再接到他的消息,据传讯内容表明,季鸣霄与隐苍门交接事务,主动要求留守伏魔塔,如若探星楼有需要,隐苍门将派出合适人手协同易晗峥探查宁州东部。

“……”易晗峥默默将传讯书信团成一团,丢去一侧看不见的角落。

于严正凯来说,此事无疑是个好消息。说句气话,这些日子严正凯都想投敌帮妖魔赶快把伏魔塔凿坏,如此好反过来大骂一通其他修者势力的不负责任解解闷。可好巧不巧,季鸣霄就在这个时候要来顶替他的劳苦活计。尽管不知个中缘由,他还是油然而生起一种探星楼把他这个门主使唤过去都心甘情愿的心理。

反过来,易晗峥就相当不乐意了。实话实说,探查妖邪这种事情主要依着他的预推做侦查,论妖邪数量和本身战斗力,于他而言并没有特别大的威胁。讲白了叫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也有机会跑。

可这边一接到消息,易晗峥立时觉得自己萎靡不振,少了些动力,兴致寥寥地跟胡悠等人按部就班转悠好几天,仍是提不起精神,

胡悠作为那晚的始作俑者之一,心里自有个大概估计。

说来当真有趣,那晚上他望易晗峥离开得匆忙,心道这小子这般急迫,定是要不多久就能将事情解决。

抱持着这种想法,他决定等一等易晗峥——可却不料他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

那时他脑瓜子首先冒出一个可怕想法——莫非易晗峥跟他们宫主谈崩了,现下正代他挨了一顿毒打?

念及此,他顺着想起季鸣霄这位修者界第一人的强悍战力,情不自禁替易晗峥打了个冷战。可冷战打完,他再一想又觉不对。他跟易晗峥待一块又不是一天两天,哪不知道这小子上下嘴皮子一碰,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的本事?

胡悠扯扯头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既如此……总不会是他偷偷摸摸加进去的迷情剂,反过来便宜了易晗峥?

“噫——”胡悠结合过往,越想越觉有道理。

……怪不得拦他胡某人呢,真是好胆啊兄弟。

胡悠眼珠子转了转,笑得不怀好意。他突然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件好事,笑眯眯地从座上起身,朝着边上喊小二结账,随后潇潇洒洒离去。

次日,他瞟着只有易晗峥与他一同出门,心里更是确定几分,体贴着没问,把答案憋去了心里。然而这几日,季鸣霄却直接跑去了伏魔塔。胡悠心里揣摩一番,小心翼翼试探着问话:“易老弟啊,宫主这几日为何去了伏魔塔?”

易晗峥有些丧丧着道:“或许因我二人动机不纯。”

“……”你可真敢说啊。

胡悠心中暗诽,突而觉出何处不对——听这说法!难道此一遭是“合伙作案”落网?!

胡悠在原地惊愣半晌,这可真是好事没有兄弟,坏事拉着兄弟下水。

他也不论自己是首个居心不轨之人,赶上几步就是一连串追问,可也不知易晗峥方才是否刻意唬他,现下不显异常道:“他不知道,但我知道啊。”

原是如此。胡悠舒了口气,一颗紧张的小心脏总算放了回去。

他再度试探道:“听你话里说的,你对你们浔渊宫宫主可是……”

他话说一半,犹犹豫豫地止了话音。

可易晗峥知道他想说什么,脚步微顿,沉默少许,索性自己道:“确有僭越念想。”

胡悠瞅着他,啧啧称奇:“早知你何处不……”

“胡兄之前说能教我,我便再问胡兄个问题。”易晗峥截住他话,继而问,“喜欢的人生气了怎么哄?”

……???

他问得很是认真,全然不见玩笑意味。

“……”无言片刻,胡悠心情复杂,终是好好回道,“那得看他缘何生气。根据我的经验,你总要尽快表明自己是想哄人的嘛,否则人家总要怀疑你的诚意是不……嗯?”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惊呼出声:“你还谈个鬼的尽快?你自己数数这都几日了?”

易晗峥也是无法:“尽快无效,实不相瞒,那是尽快上赶着惹人嫌。”

“你这一说……”胡悠颇为哭笑不得,摇头道,“也罢,依你们宫主的性子,早晚估计都是一个结果。”

“那该如何?”易晗峥语气闷闷,垂着脑袋,只顾往前走。

瞧他模样,胡悠嫌他丧气,冲上几步就拍着他肩欢脱道:“总有办法的嘛!今天这会太晚了。不如这样,赶明儿胡兄带你顺路去伏魔塔看看?万一他不生你气了呢?”

“不可能,”易晗峥瞥他一眼,眼神幽怨,陈述着,“大人不喜欢我。”

“呃……”胡悠瞅他眼神心里发虚,多少对不住,只能叹了叹,道,“可别这般说话,你且听你胡兄一眼,感情一道万不能怂,万一最后真成了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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