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求生-(71)(2 / 2)
陈茶再也听不下去,推开门进了病房。
病房里的人齐刷刷回头看她。
么舅跟陈茶关系最好,先认出她:茶茶?
陈茶点点头,笑着打招呼:么舅。好久不见。
又挨着一个个叫过去:大舅,大舅妈,大姨,姨夫,二姨,二姨夫,三姨,三姨夫。
最后看着床上的老人,眼睛含泪:外婆,我回来了!
刚被训过的老人宛如受了委屈看见家长的小孩子,哇一下哭了出来,跟她告状:茶茶,他们都不想养我。
外婆只是腿受伤,又不是伤了脑子。这些儿女当着她的面互相指责推诿她又不是听不懂。
陈茶心里叹息一声,面上却道:您说什么呢?我舅们姨们都是您亲生的哪个会不管您?你就放宽心好好养身体。
她一个小辈能管的了谁?先不说她作为晚辈一来就数落长辈不合适,即使她开口了,她前脚走后脚外婆就得挨训。
怕外婆再告状,陈茶连忙对几个舅舅舅妈还有姨和姨夫道:这次我不是自己回来的。我结婚了,这是我爱人,他叫程樘。
陈茶挽着程樘的胳膊,往前一带。
程樘:
莫名有些紧张,局促地点了点头,学着陈茶一一问好。
陈茶侧头看他,偷笑。程樘像极了第一次见岳父岳母的新女婿。
陈茶众长辈互相对视一眼,满脸惊讶和不相信以及对程樘的防备和嫌弃。
么舅更是当着程樘的面直接把陈茶拉到一边问:怎么回事?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是不是他他逼你的?你说实话,么舅就是拼命也会保护你。
陈茶哭笑不得,么舅,这真是我爷们!
么舅又回头看了程樘一眼,你离家出走就找回来这么个么舅在匮乏的形容词中挑了一个,玩意?
这个男人往那一站,公安可以直接立案抓人了。
陈茶:
么舅,这真是我爷们,你再这样讲我真要生气了!
见陈茶是认真的,么舅:
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陈茶的程樘虽然没听懂他们说什么,但是么舅那鄙夷的眼神他还是能看懂的。
人越来越冷,戾气四溢,更像么舅口中随时会被抓走立案的坏人。
陈茶一时间有点头疼。
这时,医生领着护士推门进来,一眼看见这么多人围在病床前眉头一皱就开始训:你们这么多人病人怎么休息?病人手术前需要静养。除了医生目光扫了一圈,抬手指了指程樘,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所有人:
么舅顿时急了,你留个外人把我们轰出去?
医生看着么舅,语气虽平和,但话说得极为不客气:他是不是外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这些内人从昨天商量到现在都没商量出个结果。幸好病人只是摔断腿,这要是脑溢血,等你们商量出结果,病人都没了。何况,即使是腿断了,你们这么浪费时间病人也是在受罪。最起码你嘴里这个外人比你们更心疼病人,已经把医药费都缴了,我留下他哪不对?
众长辈:
一时反应不过来,都哑口无言。
陈茶推着么舅往外走:么舅,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先等外婆看完腿。
其他人也被陈茶一一劝了出去,她自己留下和程樘一起。
医生皱眉。
程樘开口:这是我爱人。
医生这才弯腰掀开外婆的被子开始检查。
过了会儿医生摇摇头,明天还动不了手术。伤处肿的厉害需要先消炎。得等病人的炎症下去才能动手术。我先开点消炎药打两天看看。
陈茶应了,看看外婆又对医生道:大夫,能不能多加点止疼药。
她外婆额头上一直有汗。大冬天总不能是热的。
医生摇头:不是我们故意不加,就刚才那几个据说是老人的子女,一个推一个都不肯拿主意,无关生死我们也难做。你放心,现在我开药一会儿就给老人用上。
陈茶道了谢。
她坐在床边握住外婆的手。
外婆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呜呜直哭,一边哭一边跟陈茶诉苦。
陈茶听着外婆絮絮叨叨,眼睛也有些酸,外婆是真老了。
外婆已经快八十岁了,馒头白发,人却瘦得皮包骨。
说了几句,陈茶见外婆困了,就让她休息。
外婆生怕她离开,恋恋不舍地抓着陈茶的手。
我不走,明天还来。我在家里过年。
外婆这才松开手,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
晚上大家一致留下老实巴交的大舅妈陪床,剩下的长辈们表示要给陈茶接风洗尘。
外公外婆子女多,所以一大家子近二十口子人。
光陈茶长辈就九个人,同辈表哥表弟表姐表妹八个,又是一桌子。
这多人的饭现做显然来不及。长辈们一合计就在县城里挑了一家饭店要了一个大包间。
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张桌子。
按照陈家以前聚会惯例,一般都是长辈一桌晚辈一桌。但是今天陈茶跟程樘是主角,他俩都坐晚辈桌,长辈就好不好搭话了。所以改成了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女人这桌,都是陈货真价实茶的亲人。
尤其是陈茶三个姨,你一句我一句打听陈茶这两年过得怎么样?程樘待她好不好?还说他们都去找过陈茶,但是能力有限谁也没找到。
这种关心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所以更让人感动。
陈茶红着眼很有耐心地回答着长辈和表姐表妹们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也没忘记分心留意程樘那边。
如果说陈茶这边就是久别重逢的家宴,程樘那一桌就是所谓的鸿门宴了。
刚陈茶去洗手间就听见么舅跟老板说拿店里度数最高的酒。
等么舅离开,陈茶追上去问老板:店里的酒最高多少度?
老板一脸得意道:我们新进的一款竹叶酒,足足三十二度!
陈茶:
她离家太久。差点忘了她家乡的人平时多数喝的是低度米酒。三十二度对于家乡这边的人属实算高度数烈酒了。
但,钱榆村的村民们惯喝的酒最低的也得四十二度。
况且程樘酒量还行,陈茶便放心地回包间了。
只是这些舅舅姨夫们还有表哥表弟们可不只是合起伙来灌程樘酒,还顺带查户口。
问程樘多大年纪,家是哪的,家里有什么人,做什么的,跟陈茶怎么认识的。
他们说地方话程樘听不懂。
一桌子男人连说带比划,热闹的有些滑稽。
程樘话少,但,有问必答,态度也很恭敬。
因为他们都是陈茶最亲的人。
陈茶听着听着皱起眉头。
么舅还好,确实是在询问程樘的情况,旁敲侧击打听陈茶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大舅则三句话不离程樘的收入,问他做什么营生,一年能赚多少钱什么的。
三姨注意到陈茶的目光,轻叹一声:你大舅那人就那样你也知道,别往心里去。
陈茶嗯了一声。
程樘还不算太实心眼,只说家里种着一亩三分地,跟陈茶开了个小卖部,日子还算过得去。
见他能游刃有余地应付她这些亲人的盘问陈茶就把心思收了回来,问三姨:怎么回来都没见我二舅?
一提二舅,三个姨对视一眼,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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