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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褚卫想着近日要如何安排时间的时候,脸上突然多了些有些凉的触感。

他鲜少如此快速而全身心的思索,再加上从未对安阳有何防备警戒之心,所以才未反应过来。

褚公公一怔,有些迟钝地侧过脸。

指尖上还萦绕着茶香,贴在脸颊上的手柔软得像是天穹之上的云彩。

安阳看见少年贴在她的手心上,眼神有些疑惑与踌躇地看过来,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明显。

她上前凑近了些。

两人险些呼吸交错。

褚卫几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你说得很好。

安阳顺手捏了下他的脸,亲昵地说。

我无比可靠的小褚公公,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褚卫看着近在眼前的少女娇颜,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是。

悲伤的故事。

虽然总体上而言像是一件好事,但褚公公无疑又过了好几天的早出晚归的生活。

就像是安阳其实并没有太在意这个朝代的生死存亡。

古代的人寿命并没有很长。

她并非是单向穿越是一回事。

安阳知道自己不过是来体验一下,并非在这里死亡就是结束。

而她在这里生存了十来年,也没有多少归属感,则是另一回事。

相比起她的恩师谢大人提过的关于女子的地位问题,她注意更多的是他提出的,安阳潜意识的傲慢。

她从前以为自己的傲慢是性格以及地位造就的外在表现。

而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份傲慢带来的影响,其实也一定程度妨碍到了她的思考与观察。

你看得到他们无知,却不去想他们为何而无知?

她被自己蒙蔽了一定的视听,从而看不到更真实、有用的东西了。

看了却不思考,细算而来,其实和没看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往远了说是事关重大,但往近了说却简单。

正如安阳一直知晓褚卫心怀自卑,也只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试图安慰他。

褚卫好像听进去了,也信了,却并没有释怀。

以至于安阳也有些无措。

但现下,她或许能够稍微理解一点点了。

哪怕只是一点点。

总之。

褚公公又忙碌起来了,陪着安阳玩的就只有鸭子了。

她手里拿着笔,一边对照着考题作画,准备当做演示范例,一边感慨着世事无常。

小白鸭在她的桌上转悠,鸭掌不小心还沾了墨,踩在了她的纸张一角。

嘎!

安阳用手指将它戳开,而后在它落了脚的地方绘了几片荷叶掩盖过去。

重画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院落的银杏树下有两位乐师,一位手持箜篌,另一个手搭古琴,伴随着午后的和煦的风演奏着乐曲。

崇雅宫的赏赐往往给得多,宫内的乐师大多都愿意争夺这个机会。

虽不及书生们的傲气,但乐师们普遍认为,若能与懂乐曲的人弹奏,总比对牛弹琴要让人心生愉快得多。

总说着财帛动人心,舆论可操纵。

但安阳自己那温和耐心的好脾气,更多的其实是从这些乐师们以及奴婢们的口中一点一滴传出去的。

正如从没有人怀疑过她当初救助昔日的褚公公的行为。

即便她只是做了自己觉得很普通的以和为贵,以礼待人,但在这皇宫之中,竟已经算得上难能可贵了。

这样想来,不免也是一种悲哀。

伴随着宛如在潺潺流动的琴声,安阳将手中的画绘至完整,而后交由旁边守着保证墨水充足的宜春拿去晾晾。

作为参考样例的图画随意地赋上诗,连最常用的小印都不会盖上。

虽然历年大部分都是她画的,笔触又还挺明显的,要知道的早知道了。

做完了事,安阳听着外面动人心弦的乐声,就让宜春将自己的琴呀拿过来。

焚香,净手,坐下。

和着音弹起来。

一时之间,崇雅宫内仿若高山流水,倾泉而下。

恰巧。

崇雅宫内在乐音缭绕之下仿佛回春,崇雅宫外忙碌得有些不着边际的褚公公走在回来的路上。

考核科目往往最需要的就是人手,褚卫花了好些力,甚至去拜谒了皇帝,在他一番解说之下,借了不少来作为监察。

这还是最轻的。

褚卫还多花了些时间去司宫台,将属下没处理好的事务核查了一遍,挑了些批注完打回重做,而后走了刑讯司走了一趟。

这样来回几趟,幸亏他是练过武的,硬是给熬过来了。

在回来之前,褚卫看着镜子,即便敷了粉,左右反复看,也觉得本就偏苍白的脸色甚至有几分发青。

看得他脸色更阴沉了。

什么玩意儿还费银子。

等他走到崇雅宫外,就听到里面乐声连绵不绝,听了不到一会儿就察觉不止一个人。

这是三个人的声音。

褚卫的眼神变了。

他原本放松的手不自觉攒住。这几天不知不觉又清减了几分,以至于手都显得有些骨瘦如柴。

啊这副样子褚公公有些萎靡。

他整理了下衣着与仪态,这才放轻步子走上台阶,进入殿内。

乐音是从书房的方向传来的。

声声不绝而入耳。

缓着步伐走过去。

只见坐在窗边的少女一袭裙衫,几乎曳地的外袍纹着栩栩如生的青鸾。

一头青丝被随意地拿支碧翡簪挽着,只鬓边落下几缕柔软的发丝,她指尖熟练地拨弄着面前的琴弦。

如丝如缕,如珠似玉。

褚卫感觉自己被迷了眼。

当然。

如果窗外没有两个碍事的乐师就更好了。

他阴暗地想。

一曲终了。

安阳冲着窗外与她共奏一曲的两位乐师笑了笑,见二人非常恭敬地给她行了个礼,摆手让宜春去准备些束脩*交由他们。

褚卫早已在安阳侧过身之前收拾好了表情,而后轻步踱到她身边,温着声。

殿下现下兴致可好了?

安阳眨了眨眼,见他一副乖顺的样子,却突然闻到了几分酸意,眯起眼,伸手点了下他的脸颊。

怎么,是委屈本宫背着在外忙碌的你在宫里寻欢作乐?

她语气满是调侃,带着几分趣味。

这样直白地点出,反而让褚公公心中的难言之欲散去了不少。

褚卫心里松了口气,才正经着摇了摇头。

奴可是知道奴这琴艺配不上殿下的赏识,也就这身体力还能派得上用场。

他声音像是几近婉转,压着韵调若有所指。

安阳眼神放空了一秒。

咳,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是她确实想歪了一下。

她抬起手捻住了褚卫的下巴,挑了挑眉。

力气?那就要看你这力气能不能使对方向了。

褚卫手指几乎是反射性的一蜷,就在他眼里开始泛起波澜,下意识想要兴奋起来的时候。

就见安阳松开了手,转过身拍了拍琴边。

来,本宫手把手教你。

褚卫:

打扰了,是他想多了。

他的嘴角有几丝微妙,而后听话地坐到了安阳让开的位置,也就是正对着琴的座。

桂香缭绕,飘出窗棂。

在褚卫正坐过来,手指险些要碰到这琴弦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安阳的专用琴,从未外人弹奏过,琴边的花纹下还有印文。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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